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强继续喋喋不休着，似乎想拼了命的证明自己已经被这台钢铁机器改造好了。他努力装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就像一只老虎用力的张开嘴给众人看自己掉了牙齿的样子。

    “喂，别说了。”江源的声音冷的像块冰，陈强愣了一下，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厉色，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江源清晰的捕捉到了。毫无疑问，他绝对不是那头没了牙齿的老虎。

    陈强一脸无辜，“那你想要我说什么？说我之前犯罪的事嘛？那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江源摇了摇头，“你认识明天德吧？”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陈强明显的愣了一下，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过了，随即他点了点头，“我当然认识。你既然提起了，应该也知道我之前是跟着他干的。”

    江源笑了，只是笑容当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对于这种人他恨不得先除之而后快，“那我实话跟你说吧，你的大哥是我做掉的。”

    陈强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江源继续说道：“看来你不记得我了。咱俩第一次见面是我撞上了明天德的车。”江源看着陈强的眼睛，“从你的眼睛当中我看出来了，你没记住这件事。”

    江源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监狱的卫生条件还是相当一般的，“没关系，我做的事情比较多，总有一件会让你想起来。你应该记得麻生仔是怎么死的吧？”江源捕捉到了陈强眼中的惊愕，他大声笑了起来，“没错，这件事是我做的。”

    陈强只是大张着眼睛，但没有说一句话。江源指了指空旷无人的讯问室，“今天是我特意安排的，房间里没有别人，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陈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半晌才幽幽的说道：“我没什么想说的。”

    江源斜了他一眼，“行，你还没我想的那么草包。麻生仔就是我撞死的，那件事之后，明天德也住了院，你知道吗？”陈强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的脸沉了下来，他落到这一步全是因为明天德倒台的缘故。要是明天德依旧如日中天，借着明二爷的威名，陈强这么个小虾米自然也就安然无恙了。

    所以陈强将一切的怨念都放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他的身上散发着可怕的戾气，“原来是你啊。”江源毫不畏惧的盯着他，“是啊，明天德住了院，我就去了缅甸，把他的爸爸和哥哥都一窝端了，这些你应该都有所耳闻吧。”

    陈强的眼神锐利，他狠狠的盯着江源，半晌后才点了点头，“没错，我听说了，之后没多久他也被抓了进去。”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明天德，二人心知肚明。

    “后来呢，明天德怎么样了你知道吗？”江源问道，陈强自嘲似的笑了笑，“知道，他不是试图逃狱，被一枪崩了吗。要我说他就是个纨绔子弟，都已经被抓了，还逃狱干什么呢，白白没了一条命。”

    看来陈强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也是，这件事基本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才知道。江源嘿嘿笑了笑，“错，他才没有逃狱。他和你说的一样，在监狱里表现的乖乖的，特别听狱警的话。”

    陈强似乎明白了江源想要说什么，他缓缓的摇着头，嘴里说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江源很喜欢看坏人这副表情，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坏人喜欢折磨人了，他们都在享受看对方这种惊讶的表情。

    江源挑了挑眉毛，“没什么不可能。实话告诉你，是我亲手做掉了明天德，我一根根的切掉了他的手指，他凄厉的惨叫我会记一辈子。即使我杀了他的全家，可还是弥补不了我失去亲人的痛，要是有机会，我要杀他一百次。”

    江源话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听的陈强汗毛直立。半晌后他才缓缓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江源自己也不知道。按照常理来说，江源不应该告诉陈强，这样会激发陈强的恨意，不利于从他的口中打探消息。可江源看到他就有些忍不住，不为别的，他是明天德的走狗，也就是害了万千受害者的帮凶，他也应该像明天德一样。

    江源笑了笑，笑容中既有不屑也有释然，“你们虽然畜生，但也应该知道真相。你帮他害了这么多人，现在能留有一条命，你应该真心的感谢政府。要不然，我会第一个把你做掉。”

    陈强的神色严肃了些，看起来倒真的像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江源摆了摆手，“今天不应该浪费这么多时间的，是我有问题要问你。当然，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陈强苦笑，“我哪有选择，我要是不回答，怕是比他死的还要惨吧。”江源笑了出来，“这也不好说，说不定你们俩一样惨呢。”

    陈强叹了口气，“你问吧，但是我知道的事情其实不多的，我只是他的手下之一。”江源摇了摇头，“我问的不是他的事，是电话卡，你收了很多黑电话卡对吧？”

    这个问题确实让陈强没想到，他点了点头，“对啊，我之前干的就是这个，收黑卡然后帮他洗钱。后来他进去了，我也得活着啊，就借着之前的人脉关系继续搞电话卡。”

    江源抛出了一个问题，“那你还记得田瘸子吗？青海的，经常来西京送货。”陈强想了半天，他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个人。”

    “你让他给你收集电话卡，后来他给你拿来了一张电话卡。”江源提醒他一句，这下陈强彻底想起来了，“对，就他妈一张，给老子气够呛。但那能怎么办，我就收下了，只是钱没给他，一张怎么给钱啊。”

    看来有的时候学习不好不一定能让老师记住，学习够差的话老师是不会忘的。

    “那张卡呢？”江源的神情紧张，他有种本能的感觉，知道了这个问题就找到了案子的关键，此时大幕渐起，舞台上唯一的表演者就是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