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生儿育女,你却这么对我。
我要找大队,要找公社,你虐待我,我要跟你离婚。”
景娇听着,挑眉。
汪梅梅这话可说错了,她还真没有为景大木生儿育女过。
她都能想到,景大木此时肯定一脸的无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果然,景大木确实愣住了。
皱着眉解释。
“我这不是手、手脏嘛!想洗个手先,你等……”
汪梅梅不听他把话说完,哇的一声哭出来。
“你们老景家是人,一个个没良心,我命苦啊!我的命真的好苦啊!
乡亲们啊,我跟你们说啊!老景家虐待我啊!
他们虐待我啊!”
大队长家出事,谁不爱看?
门口早就围满了人。
王菊花的大儿子王冬生,幸灾乐祸的高喊,“婶,你快说,有什么冤屈你都说出来!
我们大家伙都看着呢!一定好好替你分辨!大队长犯错,一样要接受惩罚!”
景大木脸色寡红,心里十分难堪与伤心。
汪梅梅嫁给他后,他扪心自问,从来没有苛待过她。
反而是汪梅梅三天两头找他麻烦。
但他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总是忍让几分。
这么些年过年都来了,没想到因为一个汪纭纭,她竟然要跟他闹。
他只是想先把满是泥泞的手洗干净,再给她接水。
没想到她却一秒都不愿意等待。
难道就这种程度的就叫虐待吗?
一旁的白欢实在看不下去,一个箭步冲出来。
她走到堂屋门口,看着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汪梅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胡梅梅,你要喝水自己不会去抬?长着手长着腿的,还怕渴死你了?”
“你……”汪梅梅这几天在汪纭纭撺掇下,脸上本就涂着厚厚的胭脂。
此刻面色涨红,更是狰狞可怖,她还是害怕对上白欢的。
扭头对准景大木,“我不跟你妈说。
她以前就磋磨我,知道我怕什么。
姓景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家就是看我爸不在了,没人给我撑腰,才敢这么对我!
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在橘城!只要我一回去,我那个朋友就会给我报仇!”
白欢被她这话气的胸口痛。
更是知道她是什么人后,一丝脸面不留。
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那你还不赶紧走?等着我给你送行?”
汪梅梅气得跳脚,但又不敢对白欢发火。
只能扭头看向一旁,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看热闹的景娇,“你还等什么?赶紧过来把我扶回去!你是死人吗?”
景娇没动。
汪梅梅气得大骂,“你们这一家子等着瞧!等我回了橘城,我的朋友会来收拾你们的!”
一边骂着,还想上前给景娇两巴掌。
她这些年在乡下过农妇的生活,真的是受够了!
她这么闹,就是想逼景大木离婚。
打景娇也是顺手的事。
以前她供着景娇,如今景娇没用,给她当下出气筒怎么了?
想着,手抬得更高。
二婶夏冬花看不下去,一把把景娇拉到自己身后护着,用力抓住汪梅梅的手腕,甩到一边,凉凉道,“那还真得等你回橘城后再说。”
“你……”汪梅梅咬着牙站起来,“哼!咱们走着瞧!”
她狠狠瞪了景娇一眼,扭头就拉着汪纭纭往自己和景大木的屋子里跑。
她回去后,发现自己的水缸里没有水,顿时又炸了。
把屋里能摔的东西,全部摔碎。
这还不解气。
她又冲出院子,站在屋门口破口大骂。
把景家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一遍。
整个家都被她吵得不能安生。
景大木洗干净手,抬头问她,“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汪梅梅眼眶通红,扯着嗓子大骂,“我要离婚!姓景的,我告诉你,你必须跟我离婚!否则我闹得你们家宅不宁!”
景大木看着她那泼妇样,心口一阵发凉。
但看看俏生生站在一旁的景娇,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怕自己和孩子娘那么一闹,景娇被傅家人低看一眼。
还是白欢把他拉过去耳语一阵。
他这才算是明白了所有事,心口一堵,气的直翻白眼。
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才想明白,汪梅梅故意把事情闹那么大,就是铁了心要离婚。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挽留。
这么想着,他便道,“行,我答应你。”
汪梅梅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那你把我的嫁妆还给我,我就马上去写情况书,让支书给我开介绍信!不耽误你们一大家子过好日子。”
“什么嫁妆?”景大木和白欢都一脸茫然。
“就是我刚嫁过来时,拿给你的钱,你们一家别想昧下。”
景大木脸色一僵,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声音尖锐,心在滴血。
他捡到汪梅梅的时候,她身上可什么都没有!
汪梅梅理直气壮,“我当时给你的八百……”
说说一半,可能觉得太多,不一定能要到,干脆改口。
“我当时拿了二百给你,现在我要离婚,当然要把钱带走!”
景大木只觉得气血翻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白欢也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汪梅梅,真是连坑蒙拐骗都干出来了!
她走上前,指着汪梅梅的鼻子骂道,“胡梅梅,做人不能太过分!
我们家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绝对不会做坑蒙拐骗的事!
你要是真给过钱,那本来就是你的钱,我们不会贪下。
但你要是算计我们家的钱,那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就是!”村里不少人也高声附和。
“婶,你放心!有我们给你作证!她要是敢坑你们家的钱,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她!”
汪梅梅被说得一愣。
下意识看向景大木。
只见景大木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汪梅梅心口一跳,但想着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不能再退,便硬着头皮道,“好!那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我是没给过钱!但我为你们老景家生了两个孩子!
还当牛做马那么多年,最好的青春都在你家蹉跎了!
我问你们要两百块钱,不过分吧?”
白欢气笑了。
知晓一切的夏冬花也被气得大骂,“你怎么不上天呢?”
“做人得讲良心!”景大木也气得不行,“这钱我们不会给!”
