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慢,用度秒如年来形容都不为过,怅惆的季海洋坐在灵堂外头,除了抽烟之外根本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晚上,李翠珍端着饭菜过来给他,“吃点,夜里守着挺累的。”
这是她一整天对他说的第二句话,虽然还是对季海洋有怨恨,可守灵确实是需要他,所以并没有恶言相向。
“谢谢,二婶你也吃点,别垮了身子,夜里我来就行。”
“好,看着点长明灯还有香。”
说完,李翠珍就走了出去,季海洋则是端起饭菜就吃了起来,虽然胃口全无,可也得吃下去。
很艰难的第二夜过去了,这一夜季海洋季海洋没合过眼,一直就惦记着长明灯跟香火的事,不敢丁点疏忽。
早上,他二婶过来接班,对着他说厨房煮有吃的就转身进去里面一动不动的看着棺木。
吃过早饭,季海洋就回到自己家里,他不能过去季大庆他们那,女友只能过来他这边。
瞧见他那一刻就揪心起来,一夜过去模样就憔悴了许多。
“一宿没睡,你快去眯一眼。”
“迟一会就去,你先回去吧,家里头还有这么多人在,我没事的,你那边也不能老请假,那些孩子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
季海洋给了电话季书同,他就在华叔那边过夜,很快就开车来到门口。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电话。”
“嗯,我会的。”应了女友,转过头对着季书同嘱咐道,“送嫂子去市总站,天要下雨的,别太快。”
“我晓得,哥你快进去休息一下吧,还有一夜要守的。”
女友离开了,季海洋躺在床上意难平,怎么能睡得着呐。就这么躺了一天,期间收到了女友的电话,已经坐上车回滨海了。
中午没有吃饭,直到傍晚才走过去他二叔家里头,李翠珍已经做好了饭菜,喊了一声又走进房间里面。
吃过饭收拾了又是昨夜的那样,坐在里头抽着烟守着灯跟香。
不知道调了几次灯芯续了多少回香火,很是艰难的撑过了最后这一夜。
今天要入殓了,村里的叔伯都会来帮忙,待一切都准备好,挑选的吉时一到,主持白事的龙叔走了过来说,“海洋,一会抬棺你要跟在后头,洒钱的时候捡上一枚铜钱回去用红绳系好。”
见季海洋清楚点头,龙叔又过去后面两个村里同辈兄弟交代着,其实按理来说,后面应该有季书同跟随的份,只是他的特殊性,还是没能找他。这点他理解,并没有心生芥蒂。
“大同,走了,家里头一切安好,别挂念哈。”
领头的龙叔一声吆喝,原本老沉的棺木那一下便变得轻松起来,不费劲就上了肩。鞭炮一响,钱币一洒就往着村道走着去,季海洋也按龙叔的话去做,捡了一枚乾隆通宝放进口袋内。
除了做事这边沿路一直放鞭炮外,经过过村里的每一户时,都会有人出来放一连鞭炮,这是给逝者的一种尊重,也是对抬棺人都尊重。
龙堰村道一直走,两百米左右,一处山坳蕉林下停了下来,在这里需要开棺颂文,念的是季大同的过往,当然这些都是挑好话来说。
这个过程很快,半小时就完结了,重新盖好棺材这才是正式出殓。
也不远,就在一百多米上的一处半山,这是昨天村里几位叔伯帮忙打的穴。
来到这,龙叔又一阵喊天说地,末了拿过锄头让季海洋过来吩咐道,“海洋,你在边上挖三下,注意锄头不能墩地。”
按照龙叔的安排做好此事,龙叔招呼八仙拽着棕绳徐徐放下,四平八稳之后,所有亲属们都抓起一把泥土扔到灵柩上,跟着点燃可一大扎香烟,前来的每个人都发三支,围着灵柩转一圈将香扔了下去,不能回头一直到村里。
季海洋不同,他二婶不能参与,只能是他作代表,接过引魂香护着回去,剩下的就交给八仙来处理。
回到他二叔家里,将引魂香稳妥奉入灵堂香碗才算结束,那一刻身心有着不同的感觉,似乎内心一种羁绊不见了,人也没那种压沉沉之感,轻松了很多。
“谢谢!”
他二婶对着季海洋跪了下去三叩首,这是大恩,理当如此,他也知道这是礼俗不能废,只好受了。
“二婶,别劳了心神,好好休息一下。”
“嗯,你回去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切都旺啊。”
季海洋想留下来陪一晚她二婶,可她却不许,说守头七这几天是她这个妈妈最后能做的事,都这个份上了,他根本无法反驳,只能盼着她别伤心过头垮了身子。
离开他二叔家里,回到自家里头,季大庆给他送来了饭菜,“海洋,你吃着,不够就喊我一声,这几天我喊你嫂子给你送饭。”
“够了庆哥,也替我跟嫂子说声谢谢,麻烦你们了。”
季海洋没矫情,他家里头啥也没有,吃真的挺不方便。
吃过饭,休息了一下就躺床上,这两天太劳心费神的,困意一下就袭来,一觉睡到了傍晚,就连女友打来的三个电话都没听到,可见睡得有多死。
给回拨了过去,一接通就说,“刚睡沉了,你到家了吗?”
“中午就回来了,那边都妥当了吧?”
“等过了头七就行。”
“你也注意一下身体,别太往那想去,这几天多去外头头转转,别窝家里。”
“我会的,你别挂着我。”
结束了通话,季海洋想着出去散散心,可想着家里头刚做了白事,出去碰到村民不得要打招呼什么的,人家不一定喜欢,为了避免这种尴尬,还是待家里头算了。
又窝了一夜,第二天赶早过去他二叔家里,看一眼他二婶,人憔悴了许多,短短几天瘦了起码十多斤。
见她没什么大碍,走过去点了香拜了下,又过去宽慰几句就离开,回到家给了个电话季大庆,喊他今天不用给他准备饭菜。末了又给季书同打了去,便说,“书同,车给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