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男生的话让李展颜信服，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之李展颜奇迹般的停止了哭泣，她抽抽嗒嗒的问着：“那你能不能救我啊？”男生沉默半晌才回答道：“我啊，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李展颜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摇晃着男生的手臂，每当自己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会和爸爸用出这招，爸爸总会屈服，在她的潜意识中，她已经用出了最管用的招式，她希望眼前的男生能像爸爸一样带她脱离逃离这里，可男生却始终沉默着。

    半晌李展颜又开口问道：“那我们要被带去哪里啊？”男生苦笑了下，“我也不知道。我没比你好多少。”李展颜终于绝望了，她面对着未知，第一次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恐惧，由内而外的恐惧。

    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李展颜感觉像是自己的一辈子那么长，眼前终于亮了起来。随着后门被拉开，几个男人走了上来， 把几个孩子抱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光让李展颜睁不开眼睛，随后门就被关了起来。

    这个过程重复了很多次，车上的孩子渐渐少了起来，李展颜又累又怕，已经靠在车厢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惜这次轮到的是自己。当被人夹在腋下的时候她醒了过来，她不断的扑腾着，又哭又闹，希望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换来的只是毫不客气的一拳。李展颜痛的说不出话，她觉得自己的腰要断了，最终她被卖给了一家看起来很慈祥和蔼的小夫妻。

    其实二人对她很好，渐渐的她也知道夫妻二人生不出孩子，只能采取这种方法。可李展颜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父母，她迫切的想要回到自己家，虽然不知道家在哪，但是她还是跑了出去。当然，没逃多远就被人抓了回去，随后又被卖来卖去。渐渐的她对于那个黑漆漆的车厢反而感觉到很亲切了，这个车厢就像是曾经和母亲坐过的火车，对于自己而言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

    当她听到车厢里响起熟悉的哭声时，心里不由得一阵抽搐，原来当时身边的是男生是这样的心情。这几年让她成长了很多，按照年龄来看，自己也只是一个初中生，可她知道自己和同龄人相比绝对不一样，当然，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当门再次被打开，她被带到了新的场所，她早就学乖了，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用当时男生的话说，叫“多留点力气。”

    这次她被带到了一条破旧的船上，船上环境很恶劣，又腥又臭。船上同样有着很多的孩子，他们大多眼神呆滞，呆坐在一个地方可以坐一整天。在这吃的也很差，每天都是鱼汤加上一个小小的馒头，馒头和汤一样腥，吃第一口的时候李展颜没忍住吐了出来，可随即她就捡起来继续吃了下去，她知道在这未知的地方要时刻保持着警惕。

    越来越多的孩子被送了来，李展颜始终不知道这是要干嘛，直到扬帆起航的那天，一个戴着绿色帽子的男人走到前面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引起了身边男人止不住的掌声。说的内容李展颜多数没听懂，只记得其中几句，这是一个杀手培训组织，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活下去。

    讲完话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下了船，船正式启航。这才开始了让李展颜一生难以忘怀的噩梦，多年后她仍然会挥舞着双手从梦中惊醒。

    李展颜和众多女孩一样，被双眼冒着绿光的男人掠走，他们粗暴的撕扯着衣服，李展颜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但是一定是伤害她的，她的身体被掐的又红又肿，她的衣服被扒开，她反抗了起来，又很快被粗暴的制服。他们发泄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李展颜感觉到血液流进了眼睛，眼睛一阵刺痛，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忽明忽暗间看到此时趴在她身上的也是一只黑色的怪物。

    李展颜感觉浑身酸疼的要死，尤其是下体，像撕裂了一样，足足有几天她都无法下地走路。那些女孩的命运和她差不了多少，还有些男孩也被他们粗暴的对待。

    过了几天，李展颜刚刚能下地走路了，就被推进了甲板上搭建的大笼子里，笼子里早有人在那等着她，看见她进来就马上扑了上来，一拳一拳的打着，她的鼻子和嘴里都是血。她这才知道原来生死决斗已经开始了，如果自己失败了，会马上被扔进海里。她想起了趴在她身上的黑影，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气，她用力蹬开身上的人，扑了上去。

    她听到了笼子外传来惊讶的吸气声，等她回过神来，男生已经被她打的不成人形，左眼眶空空的，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吓的一下把手里攥着的东西扔了出去。

    从此她的生活陷入了黑暗，只有不停的杀戮，和无尽的凌辱。白天要和人拼命，晚上又被众多男人欺负。过了不知道多久，船上的孩子已经少了一大半，她通过了测试，正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她被分了组，有了自己的床，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内心中对未来的生活隐隐有着期待，虽然床单散发着潮湿的腥臭，可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

    可晚上的凌辱还是不断，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发泄着欲望。她不堪忍受，终于有一次她拼命的推开身上的男人，男人依旧用力的打着她，可李展颜已经不是刚来船上的她了。她刚经历了多场生死搏杀，她咬着牙扛了几拳，用力踢出了一脚，正中男人胯下，男人当即疼的晕了过去。

    李展颜拉过衣服转身就跑，她慌不择路的跑进了底层的船舱，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身后的叫骂声不断，她不敢停下，只得钻了进去。随后面对的是更加暴力的折磨，更加变态的凌辱，她看不清身上的恶魔，只知道这里是地狱。

    可当时的画面已经深深的印入自己的脑海中：

    漆黑的船舱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子背靠在破旧的木板上，紧紧的抓着单薄的衣衫，素净的上衣上有着一道道的黑手印。说是上衣，其实也只是一条条布条，早在之前的撕扯中被撕烂了。女孩就这么紧紧的抓着唯一的遮挡，眼睛不停的转动着，希望能在黑暗中看到那一个个恶魔般的身影。

    可于事无补，恶魔总能准确的追寻着某种味道，某种气息找到藏身在黑暗中的她。她一度怀疑，这些恶魔上辈子可能是一条狗。她在黑暗中迷茫，徘徊，祈祷，最终和黑暗渐渐融为了一体。也不知道被欺负了多少次，过了有多久，她发现自己在黑暗中渐渐看的清楚了，这可能算是因祸得福？她保持着怀疑态度。

    但也算是一件好事，李展颜有些恶趣味的想着，起码能够看清侵犯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子，这样有一天，自己可以亲手杀了他。

    可惜没有等到那一天，因为自己被救了，船上的孩子都被解救了，组织的人都被杀光了。穿着一身军绿色衣服的男人想要收养自己，李展颜想了想没有同意，在她心中最想回到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

    最后男人把她送回了自己的家，可惜父母已经在多年前寻找自己的途中出了车祸，姥姥几年前脑淤血去世了，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只有爷爷一个人。

    所以面对着江源的问题，李展颜沉默半晌，时间久到江源已经不准备听她的回答了。李展颜却打破了车上的沉默，她抽了抽鼻子，“其实是在组织里练出来的，他们都有着特殊的气味，恶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