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的父母一直背对着他,愧疚的小旗官也准备带着手下远离这里。
然而,当他们回头时,却发现背后的人群中,不少人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全身痉挛,疯狂抽搐,脸上开始失去血色,随之而来的是铁青色,并且弥漫出一股灰败的气息。
经历过一轮丧尸爆发的他们,自然很清楚这就是人被丧尸感染后,变成丧尸的前奏。
可是,眼看他们没有任何伤口,为何也会被感染?
他们不作多想,拔刀上前便将那些犯病的人头颅砍下,惹得周围人群连连发出惊叫,并且还往后逃走。
“该死!我们不应该是在画里面么?这些人怎么和活生生的人一样?!”
通天卫们见到这种场景,也有点怀疑是不是在画里了。
“一定是在画里,我就不相信他们是人。”
小旗官将附近最后一个犯病的“人”砍死,提醒手下不要被迷惑了。
他话音刚落,之前逃走的人又走了回来,不过这些人有些不正常,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嘴里念叨着:
“我们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六人这时才发觉,那些人嘴里的牙齿致密细小且尖锐,早就不是人类的牙齿。
“结阵!朝着来的方向走!”
六人背抵背,举起枪就对着最近的“人”一阵扫射。
然而子弹却穿过了它们,没有任何影响的穿透而过。
“没有实体...用真气!”
五名后天中后期的通天卫,和先天中期的小旗官共同催动释放真气,朝着来时的方向轰击而去。
路径上的那些“人”,全部消失不见,他们迅速穿过这真空区,直达电梯口。
不料,电梯口前竟然多了一层玻璃墙阻隔,他们也没多想,一下子就敲碎了这堵墙。
踏上电梯的一瞬间,六人眼前一阵恍惚,最终看到了46号别墅二楼的模样。
透过不远处的阳台,能够看到外面十分阴暗,原本就低温的两广府,如今也更加的冷。
这股冷,直透骨髓,尤其是望向天空时,不由一阵心悸。
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出来了一般。
“头儿,找过了,没有画。”
有通天卫找了一遍二楼,随即过来对小旗官说:
“反倒是找到了卡尔的尸体,致命伤在后脑。”
“那个外邦人死了?另一个去哪了?”
小旗官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可能,继续问道。
“没找到。”
“罢了,先离开这里。”
小旗官看了看表,发现没法和总部交流,只得下令先撤离。
六人刚出门,便感到身体无比轻盈,多走几步,最终听到后面“砰”的几声响起。
他们一回头,发现几具躯体倒在地上,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
不多不少,正好是六个。
等等!这是我们的身体?!
惊愕错乱间,几人感到空中好像有无边的负面情绪侵蚀着它们。
本来普通的魂魄离体会逐渐消散,但如今整个两广府被巨大的阴煞笼罩,阴魂反而更加凝实了。
不仅如此,整个城市的孤魂野鬼,结束了浑浑噩噩的状态,开始吸食随着阴煞扩散的诡异力量,带有无边负面情绪的意识竟然一点一点生成。
往日里被被人戏谑的校园、医院或者那些住宅的鬼故事,城市里广为流传或者鲜为人知的怪谈,都一并活了过来。
方雅站在西广南北城区的最高处——云翳山的海明塔上,把那幅画挂在了塔尖上。
阴风怒号,挂在塔尖上的画却没有丝毫晃荡。
若有人仔细一看,那画上已然破了一个洞。
......
军营内,林绪再次找上了韩道四人,说清了古城池和新城内的情况,并奉劝他们先停止让军队进入新城。
“如此棘手...通天卫可否前去解决?”
韩道问着通天卫的几名小旗官。
“韩帅,这事情也超出我等预料,只能请情报司出动别的部门来协调才行了。”
小旗官们摇了摇头,继而又补充道:
“我们会联系他们的,至于大军还得在外围候着,进城也没什么作用。”
“好,命令前线消灭叛军后不得前进,依次撤回大营。”
韩道敲了敲桌子,决定全力配合他们的行动。
“得令!”
几名小旗官纷纷拿出自己的令牌,合在一起,几张令牌陡然一亮,露出天蓝色的光芒,随即便不能被拆开。
总旗官没了,他们通过这样的方法绕开直属上司,直接联系更上面的枢密行台。
他们去到一个房间里待了一刻钟,之后纷纷从房间内走出来,对林绪说道:
“暗访使大人,上面要求我们分出两个小旗的人来协助你们进城破局,还望大人配合。”
“哦?我们?”
“不错,两个小时后从阴鉴市会来一位情报司的隶人,精通阴阳,或能破阴煞之局。”
隶人,其中的“隶”通吏,是继承古代的说法。
五十年前,首揆清扫封建势力后,由于要求公文书写规范,在规定上废除了通假字的用法,为了区别自愿为吏的人,将隶人直接定义为强征用的吏员。
这些人通常拥有奇能异术,又不愿入朝为官,在户籍制度信息化浪潮面前,无法再隐居,只能被官方逐个抓到,确认无违法犯罪记录后,强行挂上任职。
平日里,他们不用到官方干活,如同民众一般干着自己的工作,还能领到官方给的补贴。
“现在可是特殊时期,你们确定这人可靠么?”
“广北也就他最厉害了,两年前西边的平鉴市的天坑诡异就是他破的,而且还在民间做了好几家地产公司的风水顾问,应该可以胜任。
再说,林大人为我等压阵,此次任务还不得十拿九稳?”
哎,哪里都有奉承,看来这在那些暗地里的官方机构也免不了俗。
林绪看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脸上露出很受用的样子,话锋一转:
“好,不过我现在需要找个清静无人的地方,准备一番才有把握。”
“林暗访使,我让忠嗣亲自为你准备一个好地方吧。”
韩道说道,使了个眼色给赵忠嗣,后者立刻反应过来:
“林暗访使,请。”
“赵大人,这怎么能行?下官......”
“不必多言,暗访使担得起。”
林绪脸色微微僵着,强忍着糅作把话说完:
“恭敬不如从命。”
林绪跟着赵忠嗣走远后,韩道看向一旁的通天卫:
“各位,如何?”
“是我等多虑了,看林大人的表现,和门下行台的风格无异。
只是这等强者,又怎么会到门下行台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