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穆淮书拿着体温计出来了。他将体温计递给顾远乔,体温计的温度比之前还更高些。
“有些严重。”
“给她打个吊针。”
顾远乔家里开医院,自己又是医生,手上各种医疗资源很多。
穆淮书应了一声,转身先去确认徐宝儿的状态,确认身上的衣物完好无损之后,才肯让顾远乔进去。
顾远乔耸了耸肩,嘴角的笑意略带嘲讽。
啧,还真是护得紧。
顾远乔给徐宝儿打了个吊针,忍不住捏了捏徐宝儿的手掌,手感还不错。
很明显,他的行为惹怒了穆淮书。
吊针一打完,顾远乔连人带东西,被穆淮书扔了出去。
“呵,冷酷无情。”
顾远乔站在楼下,被穆淮书的举动气笑了。
刚才穆淮书拿着湿纸巾,不停擦着徐宝儿的手,仿佛那手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穆家争斗这么厉害,穆淮书难道要重蹈覆辙,学他父亲,为灰姑娘抛弃豪门贵公子的身份?
他不会这么蠢。
乔家不是吃素的,乔思思眼里容不下沙子。穆淮书想要坐享齐人之福,怕是不成。
小东西,指不定以后还要落在自己手上。
本来这次穆淮书请的是顾远乔的哥哥,但是他哥哥要陪老婆,抽不开身,便让顾远乔来了。
虽然顾远乔让人很糟心,但是徐宝儿出现了退烧征兆,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凌晨四点多,穆淮书简单洗漱一番,换上家居服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再次给徐宝儿测了一下额温,36.8度。
徐宝儿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测完体温之后,穆淮书站在徐宝儿床前盯了她一会儿。十年前,他离开时,徐宝儿才十六岁。
雨夜,被淋得乱七八糟的徐宝儿,他险些没认出来。穆淮书没想到会在新的城市,与徐宝儿重逢。
对于穆淮书来说,徐家是特殊的存在,像家一般的存在。
“晚安,窈窈。”
——
徐宝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旁晚。她肚子饿得“咕咕咕”叫,头发乱糟糟的,浑身没有力气。
身上还穿着不合身的衣物。
“饿。”
徐宝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被过长的袖子隐没,她甩了甩袖子,还挺好玩。
无手怪。
“咚咚咚。”
“窈窈,醒了吗?”
门口传来了穆淮书的声音。
好神奇,昨天高贵的债主,今天叫自己窈窈。
“嗯,醒了。”
“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徐宝儿拉了拉溜肩的毛衣,没办法,这毛衣对她来说太大了,她骨架比较小。
穆淮书进来了,他身穿米白浅色毛衣,宽松慵懒,简约黑裤,脚上是一双灰色拖鞋。
他的五官斯文端正,是极为正统的东方脸,眉舒目朗,修雅清贵。戴着金丝框眼镜的鼻梁高挺,不笑的时候,有种天然的冷感。
“我煮了粥,房间有洗手间,可以洗漱。”
“谢谢。”
徐宝儿赶忙下床,她脚上的白袜沾着些许泥渍,落地的那一刻,过于宽松的西装裤滑落了下来。
尴尬……
幸好穆淮书的毛衣过大,遮住了大腿,但是没遮住肩。随着徐宝儿低头看掉落的裤子,右肩的毛衣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
等徐宝儿抬头的时候,穆淮书已经背过身去。
“我让人买了均码的衣服,你看合不合身。”
徐宝儿看到了地上的购物袋,不急着把滑落的衣服拉上去。
毕竟露个肩没什么,以前她还穿过露两边肩膀的衣服。该遮住的都遮的严严实实,没必要大惊小怪。
又不是古代。
“我先出去了。”
穆淮书背身离开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徐宝儿走过去,拿起购物袋一看,里面装着羽绒服、毛衣、裤子,还有运动内衣。
“好饿。”
徐宝儿压根没心思洗漱,她用十五分钟时间快速洗头洗澡,然后疯狂吹干自己的头发,只为能赶快吃上饭。
等她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很明显那碗丰盛的粥,是徐宝儿的。
虾仁鲍鱼玉米粥,香味扑鼻,用料十足,看起来很诱人。
但是一对比桌上的大菜,徐宝儿瞬间没了胃口。
她想吃羊排,想吃青蟹,想吃糖醋排骨……
“你生病了。”穆淮书看出了徐宝儿的意图,语气有些为难。
徐宝儿失落地坐下,她知道自己生病了,病人标配就是喝粥。
粥的温度刚刚好,很适合直接喝。
徐宝儿没三两下就把粥给喝完了,她眼馋盯着桌上的糖醋排骨,这是她一百道宠菜之一。
极为相似的场景,这一刻,穆淮书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
之前两家父母忙,徐宝儿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像个小尾巴。
“不能吃太多。”
穆淮书还是妥协了,时间似乎给了他们距离感,似乎又没有。
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这十六年谁都无法磨灭。他亲眼见证徐宝儿出生,从一个小婴儿,逐渐变成妙龄少女。
“我知道了,谢谢。”
徐宝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穆淮书,小时候自己都叫他哥哥,穆淮书叫自己窈窈。
现在穆淮书是自己债主,又混得风生水起,叫哥哥似乎不太好,像是想要攀关系。
“窈窈,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穆淮书感觉到徐宝儿对自己的态度,从热烈转为生疏。故人重逢的那种喜悦,很快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他们的重逢,确实有些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