汪梅梅脸色一变,“不给是吧?”
她恶狠狠的看向景娇。
“那你们最好睡觉都给我睁着眼睛,小心我一剪子戳死你们这个心肝大宝贝!”
说完,她那张和景斯八分像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来。
她知道,景家人对景娇有多宝贝的。
啊!对了!
景斯一直没被怀疑过不是亲生的,就是因为他和汪梅梅长得很像。
还有汪梅梅为什么不说出景娇的怪异之处?
因为她刚刚在屋里想和汪纭纭说出这事时,被系统的自我防护机制察觉到,悄悄远程投喂了一颗记忆清除的药。
她现在根本不记得景娇的那些神通。
不然就不是二百块钱的事了。
“这女人的心机真是太深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没打算跟大哥好好过日子!!”
王秀莲很喜欢景娇,听到汪梅梅那话,也气得不行,小声开口。
白欢叹了口气,“算了,随她去吧,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去给她拿钱。”
说完,她便带着景娇回了屋。
“娇娇,你的神通一事……
既然她做出这样的选择,我自然是想赶走她的!两百块钱给了就给了,比起家庭以后的和睦,奶舍得那个钱的。
就是……
她会不会危害到你?毕竟她知道很多事。
要是她会危害到你,那奶就是把她药傻了拴在身边也会拴住她。”
白欢轻轻拢住景娇的肩,安抚着她。
景娇摇摇头,“对我没有影响。”
白欢这才拿着钱出去,丢给汪梅梅。
“你走吧!以后你和我们老景家再无关系!你也不用和我儿离婚,当初你们没有打过结婚证,你直接走就是了。”
白欢真的是懒得再和汪梅梅纠缠。
汪梅梅接过钱,便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还招呼一旁的汪纭纭,“你也快收拾,姑走了,你也不好再住在这里。
回知青点去吧,等姑回去找你栾叔,让他想办法把你调回去。”
汪纭纭不在意的挥手,“不用,姑你自己幸福就好,看见你幸福我就开心了。”
她才不想离开溪水村。
溪水村富裕啊!
再说了,留在溪水村,她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汪梅梅还真是归心似箭。
连夜去找王大智开介绍信。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迫不及待离开。
买了票,便直奔橘城而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橘城,汪梅梅心里也越来越激动,充满了期待。
马上要和许久未见的老情人见面啦!
几天后,汪梅梅如愿以偿见到栾高。
至于她以后的日子会怎样,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汪纭纭,离开景家之后,不知怎么和王冬生勾搭上,暂时就借住在他家里。
没过两天,她还给帝都送了两封信。
一封给顾然,另一封寄到汪琪女士家中。
汪琪就是汪纭纭的小姑姑,汪梅梅同父异母的妹妹。
顾然收到信,很是高兴。
知道景家人过得不好他就放心了。
而实际上,汪梅梅的离开,并没有给景家带来任何改变。
大家还是有条不紊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是每天上工不累吗?要去惦记那么一个人!
关于景娇的身世一事,景大木知道时,是有些高兴和激动的。
这么好的孩子,身上是他的血脉,他真是骄傲又激动。
都打散了几分汪梅梅离去的伤感。
之后就更加投入到工作中去,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到小河村的果树园里去。
偏偏这果园吧,还真是出了点事。
小河村的王菊香家的人闹事。
声声质问景大木。
“大队长!
不是我说,种果树有什么前途?
不如多种些红薯苞谷,来年都能多种几分地,让大家吃饱吃好。
是不是溪水村编织厂吃到红利了,你想给自己出成绩想疯了?
故意祸祸我们村?
自己发疯也就罢了,还要带着大家一起发疯!
种什么果树?这两年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犯得着去冒这个险吗?
虽然他带着大家找到了果树苗,但是果树几年才挂果?这几年间怎么算收益?
现在又是先拿出我们村的地来试试看,又是先拿出我们队上的钱来买化肥的,最后要是没赚到钱,这个损失谁来补?
我看啊!
就是景大木想占大家的便宜!他就是想着法子剥削大家伙!”
王菊香的大儿媳在村里算是个能说会道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她老公就跟着附和。
“对头!我也觉得就是景大木想占大家便宜。我看他就是飘了,不让我们安生过日子了!”
也有那心性不稳当的,开始摇摆。
指着景大木问。
“果树要是种不活怎么办?要是好几年没收益怎么办?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一时间,小河村的大家都开始怨声载道。
景大木真是百口莫辩。
他急的团团转,可这些人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就在这时,来给景大木送饭的景娇突然从人群后站了出来。
她高声道:“乡亲们,大家稍安勿躁。
这个果树园是市里和公社支持的项目,是有补贴的。
我们跟着大队长走,是有保障的。而且我一路过来都看了,果园好些树都已经在挂果了。”
当初她移植出来的果树,本来就是快挂果的!
她很有自信!
保管到了六七月份,小河村能变成远近闻名的果香飘满村。
“而且啊!大家也不用担心销路!
等到果子熟的季节,保管有人上门摘果。
还有果树种不活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有一点挑拨的嫌疑了啊!
咱们北城市委书记去年都请人来你们村里讨教过种植问题,现在你们说种不活??
是什么意思啊?”
她故作夸张的捂着嘴!
“该不会是某些人为了一己私欲,见不得咱们小河村好吧?”
她这话一说,人们怀疑的目光,纷纷看向王菊香家的大儿媳大儿子。
两人脸色涨红,“你别血口喷人,我们……”
景娇撇着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跑过去给景大木递饭盒。
“爹,你先吃饭。”
又让乡亲们回去吃饭。
众人走了,景大木才担心的拍拍她的手背,刚想说话,就被景娇笑呵呵制止住。
“爹,我今天是来找我大智叔给开个介绍信,我想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