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城,烟雨楼。
烟雨楼上,江南六怪设了宴席,宴请洪七公。
柯镇恶拄着铁拐,满脸都是回忆,“靖儿,十八年前我们在此地与长春真人相识,打了个不相上下。我们与丘道长相互约定收你和杨康为徒,十八年后在此比武,再分胜负。”
“是啊,为了完成与丘道长的约定,我们花了六年时间,最后才在大漠寻到靖儿。寻到靖儿后,我们又教导了靖儿十二年。”
“十八年,一晃十八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年?不过我们的付出是值得的,靖儿长大了,没有辜负我们对他的期望。”
朱聪摇着扇子,感叹的同时,脸上带着欣慰笑容。
南希仁摇了摇头,语气惆怅道,“十八年之约算是作废了。我们辛辛苦苦教导靖儿成材,可是那杨康却认贼作父,枉为人子。”
“丘处机道长输得一塌糊涂啊,可是我却一点儿也不高兴,杨家将后人中怎会出了如此一个败类?”
“都是靖儿不好,是靖儿没有好好照顾康弟。”
“几位师父,你们放心吧,靖儿一定会把康弟带回正途,让他肩负起杨家将后人的责任。”
听江南六怪谈论起杨康,郭靖情绪低落,语气自责。
韩小莹上前为郭靖整理衣襟,温柔笑道,“靖儿,那杨康自己踏上了歧途,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
柯镇恶将铁拐拄在地面,冷笑道,“杨康不当人子,如果他不肯悔悟,靖儿你直管毙了他,莫要让杨家将血脉蒙羞。”
“不行的。大师父,我不可以杀康弟。”
“娘亲打小告诉我,我和康弟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结拜了,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几位师父,你们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康弟带回正途。”
韩小莹眼中含笑,轻声开口道,“师父们肯定是相信靖儿的。不过靖儿,你要记住,善良没错,但是千万不能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善良,因为有些人不值得。”
郭靖挠了挠头,看着面前的韩小莹,“七师父,怎么你跟李大哥说的话一样啊?靖儿还是不懂。”
韩小莹一脸诧异看着郭靖,“谁是李大哥?靖儿你什么时候认了个大哥?”
郭靖正要回答,洪七公上楼了。
见洪七公到来,韩小莹压下了心中疑问,同其余五怪齐声开口道,“江南六怪见过洪老前辈。”
洪七公点了点头,“有心了,你们江南六怪有心了。”
“洪老前辈,您乃武林泰斗,一生行侠仗义,是我辈江湖人的楷模。您老人家愿意前来赴我们兄妹宴席,是我们兄妹莫大的荣幸啊。”
“是啊,洪老前辈,您老人家快快入座。”
“靖儿,还不给洪老前辈斟酒?”
朱聪和韩小莹一前一后开口,其余几怪脸上也带着笑容。
这江南六怪中,除了朱聪和韩小莹稍微正常一些,其余几人性格多少有些古怪。
洪七公看着六人,和蔼笑道,“什么老前辈不老前辈的。你们江南六怪义薄云天,人品是不差的,不过嘛就是太过死板迂腐。靖儿跟你们没学到别的,把你们的死板和迂腐学了个十成十。”
“是,前辈教训的是。”
哪怕柯镇恶,面对洪七公时,语气也恭敬了许多。
洪七公入席,江南六怪跟着入席,郭靖在一旁伺候。
席间,几人不免谈论起江湖上发生的事情。
洪七公拿着一只鸡腿,看向江南六怪,“老叫花听说江南一带多了个神秘势力,接连收服了江南大大小小诸多帮派。你们几人是嘉兴地头蛇,对此事有多少了解?”
朱聪一摇折扇,笑吟吟答道,“洪老前辈,您算是问对人了。”
“前段时间,我们兄妹与那神秘势力有过碰撞。我一路跟踪,发现那些人来自于太湖之上的归云庄。”
“归云庄?”
洪七公偏头看向朱聪,示意朱聪继续往下说。
朱聪也不卖关子,“洪老前辈,归云庄建于太湖之上,庄主是一个名为陆乘风的人。陆乘风在太湖经营十几年,压服太湖诸多水寨,成了太湖水盗之首。”
“据我所知,陆乘风武功也算不得高强。只是不知为何,江南一带,大大小小的势力都臣服了归云庄。就连盐帮的苏大虎也不例外。”
边上,柯镇恶补充道,“盐帮是一个大帮,帮众数万,势力横跨大半个江南,经营着所有的私盐生意,帮主苏大虎更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
“真不知道苏大虎这样的人物怎会率领盐帮投入归云庄麾下。”
洪七公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能够压服江南武林,让大大小小的势力俯首称臣,归云庄绝非寻常,恐怕归云庄之后有厉害人物呐。”
“也不知道那归云庄目的为何,瞧他们的行事作风,不像善类。”
朱聪点了点头,“在下也怀疑陆乘风身后另有其人。”
烟雨楼中,气氛逐渐变得沉重压抑。
哗哗!
郭靖抱着酒坛子愣在了原地,酒水洒了一地,溅射在洪七公和江南六怪身上。
“傻小子,你发什么呆?”
见郭靖洒了酒水,韩宝驹忍不住开口呵斥。
“对不起,各位师父对不起,靖儿这就去给你们换一桌酒菜。”
郭靖回过神来,他手忙脚乱朝几人道歉。
洪七公观察着郭靖的表情变化,笑容和蔼问道,“靖儿,你知道归云庄幕后的主人是谁,对不对?”
郭靖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韩宝驹性情急躁,大骂道,“傻小子,你点头又摇头,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知不知道归云庄幕后主人是谁?”
“靖儿,怎么回事?”
“还不如实交代!”
柯镇恶将铁拐一杵,表情语气都变得严厉。
面对几位师父的逼问,郭靖支支吾吾半天,终归是架不住全部交代了。
烟雨楼中,江南六怪和洪七公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洪七公才忍不住开口叹道,“黄老邪生了一个好女儿,招了一个好女婿啊,竟然不知不觉间操控了江南武林!”
柯镇恶猛然站了起来,满脸严肃,义正言辞开口呵斥道,“邪魔歪道!邪魔歪道!”
“那东邪黄药师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女儿和女婿更不是好东西!整个江南武林都让他们控制了,这两人野心勃勃,不知道要干什么坏事!”
“不行,我们得召集江湖同道上归云庄,问问那两人到底想干什么!”
朱聪摇着折扇,表情凝重开口道,“大哥,那李舟黄蓉控制江南武林,目的已经显而易见,无非是想当武林霸主,号令江湖而已。”
“这两人年纪不大,气魄倒是惊人啊!”
“自华山论剑,重阳真人夺得九阴真经后,江湖平息了二十多年。现在,李舟黄蓉想要称霸武林,江湖上难免一番腥风血雨。”
“江湖从此多风波矣!”
随着朱聪话落,整个烟雨楼陷入静默,所有人表情凝重,包括洪七公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