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芷宁摸够了,心满意足的收手。沈寂帮贺老夫人调理好了身体,以贺璟的性子,会送些贵重的东西她也不意外。她看了看其余的东西,好像都是药材。
“贺璟也真是的,东西送过来也不知道收拾好,房间里都没处下脚了。”燕芷宁将药材全部堆在了墙角,拍拍手道:“这样好多了。”
她回过头去看沈寂,发现他正神游天际,似乎在想什么。“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燕芷宁手在沈寂眼前挥了挥。
“也没什么,我在想,贺将军怎么会穷?而且如果他很穷的话……那贺公子他……?”
“哎!”燕芷宁坐在屋内唯一的那张凳子上,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贺将军的钱都用来补贴军中了,朝堂上下都知道他穷,你入京时间短,不知道也正常,至于贺璟嘛,他有他祖母呀,贺老夫人是国公府嫡女,有她疼着贺璟,贺璟还能少钱花吗?我父皇和母后对他也不差,还有,他老是跟我二哥厮混在一起。”燕芷宁说到这儿,用手拢了嘴悄悄道:“我二哥其实很有钱的,他喜欢做生意,京城好几家赚钱的铺子都是他开的。”
二皇子沈寂很早就见过了,太子在蒲宁城的时候也见过,五皇子是入宫之后见的,只有三皇子、四皇子他还从未见过。
“原来如此。”沈寂听完恍然大悟,他刚刚在想,为何贺宗元和贺璟出手送礼,差距这么大。他话音一转,说道:“还请公主帮忙,将这些东西还给贺公子吧!”
“不用还,他送出去的东西,不会再要回去的。”燕芷宁说完,突然想起沈寂这个人的脾气好像也是不会收这些东西的,她顿时为难的挠头。
“要不?我拿走?”燕芷宁倒是没什么负担。
沈寂没什么意见,温声道:“好。”其实他不愿意收别人送的礼,除了自身性格的原因外,更是因为,北燕帝在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来者不拒,借机收敛财物,北燕帝不会就这样放任他继续下去的。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钱财,而是关系。
通过医治贵族,可以让他慢慢摸清楚北燕的朝政,结识有用之人。
至于贺璟让他离燕芷宁远些的话,他是不可能听的。若没有燕芷宁,他很难走到今天这一步。终有一天,他会拥有堂堂正正站在燕芷宁面前的资格。
………………………
“啊啊啊啊啊…………………”
坐落在京城数十里外的梅香山庄里 ,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在粗粝的沙石上摩擦似的,透着一股绝望。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那张雕花大床上坐着一名全脸裹着白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子,她的双手和手臂也裹着白布,此时她的双手虚空的抓在脸前,似乎是想碰脸又疼的没法碰,那凄厉的声音就是从她的嘴里发出的。
“砰!”门从外面被踢开,一名男子拽着一名老者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快,她醒了,给她看看。”男子语气焦急的催促着老者。
老者走到床边,刚想仔细看看,没想到女子忍痛用双手夹起身边的枕头,将他砸了个结实,“滚!”女子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同时身子害怕的往后缩了缩,一双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男子见状连忙上前道:“是我。”
那女子看到眼前的男子,眼眶逐渐变得湿润,浑身的防备也卸了下来。男子叹了口气,眼神示意一旁的老者重新上前。
这次,女子不再那么抗拒了,她乖乖的配合老者,伸出手腕,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老者也是个心软的,没有计较女子刚刚拿枕头扔他,一个女子,容貌尽毁,还差点丢了小命,已经很可怜了。
老者把完脉后,摇了摇头,起身示意男子出去再说。但是床上的女子并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在、这、说。”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语气异常坚定。
老者和男子眼神交换了几番,开口道:“性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这声音还有……容貌,只怕是无力回天了。”
男子偷偷观察着女子的反应,怕她听到后激动,但是她没有,她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男子挥挥手,遣退了老者。
他上前,故作轻松又小心翼翼的道:“还好还好,活着就好。”
女子不看他,眼神盯着前方无声的流泪,泪水划过她的脸庞,浸湿了白布,让她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男子看见了,想要帮她擦一下眼泪,又不知从何下手,他怕弄疼了她。
“别哭,伤口会感染的。”男子想擦又不敢擦,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不容易才把人救回来的。
男子阻止不了她,在一旁不停的唉声叹气,最后不得已,他咬咬牙,狠了狠心,一掌劈在了女子的后脖颈。女子晕了过去,男子帮她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老者候在门外,看到男子出来,恭敬的跟在了他的身后。男子走了两步,背着手抬头望天,他问:“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老者回道:“老夫医术拙劣,无能为力。”
“唉!”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她刚刚哭过了,你待会再去给她换次药,顺便找个机灵点的丫头看着点,人要是再醒了,让过来找我。”
“是。”……
随着沈寂医好的人越来越多,胥王也忍不住动了心思。他的腿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心病,当初要不是在战场上受了伤,腿上留下了这点残疾,皇位就是他的。
他现在慢慢走,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但只要稍微快点,就会一跛一跛的。听说沈寂能医各种疑难杂症,陈年旧疾,他也想试一试,万一能治好呢?
但是他又担心北燕帝会多想,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以胥王妃或者燕语莺的名义,先把人请到王府,观察观察,再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