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和她分手了,你不用谢我。]
信的第一句话就是暴击,郁伯言的心瞬间凉透。晚上那个人格还知道“帮”字要打双引号,他算是哪门子帮?简直添乱。
完了,全完了。
这次别真的分了。
好不容易求来的和好,一下子前功尽弃。
郁伯言气得腮帮子疼,心脏疼得直抽抽,黎黑色眼眸骤缩,犹如漩涡般深沉。
陆今安说的“拿下她,抛弃她,忘记她”,被另外一个人格彻底践行了,他可真是好样的。
本来郁伯言不想去看心理医生,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另外一个人格必须消灭。
[她很好,没有哭,很坚强,就是看上去一点也不爱你。]
郁伯言感觉自己的心被剜了一刀,果然最懂你的人还是自己。另外一个人格是知道怎么杀人诛心的,半点情面都不留。
一点也不爱你。
郁伯言舌尖顶了一下腮帮,心里反复重复着这句话,眼尾瞬间泛起薄红。
他知道徐宝儿不太喜欢自己,可是一点也不,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些。
她……她至少还是喜欢自己这张脸。
郁伯言很快从心底否认这句话。
[我替你亲了她,分手吻,她亲起来软软的,很甜。]
[哦,下次遇到她,我还想再试试。]
郁伯言顿感头痛欲裂,信虽然被揉成团,扔到老远。信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反复背诵。
如此“字字珠玑”,他怎么敢忘。
晚上的人格真心想要玩死他。
恶劣嚣张,明摆着向自己挑衅。
郁伯言眼中尽是压抑的怒色,他拿起自己手机,寻找干饭小咸鱼,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
徐宝儿没有给自己发信息。
难道真的铁了心要分手?
也对,她本来就想要分手。
郁伯言打电话给徐宝儿,徐宝儿正在睡觉,手机留在了浴室里,没人接听。
为什么不接电话,要分手的人不是我……
郁伯言有苦难言,坏事都是晚上那个家伙干的,罪都是他受。
苦涩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没过多久,郁伯言出现在徐宝儿家楼下。由于时间太早,他不敢去按门铃,怕吵到徐宝儿睡觉,惹得对方生气,和好的事情更加没商量。
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她大概不会原谅自己。
郁伯言轻扯了一下嘴角,眉峰不可察觉的凝了一下,有些无措地站在徐宝儿家门前。
等徐宝儿睡醒,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她换了一身职业装,打算带徐墩墩去上班。
一打开门,徐宝儿看到自家阶梯上坐着一个人。对方一听到她开门的声音,立马站起身。
“你,你在这等多久了?”
徐宝儿声音迟疑,她没想到郁伯言会如此憔悴,脸色苍白,眼底泛着乌青,看样子昨晚没睡好。
郁伯言不说话,他站在阶梯上,原本想要上前的步子,停在了半空,又默默收了回去。
这次和好了,那下次呢?
郁伯言想起信上最后一句话,极为的讽刺一句话。
[不健全的你,凭什么爱上别人,还是让她成你幸福的嫂子。]
不知不觉,徐宝儿已经走到了郁伯言身边,探着头看他,眼神里满是好奇。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一个晚上不见,好感值飙升到74,他怎么飙的?
会自我攻略的对象,就是好对象。
“我来取手表。”
徐宝儿送给郁伯言的手表,被郁伯言放在了徐宝儿车上的储物箱,他想起了这么一个见面的借口。
“好。”
徐宝儿拉着徐墩墩往自己车那边走,郁伯言随后跟上。一路上他望着徐宝儿的背影,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很快,郁伯言取得了自己的手表。
“相爱永恒”。
郁伯言看着手中这只表,心想真是一个滑稽的名字。
徐宝儿坐上了驾驶室,看到郁伯言还挡在自己门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我要去上班了。”
时间不早了,徐宝儿着急赶到公司开会,暂时没空理会郁伯言。
郁伯言突然单手抵在门上,低声道,“能不能不分手?”
“我错了,对不起。”
阳光下,郁伯言眼眸低垂,琥珀色瞳孔难掩眼中的落寞,他哑着声将话说完。
语气很卑微。
徐宝儿弯腰又从车里钻了出来,不等她有任何动作,郁伯言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一再收紧手臂,生怕她像雾一样散开。
“不分手,好不好?”
“我不想和你分手。”
郁伯言不敢将自己双重人格的事情告诉徐宝儿,他怕徐宝儿觉得他有病。
像他家人一样,觉得他有精神病,很丢人。
他很自私。
“白天不分手,晚上分手。”
郁伯言瞳孔微微一震,浑身僵在了原地,指尖用力到发白。
她……她居然看出来了。
“男朋友,我还要开会。”
“下午的会,需要提前做准备。”
徐宝儿扯了扯郁伯言的衣角,示意他松开自己。
他好凉呀,衣服上仿佛染了冷白的霜,也不知道多早就站在她家门口了。
原来郁教授谈起恋爱来,活像个呆子。
书呆子。
“能不能再陪陪我?”
郁伯言感觉此刻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他喉结明显一滚,声音低沉而沙哑,微颤的指尖,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慌张。
“那到我办公室去,可以挤出一些时间陪你。”
郁伯言以最快的速度开车直奔徐家分公司,拉着徐宝儿的手乘着专用电梯,来到了徐宝儿新的办公室,随即将门关上了。
被关在外面的徐墩墩突然笑不出来了,它趴在地上,乖乖等着宿主出来。
“你怎么发现的?”
郁伯言闭了闭眼睛,将徐宝儿抱在怀里,听到徐宝儿那句话时,他的心瞬间波澜起伏,掀起万丈波涛。
她认出了自己,而且只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