闻言，许青焰愣了几秒。
裴暮蝉不提，他都快忘记了，之前闲得慌。写歌扒谱还不熟练的时候，提出了《仙剑奇侠传一》的构想。
当然那个时候，无论是他还是裴暮蝉都没有把这个想法具象化的能力。但即便如此，也算是埋下了拍剧的种子。
正是如此，才有了后来的mv小试牛刀。
“哦哦，仙剑奇侠传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许青焰手撑在桌上，显得有些懒散，“没写本子，随便弄了个几百字的开头。”
“那可惜了，拍出来肯定是好故事。”裴暮蝉抿了抿嘴，思索片刻后道，“你现在应该有能力，能拍出来吧？”
这就是裴暮蝉与别人的不同之处，她虽然自己咸鱼，但受到家庭影响。其实她本身主意很正，性格也比较独立。
这份独立在许青焰眼里或许没多少，毕竟两人待在一起基本就是闲聊和饭搭子，要么就是端着咖啡排排坐看下雨。
但在工作室员工和外人眼里，裴暮蝉能一個人在乐坛闯荡打下基业。还能开独立工作室，进退自如，算是精英女性了。
换做别人，听到他一部是电视剧卖了四千万，赚了将近三千万。第一反应肯定是惊讶，裴暮蝉却能额外提出切实建议。
闻言，许青焰摊手道。
“真要拍的话，三千万全砸进去不一定能扛得住。”
“嗯我给你凑啊，而且公司合伙人不止一个吧？”裴暮蝉垂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青焰感觉她语气不太对。
“不是还有你那个青梅竹马吗？她也是合伙人，出点钱不过分吧？”
许青焰眨了眨眼睛，不敢随便吱声。
纸包不住火，他与裴暮蝉、林晚粥之间的这层窗户纸迟早会捅破。说不定比窗户纸，别的东西先破了也不是没可能。
天光影视更像是一张网，用这个共同的小公司，牵住裴暮蝉和林晚粥。把合作的关系，从写歌挪到影视上。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变化，实际上，这一招相当有用。
写歌这种事情，她们也能写，无非速度比较慢或是遇到了瓶颈。至于钱，她们也不缺，裴暮蝉不用多说。
林晚粥虽然赔给前公司一大笔钱，但这半年已经缓过来了。加上高强度的商演和发歌，半年收入比六七年加起来还多。
总之，两女的赚钱的速度并不慢，赚钱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印钞。如此一来，无论是写歌还是公司分红意义都不大。
偏偏许青焰走了影视公司这个路子，等于把格局直接打开了。不在乐坛小地方打转，直接一脚踢开了影视圈大门。
正如转移内部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外战争，拍片难度大，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一个人都玩不转。
她们没这方面的经验，也没这方面的能力。但裴暮蝉也清楚，以许青焰的势头，继续发展下去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所以，对内矛盾很自然的变成了对外征伐。
发歌发专辑，难道不是为了赚钱吗？如果真的不在乎钱，应该发免费，所以也不需要论证这一点。
当新的机遇出现的时候，裴暮蝉第一个放下了芥蒂。于是，这才主动提出了让林晚粥也一起参与进来。
“如果要拍仙剑的话，预计投资最少也要五千万，甚至八千万。”许青焰话一说出口，裴暮蝉沉默了。
这缺口实在太大了，哪怕她能凑两千万出来。可凑出来的前提是变卖抵押她名下资产，这就是一场豪赌了。
况且她凑出来勉勉强强，林晚粥就更困难了。
裴暮蝉头一回感受到巨大的挫败感，她那点足够躺平的资金。放在许青焰的事业上，完全是杯水车薪。
不过对于许青焰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穷日子过了二十来年了。本身就是一夜乍富，倒是有些玩大富翁的感觉。
“这个不着急，等几天吧。”许青焰提议。
“嗯？过几天怎么了？”裴暮蝉抬头，一脸疑惑。
“《武林外传》后天上映，让子弹飞一会，看看结果再说。”他回道，“如果能卖网络游戏版权，说不定能凑齐。”
两人只是闲聊，说着一些可能的构想。实际也并未太认真，毕竟仙剑的剧本八字没一撇，也没评估风险。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仙剑确实可行。
甚至可以将沉默的真相放一放，悬疑剧叫好不叫座。拍的好容易攒口碑，但开发潜力不大，ip价值远不如仙剑系列。
如果条件达标了，确实可以仙剑建组。
到时候多半还得得找魏无封来帮忙，
