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挖坑呢?”杨毅闪过狡黠的笑容,“军功章嘛,有我的一半儿,也有你的一半儿。”
“你小子少来,什么一半儿不一半儿的,咱俩又不是两口子,”刘三儿气呼呼地瞪着眼睛,然后无奈叹气,又换了一副真诚的面孔,“你这事儿不太好办。说句老实话,你要是现在让我去查谁,安几个监控,哪怕是针孔呢,那都是小菜一碟。可是你要查以前的监控,那难度太大了。”
“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杨毅问。
“你想查什么时间的监控?”刘三儿不答反问。
“大概三个月前吧。”
“难,真难。”刘三儿下意识地摇摇头,“首先说,现在大部分的监控都存在本地,如果不联网,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处使劲儿;其次,就算它们联网了,抛开远程的技术难度不说,存储都有容量限制,一般都是存一个月或三个月,视频就自动覆盖了,也根本查不到。”
“你不是说还有存三个月的吗?”杨毅心存一丝侥幸。
刘三儿被杨毅气笑了,他自顾点了根烟,站起身说道,“你要是不把我逼疯,就不死心,是吧?”
“别介呀,这点儿事至于疯吗?”
刘三儿一边抽烟,一边在屋里踱步,眼睛不时瞟向杨毅,“这样吧,你得带我去那个地方,我先偷着查查他们的网络。”
“没问题。”杨毅连忙说。
“至于效果怎么样,我没法打包票。”
“明白。”杨毅点头。
“我得先——”刘三儿忽然停住脚步,看向杨毅。
“怎么了?”杨毅诧异地问。
“你是不是只想看那个人失踪当天的监控视频啊?”
“是啊。”
“那咱们费这劲干嘛?”刘三儿的嘴角透着笑意。
“怎么,你有别的办法?”
“你是不是还想着问问话,了解点儿情况什么的?”
“那当然了,能这样最好了。”
“行,这事儿用不上什么高科技,”刘三儿眨眨眼,长长地吁了口气,“我给你找个警察。”
“找警察啊,哪儿的?”杨毅并非没考虑过这个途径,但咖啡馆地处展鹏的辖区,有点儿风吹草动,自然瞒不过他们队里的人,展鹏再三叮嘱不让他自己查,他不敢造次。
“就这边的,怎么着,还不行?”刘三儿又坐回沙发。
“太行了,我没想到你还有这道行。”杨毅咧着嘴笑了。
“我道行多着去了,就是天天被你小瞧,”刘三儿斜睨着展鹏,“我给你找个刑警。”
“跨区行吗?”
刘三儿立起眼睛,“莫说跨区了,刑警跨市、跨省,还需要理由吗?”
“也是啊,”杨毅笑着点点头,“我记得好像你挺讨厌和刑警打交道的。”
“讨厌是讨厌,不代表关系不铁,”刘三儿扬扬头,打量着杨毅,“还不是为了你小子。不行,本来我打算请你喝酒的,现在看,晚上都得你买单啊。”
“没问题啊。”杨毅拍拍胸脯。
刘三儿恨恨地看了看杨毅,操起手机,拨打电话。
杨毅心中松了口气,掩饰住得意的笑容,给刘三儿的杯子里倒茶。他过来找刘三儿,目的几乎都达到了,只不过没想到刘三儿竟然给他找了个刑警帮忙。
刘三儿在电话里约晚饭,他称呼对方为“伟哥”,带着儿化音,听起来有些暧昧,杨毅不由暗暗好笑。刘三儿提到了发小,三言两语就结束了通话,然后对杨毅说道,“搞定。”
“你这哥们不是姓杨吧?”杨毅一本正经地问。
“什么姓杨,人家姓王。”刘三儿疑惑地看着杨毅,“怎么,你认识?”
“我不认识。”杨毅含笑摇头。
刘三儿眯缝着眼睛,反应过来,骂道,“瞧你丫那龌龊样儿,脑袋里成天都想着什么?”
杨毅忍着笑,肩膀抖动个不停。
“你们老杨家真没好人,当初起名,怎没给你起个杨伟啊,‘伟’不是比‘毅’强多了吗?”
“滚。”杨毅搵怒。
“还真是,当年怎么没给你起这个外号呢?这叫起来多顺嘴啊。”
“你还没完了啊?”
“德行。”刘三儿瞥了杨毅一眼,“听好了啊,人家叫王继伟,人高马大的,比你还高,见了面可不能开这玩笑啊。”
“不是,这‘伟哥儿’听着也太——”杨毅挤挤眼睛。
“我们关系好,你管得着吗?”刘三儿冷哼一声,又摸起电话,“让你给打岔,我差点儿忘件事儿。”
杨毅这才收敛起笑意,刘三儿拨通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一句,“你过来一趟。”
没多久,一阵“咚咚”的高跟鞋响声由远及近,紧接着,门被推开了,一个女人大咧咧地走了进来,见到有外人,才在门口处停住脚步,迟疑地说,“刘总,你找我?”
“你进来。”刘三儿侧身挥了挥手。
女人向前走了几步。
“我给你介绍一下啊,”刘三儿指着女人对杨毅说,“这是我们陈总,公司的当家花旦,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杨毅忙轻轻点头,女人脸上泛起红晕,也点了点头。
“这个是杨毅,我发小,这么多年的好哥们。”刘三儿又说道。
女人笑了笑,问道,“刘总,有什么事儿?”
“啊,不是公事儿,不用那么正式,”刘三儿也露出笑意,“我就是找你商量一下。”
“嗯?”女人不明所以。
“你家爷们,晚上借我们用用呗。”
“你——真是吐不出象牙来。”女人瞪了刘三儿一眼,“你们随便用,告诉他不用回家了。”说完,转身离去,关门时,重重地摔了一下门。
杨毅哑然失笑,问道,“王继伟和她是一家的?”
“可不是。”刘三儿也笑出了声。
“挺不错的一个人啊,”杨毅看向紧闭的屋门,“该不是上次你提到的和你一起出差那女的吧?”
“就是她啊,”刘三儿苦笑,“喝多了,我把她扛到酒店房间的,刚一扔床上,人家就抱着我脖子不撒手,那一声‘刘哥’叫的,那个酥啊,我当时酒就吓醒了。”
“干嘛吓醒了啊?那也不是你作风啊。”
“一会儿你见到他老公就明白了,”刘三儿叹息着摇摇头,“要是我们俩真出点儿什么事儿,那家伙不得劈了我呀。”
杨毅吐出一口烟,窃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