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琳感觉不可思议,她鼓起勇气勉强看了林绪一眼,发现他却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味。
“统帅,你怎么......”
“回答我的话。”林绪继续施压。
“您是李如彦。”李晓琳只好老实回答。
“身份?说清楚了。”
“...荆北行省都指挥使,兼荆北八市三州的地方军节制使,权行省布政使和转运使。”
林绪一听,终于明白了,这真是军政财大权集于一身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问你这些?”
李晓琳摇了摇头,她是真怕下一秒“李如彦”会起身把她给虐打一顿。
林绪觉得有些不妥,他应该需要知道更多的东西才能摊牌,便说道:“李璇熠在哪?我要见他。”
李晓琳先是一愣,然后朝着林绪跪下磕头:“求求您了叔叔,说好的不杀他的!”
林绪心中又明了些许,便沉声稳住她:
“你不要急,我只是去看看他。”
李晓琳无奈,只得和他出去。
不过,她也不知道在哪,林绪从他的语气中猜测出来,李璇熠应该是被“李如彦”拿捏在手里的。
于是,他让亲兵过来,说道:“带我去监狱。”
“统帅要去哪个监狱?”
林绪嘴角一抽,这byd都末世了,监狱还挺多?!
他便让指挥室一旁的参谋们出来,问道:“参军何在?”
一般而言,参军作为参谋部门的最高官,都是将帅的心腹。
“属下李镔在。”
林绪看了看一脸谄媚的参军,一眼就觉得李如彦真是任人唯亲啊。
不过,李璇熠和李晓琳姓李,李如彦也姓李,这二者或许存在某种联系。
或许是因为某件事情只是惹恼了前身......
林绪又说道:“带我去见李璇熠。”
“遵命。”
林绪很快就带着李晓琳离开了地堡,来到外面。
他穿着防寒服,此时天已经黑了,外面的温度更加低,已经来到了零下39℃。
“现在最低温是多少?”
“统帅,现在夜里三点的气温最低,已经接近零下50℃了。”
李镔回答道,又瞄了林绪的脸色一眼,只见他神色如常,这才继续说道:
“恐怕我军要南下转进,在洪屋山以南的地方过冬才能保住更多的人。”
“嗯,准了,你去准备一下,然后告诉我准确开拔时间。”
“是!”李镔有些兴奋,看来统帅也开始给自己一点权了。
这说明自己已经获得了相当的信任了呀!
他又开始琢磨统帅为何要去见李璇熠那个叛贼,忽然有了些主意......
林绪一路上看着前身的日记,那是他在指挥室里顺过来的,终于将各地府市州的关系搞清楚了。
监狱内,林绪再一次见到李璇熠。
他在牢里伤痕累累,还有长久的饥饿,已经让他几乎不成人样了。
林绪对狱卒说:“给他点东西吃。”
狱卒则答道:“统帅,这犯人不肯进食......”
“那就喂他!晓琳,你去!”
“是!”
林绪想了想,看到身后李镔的眼珠轱辘轱辘转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只好对李镔说道:“我没有明确交代你的事情,你都不能私自去做,懂么?”
“啊?是!”
李镔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李如彦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当即什么也不敢做了。
一刻钟后,林绪又走过来。
他见到李晓琳已经让李璇熠吃上了饭,后者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点点头,便问道:
“你可有悔意?”
李璇熠看着李如彦,眼里依旧没有丝毫畏惧:“哼,你趁乱勾连世家,欺压百姓,意图自立,背叛国体,复辟帝制,该迷途知返的是你!”
“好好好!”
林绪笑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李璇熠真是铁骨铮铮啊!
李晓琳见到林绪的模样,以为他怒极而笑,哀求道:
“叔叔,别杀他......”
林绪摇摇头,把牢门打开,然后对他们说道:“你们走吧,去仙门市。”
两人都愣住了。
林绪看了李璇熠一眼,心中已有了一套忽悠的法子:
“你真以为我登帝位,是我一人之心吗?
不,这是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权力传承所想要的。
世家如同艾滋病一样,以血缘和性传播,将完善的制度腐蚀成他们想要的模样。
而统治者,如果不和它们一样,它们始终不会和我上下一心的。”
李璇熠声音嘶哑:“叔父,我们李家若要救民匡世,世家始终不可与谋的,古代梁王建国后魏,晋王建国北唐,世家最终也没选择他们其中一个,而是选择了河朔天平军的公孙惟,他以共和推选禅让为制,却让世家归心。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叔父应当肃清内部世家将官,任用良家子弟,避开北面大敌,放弃襄陵市、武章府,取源江为基本,保全百姓,备灾过冬,来年可为荆地都督。称帝之事,莫要与世家媾和,将来必被要抛弃矣。”
“善。”林绪说道,“那就先许你为仙门节度使,掌握仙门军政财民四权,截住源江节度使裴隆的后路,本帅将他的源江拿下。”
李璇熠虽然欣喜,但还是有些不解:“叔父,你为何......”
“我并无太多可用之人,你不远千里而来,我依旧存虑。”林绪凭借着现有的信息,慢慢说道,“而今你不畏死亡,认定真理,可用之。”
“晓琳啊,你也跟着他去吧。”
林绪继续说道。
“叔父,我的同窗......”
“一并释放!”
......
夜深,林绪回到之前的屋子内。
他穿过之前破坏的那个大厅,然后回到了寝室之中。
原来,那个地方是一个接待厅,周围的墙壁那么厚也是为了避寒。
林绪虽然得到了较多的信息,却始终无法理解画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目前而言,他还没见到有什么危险。
同样的,他也不清楚画的主题是什么。
躺在床上,林绪有些睡不着,总感觉想漏了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