不过许青焰也很清楚，还得找魏无封。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情，导演他暂时干不了。
全能的人不是没有，
闲聊几句，两人就各做各的事情，一直到下午照例一起找地方吃饭。
“德善祥？”
“上次去过了，味道一般。”裴暮蝉摇头拒绝，她自己也在手机上找店铺，看看网友推荐或者是新店。
“祥云居怎么样？”
“听着不像是吃饭的地，换一个吧。”
许青焰无语，“这四面八方的吃饭的地，基本都被我们探过。要想找点新鲜的，恐怕不太容易。”
“谁说的，很多店没去过，星海闭店开店速度很快的。”裴暮蝉在吃饭上态度一丝不苟，瞳孔里倒映着划动的手机屏幕。
“再说了，前几月吃过的那家味道不错，听说上了新品。”
“那今天你决定吧，我给你当司机。”许青焰懒筋发作，趴在桌上斜着脸看裴暮蝉，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好死不死，这一幕正好被对面的裴暮蝉瞥见了，顿时眼神躲闪。
身体是会有记忆的，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无论是距离还是肢体接触，和没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都会有细微的差别。
即便裴暮蝉与他并没有到那一步，甚至没揉过（差一丢丢）。但许青焰并不觉得慢，甚至乐在其中。
归根结底，无论是裴还是林，亦是许青焰，三人都是白纸。白纸和白纸，一点点探索自然觉得有趣。
况且三人的心思并不全在男女之事上，三观也近乎一致。所以才会走到一起，关系才会一步步加深。
而且许青焰是个目的明确的人，从不做没意义的事情。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但也不是见一个去爱一个。
他有自己的想法，同时清楚没有人会因为写歌写剧本而一直喜欢一个人，只有利益关系才能走得更远。
吃完饭，许青焰与裴暮蝉各回各家。
“拜拜。”她站在电梯那招手，看着心情不错。
许青焰虽然不知道裴暮蝉为什么开心，或许她喜欢这种日常，一日三餐平平淡淡陪伴，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嗯，明天见。”
翌日。
许青焰坐在电脑前岁月静好，他手里压着一首歌。裴暮蝉那也压着一首，以至于两人都可以忙别的事情。
他不慌不忙的编写仙剑的剧本，得亏裴暮蝉提醒。不然他还真忘了，能搞ip，何必吭哧吭哧去弄题材敏感的悬疑。
更不要提爱情公寓，虽说拍出来肯定受欢迎。哪怕真撞了，入关后也自有大儒为我辨经，但完全没必要。
这ip风险大，变现差，远不如仙剑系列。实在不行，盗墓系列也行，据他所知，市面上几乎没有盗墓题材的剧。
正岁月静好，甘文昌给他弹来了视频。
“卧槽，伱在干嘛呢？”
“如你所见，工作室待着，还能干什么？”许青焰将手机放在一边，他这一年什么人都遇到过，好的坏的都有。
周勉帮他渡过了最受打压的日子，等同于左右手。甘文昌和魏无封对他帮助也不小，算是不错的可靠朋友。
“你不是拍戏吗？听说杀青了，卖得怎么样？”甘文昌随口问道。
“还行吧，回本了。”许青焰知道对方不在乎，也就模糊说了几句，“你那边还顺利吗？听说拍摄进度挺慢的。”
“别提了，碰上沙比了。”甘文昌一脸晦气。
“？？？？什么？”
“我跟你说，这剧从开拍开始就没顺利过。原本打算拍几个简单镜头，有个演员受伤了，当即送医院去了。”
“你知道最气人的是什么，有几个外地人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对着我们就骂，说什么破坏国际友谊，要曝光我们。”
“草他妈的，都这年头了，还真他妈有坏种。”
听着甘文昌宣泄情绪，许青焰也是有些愣。怪事年年有，这种行走的五十万也能光明正大出现，果然是治安好了。
“没事，这种软骨头剑冢揍一顿就好了。”
“揍了啊，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剧。”甘文昌嘴角微咧，“一群演员都是体验派，都入戏了，吵着吵着红温了。”
“要不是季导拦着，脑袋都得捣碎去。不过也麻烦了，人家报警了，好几个主演这两天都没法拍。”
“不是，打这么凶？”许青焰也是一愣，“不至于吧，不都是人艺出来的吗？老演员也这么冲动？”
“嗨，虽说是老演员，实际上也就二十七八岁。”甘文昌道，“你也不看看对面说了什么，哥们真没拦住。”
“说了啥？”
甘文昌：“你别录嗷，那些人张口就是******。”
许青焰眼皮一跳，心道这还真拦不住。
