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豪的脸僵了下来,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自己还带着这么多人呢?大哥你就不能给点面子啊!
然而,刚才颜予让“人体爆炸”这一手,也已经彻底震住了吴豪的手下。
哪怕老大怂了,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哑巴了?”
鄂坎全身闪烁起白光,“二次觉醒”这种情况在民间还是时有发生的。
因此吴豪他们对此也不陌生,而鄂坎全身的白光,让他们的内心再次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吴豪见状,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立刻把头一低:
“老大。”
好!不愧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颜予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小帅已经极度不满,双目喷火的看向几人:
“你什么意思?”
颜予淡淡的看了其一眼,没有理会。
小帅手指着颜予,胸口深深的起伏,却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按理来说,他也隐忍许久了,不应该如此沉不住气。
可当仇人当前,他实在难以压抑自己内心的仇恨。
颜予看了眼小帅的手指,说道:
“都是这么久的‘拾荒者’了,别这么没有脑子吧。
人都是趋利动物,明显吴豪能给我带来的更多,很难明白吗?
看在你给我带路的份上,这次就不杀你了,赶紧滚吧。”
颜予的话很无情,也很现实。
小帅深深的看了吴豪一眼,随后朝着颜予鞠了一躬,便迅速离开了这里。
至于为什么鞠躬,因为小帅听出来了,颜予对他已经仁至义尽。
毕竟颜予与他一面之缘,不可能帮他杀了吴豪,再加上吴豪目前对颜予还有作用。
他自己的仇,只能自己报。
而颜予为什么让他走,是颜予在告诉他:他还打不过吴豪。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白白送死了。
来日方长。
小帅虽然已经远离小区,但双目依旧如同鹰鹫般盯着那处。
吴豪……我们,不死不休。
小区内。
吴豪将颜予四人带到了一处议厅,并将闲杂人等都轰了出去。
随即他尴尬的笑了笑,没有选择坐下来,站在了颜予旁边:
“额…老大,你怎么称呼啊?”
颜予疑惑的歪了下头:
“你不是自己说了吗,老大啊。”
“额……”
吴豪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珠,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说的是……你的名讳。”
颜予笑着伸出手,随意的拍了拍吴豪的脸:
“不该问的就别问,做好我吩咐给你的事情就行了。”
吴豪闻言,额头上浮现了细密的冷汗,这回是真有汗珠了。
他赶忙点头,连声说道:
“是,是!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和我说就是了!”
颜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就问了吴豪馨熙苑的地址。
吴豪闻言略显迟疑,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应该不在我的根据地范围内,我没听说过。”
吴豪一边说着,看到颜予越来越危险的眼神,身体不禁一颤。
紧接着他赶紧说出了下文:
“不过,我的手下里肯定有人知道,我传下去问一圈就行了!”
吴豪这次说得很快,因为他怀疑自己说的再慢一些,就要被颜予挥手碾成碎片了。
颜予的眼神这才缓和一些,手指在空中轻轻划过,立刻在吴豪脖颈上留下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下次说话一次性说完,懂么。”
吴豪有些难以置信的摸着脖子上的血痕,他甚至都没看清伤痕是怎么诞生的。
两人的实力差距,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吴豪的眼神中更多了恭敬与臣服,这不是弱者面对强者的唯一选择,但绝对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
……
“妈妈,我们明天要被带到哪?”
一个十二三的男孩抬着头,眼睛很大,脸上很脏,但依旧掩盖不住他的稚嫩和天真。
一个中年妇女紧紧的抱着男孩,双目显得有些空洞无神。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一只袖子是空的,她是独臂。
当她听到男孩的声音时,空洞的眼神又瞬间有了神采,见男孩双目中依旧显露着对未来的向往,妇女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别哭!妈妈别哭!”
男孩慌忙的擦拭着妇女流下的眼泪,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惹妈妈生气,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急切。
妇女赶紧擦了擦眼泪,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紧接着轻抚着男孩的头安慰道:
“云鹏,没事的。明天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你不是说这里都是坏人吗?很快我们就能离开了。”
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
“那为什么我们现在被坏人关在这里?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离开?”
“这……”
妇女的眼眸中掠过一闪即逝的慌乱,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再和儿子解释,只能不断的在嘴里重复着:
“放心吧……妈妈会保护好你的……会保护好你的……”
妇女嘴中不断的喃喃,终于又是控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她在两天前,一次根据地日常派发的“外出任务”中,不幸遇到了实力远超预计的怪物,失去了左臂。
更不幸的是,她是左臂的“二次觉醒”。
这也意味着,她本来还在根据地中下层的地位,瞬间降到了谷底。
一个带着儿子的女性二阶肉体觉醒者,现在还失去了最重要的左臂。
可想而知,她将来在根据地的生活会多么艰难。
现实也很快给了她答复,根据地需要探索一个还未有人踏足的地方。
所以,需要炮灰。
刚刚失去左臂的她,就很自然的被选中了。
为了防止他们这种人逃跑,根据地将他们全部囚禁了起来,明天就要送到那个位置的地方。
被选中,基本上是九死一生了。
过去也有这样的事情,甚至更夸张,一百个炮灰可能只能回来一个。
她对自己的性命已经无所谓,她已经活够了,在这种吃人的世界,也没什么好活的了,太累了。
可她的儿子,她答应过他要照顾好儿子的。
云鹏才十二三岁,他不应该就这样跟着她这个无能的妈妈死了。
妇女的双眸抬起,望向监牢的窗外。
月明星稀,夜色朦胧。
她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在对着东边的某处自言自语:
“岁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