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方晓也看出来薛长虹对自己的不看好，但他却没多说什么。
话题被终结了，于是车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这次方晓在没有试图去找点什么新话题聊。
人家都看不上自己了，自己在上赶着瞎聊，那不是贱得慌么……
苏清卿的工作室距离不是很远，开了约莫二十来分钟，商务车就开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等车停稳，薛长虹率先下了车，跟着她，方晓拉着吃饱喝足，没心没肺的张墨阳上了三十楼。
苏清卿不愧是站在娱乐圈顶端的天后，她这工作室跟元风和铃画的一比，那简直就是豪宅和农村茅屋的差距。
等他们到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
这些人方晓都不认得，而薛长虹也没有给他介绍，只是让他随便找地方坐后，自己就自顾自的往里头的办公室去了。
很显然，在薛长虹看来，今天的主角，不是他方晓。
方晓撇了撇嘴倒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毕竟大家又不是很熟，没什么合作，彼此间不信任也是很正常。
只是看这阵仗，想起自己还背着的竞业协议，不能光明正大的搞音乐，出于谨慎，方晓下意识的就掏出口罩扣在了脸上。
虽然，大概应该不会有人认得自己，但万一呢？
方晓刚落座，一个留着大长胡子，头发乱糟糟，明显不修边幅的中年人，就看了过来，也许是见他脸上还带着口罩，一副神秘的模样，眉毛挑了挑，语气平淡，但却隐隐的透着股子高傲开口。
“嘿呦喂！年轻人，你至于么？也是来给苏天后送歌的？”
得！
就这一个“也”字，这方晓还能不明白么？
屋里的这些人，恐怕都是苏清卿找来的词曲人，感情跟这儿海选呢啊？
“害！算是吧，还没请教您是？”
“你不认识我？”那中年人反倒被方晓问的一愣，脸上一副“你居然不认识我的表情。”
“嚯~~这位可真是有够傲的啊！怎么我就必须得认识你还是怎么着？”
方晓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时候旁边一人也是用极为不可思议的语气插嘴道，“你不认识杨哥？”
“呃……不认识。”方晓老实回答。
“我去！你是圈子里人么？杨哥你都不认识？”
好么，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旁边那好些人听见这边的动静，也纷纷过来插嘴，而且脸上都是一副“这小子孤陋寡闻，根土包子没多大区别”的表情。
“我确实不认识啊……”
方晓也有点不高兴了，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一摊手，语气倒是平平淡淡，却心说想要介绍就好好介绍，跟哥们儿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嘿！你小子！”
“……”
“方老师，给你介绍一下，杨哲，杨老师，着名的词曲人，曾经写出过《天地一心》、《情》、《相思病》等等等等，红极一时的作品。”
屋里正吵着呢，薛长虹的声音忽然传来，听见她的声音，众人也都没再说什么。
“噢！”方晓扭头，跟薛长虹点了点头。
然后就听薛长虹接着说道，“之前我也跟你说过这次的事情了，而杨老师就是我特意找来的，嗯……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嘿~~~”一听这话，方晓顿时就不乐意了。
薛长虹这话听着是一副为方晓好的样子，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让自己别有太大的压力？
这就是看不起我呗？
意思就是这位杨哲老师的作品才是主力，是后面苏天后要用的歌，那你们还找哥们儿来干什么？
方晓眯了眯眼睛，要按照他的脾气，这时候他早就该拉着张墨阳扭头就走了。
可他没有。
毕竟邀请他来的是苏清卿。
这会儿正主还没露面呢，而他又欠了这位天后一个人情，怎么着也得等人家出来，打个招呼，道一声谢再走吧？
这也是最基本的礼貌。
“长虹，怎么样，歌我可是已经写好了，咱们什么时候签约？”
这时候杨哲也站起身来，朝着薛长虹的方向走去，而在说话前他还有意无意的瞥了方晓一眼。
“写好了？”薛长虹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言语中也透着惊喜，但随即却是正色道，“杨老师，要求我之前可都跟您说过了，您可不能为了快，而忽视质量啊！”
“我你还不放心？”这话让杨哲眼睛一瞪，言语里那股子自信，简直都要溢满出来了。
屋里其他人看见杨哲这幅表情，一个个或是懊恼，或是钦佩，或是叹息。
“杨哥都写好了？唉，我还说来听听苏天后的想法在写呢……”
“可不是么，我才琢磨了一小段，也是想听听苏天后的意见再说，现在……唉……”
“要论词曲，还得是杨哥啊……”
这时候，屋里的人压根就当没有方晓这个人似的，可不是么，虽然带着口罩，但也能看出来这小子看着是精神，帅气的很。
可这又不是挑演员，选模特，长得帅有个屁用。
帅能当才华，还是能写歌啊？
再说了，就这小子看着二十来岁的模样，能写出什么好歌？
词曲，那可是要经历、情感、知识以及岁月的沉淀，那才能写的出来，写得好的！
这些人，都把方晓看成了来玩票或者想要博出位的后生晚辈。
薛长虹倒是很尽职尽责，笑着指了指右边的一间房子道，“杨老师，方便的话要不然您先录个小样，我们听听？”
“害！还录什么小样啊！杨老师能写能唱，业内谁不知道，直接唱一遍得了！”
“就是！就是！”
屋里或是出于好奇、钦佩，又或者是出于嫉妒不信，总之有人率先提议，然后就是一片附和声。
“杨老师，您看？”
看着想自己征询意见的薛长虹，杨哲十分自信的笑道，“行啊！我没问题，咱这就来吧。”
这位杨老师，说实话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
应了一声，也不客气，跟薛长虹要了一把吉他，十分专业的调了一下音准，紧接着，一阵如同流水一般的音符，就从随着他指尖的跃动，而流入了众人耳中……
…………………
同一时间，燕京市纪委，张先进和小黄正分别接受着隔离审查。
三十分钟后，刘向阳从审查室里走了出来。
刘向阳本就是一个对工作极为严谨和认真的人，这让他平时有事儿没事儿总爱皱着眉头。
但现在他的眉头几乎被刻成了一个川字，他正板着脸一边走一边看着手里的审讯记录。
这是张先进交代的相关内容。
除了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方晓一案之外，张先进还交代了许多其他的问题。
那些问题虽然不小，但若要论牵涉的程度以及深度，那却就万万不及与方晓有关的案件了。
张先进交代的内容，简直触目惊心！
“这可能吗？”刘向阳喃喃自语，“这里头怎么还能有外交口的那位副部长的影子？这八竿子打不着啊！”
相关的内容，让刘向阳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动机……
没有证据……
只是光凭张先进的一面之词，这可信吗？
这明显不可信，看上去像是狗急跳墙的胡乱攀咬。
可为什么是那么大的领导？
为什么又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部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