“何处呢，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捞人呗，那几个孙子真被打坏了。我看其中一个都有点脑震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接着拍。”
挂断视频，许青焰估摸着《我的团长我的团》应该要年底才能上线了。那边不像他，总要盯着那点预算拍。
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顺利拍完就是胜利。
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裴暮蝉进琴房写歌去了。
这就是她原先的生活节奏，偶尔处理工作室日常事务。没事的时候就写歌，或者打磨新歌，做编曲。
约莫中午十一点，律师给他打来了电话。
“许先生，案件有进展了。”
律师一句话，瞬间让许青焰回到了那个被群黑的下午。起因是有个小娱乐公司碰瓷，想要踩许青焰捧他家的艺人。
最后玩脱了，被许青焰反手给摁死了。
当时为了震慑p丑照，灵堂照的黑子，他花了一笔钱找了律师挨个起诉黑子。通常情况下，这招是没用的。
虽然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但也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好在许青焰找的律所也比较特殊，手段也挺流氓。
简称，诉棍。
哪怕没什么关键证据，只要钱到位都能搅得对方不得安宁。加钱不怕万难，玩的就是一个线下真实。
更别说许青焰这案子有关键性证据，还不少。就是费时间精力，一般公众人物没那么多时间去较真。
可许青焰偏偏这么做了，委托律师穷追猛打，完全不计代价。他的想法就是，要么不干，要干就往死里干。
“那边怎么说？”
“愿意实名道歉，在网络录制道歉视频。”律师道，“这是我们能争取的最大程度，对方年纪小又是女生。”
“如果我想继续呢？”
“那我们会负责继续跟进的，直到为您争取更大的名誉恢复权。”律师从善如流，有钱谁不挣，对方刚成年跟他有什么关系。
“好。”许青焰挂了电话。
下午吃饭时，他先是把滇南剧组那边的事情说了一遍。裴暮蝉听完亦是气愤，但凡有点三观的人都不可能淡定。
“这是人说的话吗？什么叫都过去的事情了。历史上我们和倭寇的仇恨就没断过，这些人说话也太可恨了。”
“谁说不是呢，都是吃太饱了。”许青焰点头，他没把那句原话说出来，否则裴暮蝉会更加气愤。
“说起来，下午律师给我打电话了。”
闻言，裴暮蝉呆愣了一秒，“上次那事情有结果了？”
“嗯。”许青焰把律师的话大概说了一遍，“我现在还不想那么快有结果，她们托了这么久无非是觉得热度过去。”
“就算现在视频道歉，真人出镜，估计也没几个人看。完事之后再删掉，然后接着换号阴阳怪气。”
“话虽是这么说，但这种事情确实没办法。”裴暮蝉忧虑道，“一直记着，会不会影响你的状态？”
“说实话，会的。”他道，“但不了了之更影响，以后想起来都觉得可惜，而且这世界也需要有人较真。”
“可万一逼急了，对方说你利用粉丝网暴她们怎么办？”裴暮蝉一脸担忧，黛眉紧锁，“很多事情，根本说不清。”
“你现在手头上还有工作，关系到你以后的前途。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那些人身上，根本不值得。”
“呃，我其实”许青焰犹豫了一会，还是皱着眉道，“其实我不太相信以后我以后能有多顺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指控我性骚扰。”
“这种事情更没法说，我这种人天生流量带黑。毕竟我这张脸又年轻，又是黑红出身，看着就好欺负。”
裴暮蝉面露犹豫，“不会吧？”
“生于安乐死于忧患，这种事情真的难说。”他解释道，“我就是考虑到以后，所以更应该较真了。”
“前途确实很重要，现在也确实是关键的时候。所以更没道理放弃，就是要较真，成功以后自然有人为我说话。”
“刻板印象很难纠正，我已经很低调了。这些你知道，但是你看还是没办法，小人畏威不畏德。”
“行吧。”裴暮蝉叹了一口气。
翌日。
林晚粥一个人落地星海，满心欢喜的从机场出来。
许青焰来接，开的是那一台帕拉梅拉黑玉。钥匙一直放在林晚粥工作室那，一直不用，倒是便宜他了。
机场豪车不少，一辆帕拉梅拉并未引起太多目光。
倒是林晚粥摘下墨镜时，吸引了周围几道视线。一双小鹿眼弯弯，还没等他说话就直接跳到了他身上。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