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裂缝下面往回走,因为是来过的路,回去一路走得十分顺畅。
无邪几个轮流每隔一段时间就摸下幼安身上的体温情况,怕她在这个艰难寒冷的环境里失温。
晚上休息时,围着篝火堆烤火,保暖的东西几乎都盖在了她的身上,值夜的人还时不时去小哥那边检查她的情况。
他们不知道幼安需要沉睡多久,只能在这有限的条件里,给她最好的照顾。
有时候他们会问,每次吸收能量怎么危险,之前的几次幼安自己一个人是怎么渡过的?
但幼安肯定回答不了他们,醒着恐怕也不会说的。她的事就像小哥的事一样,都闷在心里,不会想着告诉别人的。
看着纯真不谙世事的她,其实她很多都懂,但都装着不知道,不让人知道她的想法而已,她对所有的事物都抱着戒备怀疑,唯独对小哥放开了她所有的信赖。
经过三天的急行赶路,小哥带着他们到了一处破落的住处,看样子应该是小哥几十年前,在墨脱执行任务时的落脚处。
这里只有一间房子,屋顶还露天了,里面都是灰尘。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小哥要带他们来这里,也没有问小哥。
“看来小哥是有资产的主,巴乃有房就算了,这里也能有房。”胖子笑道。
“小哥,你这里这么小,当初在这里待了多久?”无邪看着这屋子情况,他们一进去,连转身都碰头,有些惊诧。
看那屋子的墙都是十分粗糙的,能坚持到现在不倒也是奇迹。
“忘了。”小哥道。这里是之前张家人进山采花的落脚处,他也只是来过一次。
“我们来这里是要做什么?”花儿爷问道。
“打猎,见一个人。”小哥淡淡道。
“这里还有活着的人?张家的?”无邪好奇地问道。
小哥沉默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海客看了眼躺在收拾干净的炕上的幼安,在这里能看见的人,只有族长的母亲了。
那个藏在藏海花下的女子——阎王的祭品白玛。
“黑爷,胖子我们去打猎吧!多备点食物,我们出山的时间便充裕点,不用太急赶路。”
黑瞎子笑了下,他看得出哑巴现在在伤心,拍了下无邪的肩。
“走吧!来时瞎子看见那边有座雪山,有动物活动的痕迹,这里许久没有康巴洛族的人打猎了,资源应该挺丰富的。”
无邪沉默了下,跟着小花他们走了。他觉得小哥现在需要独处一会儿。
……
幼安一行休息了一晚,在小哥的带队下,他们去了一座雪峰。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站在雪峰上,从雪峰上向下看去的一刹那,映入眼帘的是远处蜿蜒盘旋的喜马拉雅山脉,还有一片令人永生难忘的景象。
那是一片花田,被重重雪峰包裹着的一片梦幻到几乎不属于这个冰雪世界的巨大花田。
那花田开满了血红色的花骨朵,在雪的相映下显得红艳至极,花骨朵中散发的香气在花田上方凝聚成一团看不见的气味。
这一片花骨朵若是绽开,那是多惊艳的画面。
闻着那花与雪相融的味道,无邪那一行人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舒适起来。
“在这雪的深处,长着如此美丽的花,这也太神奇了吧!”无邪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一片花田。
“这花真好看。”胖子难得情怀了次。
“这里是藏海花田。”张海客也为眼前这一幕而惊叹,张家没出事前,一直有一支张家人负责进入此地,把这有着神奇效果的花采摘带回去。
“这花有什么作用?”
张海客摇了摇头,这个秘密他就不知道了。
“下去?”黑瞎子看了下一直沉默背着幼安的小哥,又看了下四周的环境。
小哥点了点头,找了个斜坡的地方把幼安抱在怀抱,然后滑下去。
这片岩壁是被人工开凿过的,落了雪以后非常光滑,是以前为了方便下去采花而弄的。
“小哥,你这是要采花?”无邪看到小哥下来后,一言不发地盯着那红色的花骨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哥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下幼安,抱着她起身往花田深处走去。
“这里葬着一个对族长非常重要的人。”张海客看着小哥远去的身影,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你知道?”
“那当然,我都说了,我跟族长一起长大的。”
“聊聊?”花儿爷坐到了张海客的旁边,胖子几个也围了过来。
胖子手搭到了张海客肩膀,拿了支烟,笑着道,“兄弟,提下神?”
张海客看着眼前的烟,翻了下白眼,但还是接了过来,借着胖子的火点燃了。
“藏海花是长在墨脱山间的一种药草,一直以来被张家人采集使用,而族长的父亲被张家派去墨脱采集藏海花,与一位女子相爱并生下了族长,之后那女子被祭献而去世,她就葬在藏海花田下……”
“所以小哥来这里,就是想见见他的母亲?”胖子有些伤心地道。
这片雪域对小哥来讲,是永远走不出的伤心之地。他的母亲死在了这片花田中,他的幼安也在这知道了宿命的结局。
两个在他生命中占据最重要位置的人,一个只给他留下了三日寂静,一个是未知的结局。
在花田深处,那里的冰层中,有很多的黑影,这是个部落的陵墓。
在冰层里的黑暗是一具具棺椁,而棺椁的正中心摆放着一具冰棺,其高度在所有棺椁之上,冰棺中是一具栩栩如生穿着藏服女子,她很白,不像藏族肤色,也很漂亮。
小哥带着幼安来到那冰棺之上,不知道他触碰了那里的机关,那厚厚的冰层竟然裂开了一道裂缝,冰棺缓缓升了上来。
四周所有未开放的藏海花,缓缓绽放开美丽的身姿,把小哥他们包围在了花海里。
远处的无邪几人被这一幕惊愣住了,他们无法相信眼前这一瞬间开放的藏海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