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明无奈地笑了笑:
“先皇渐渐放权后,父皇事务繁忙,宴叔干脆就把我带在身边。
后面我说我要成为大将军,父皇还为这事跳脚过,质问宴叔,他好好的继承人怎么被他带歪了。
当时宴叔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你再生一个不就行了?’
父皇气得连夜把宴叔赶了出去,然后宴叔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喜滋滋地跑到风家,厚着脸皮哭唧唧地说自己无家可归,求收留。”
沈长明表达了番自己当时担心谢宴,偷偷跟上去,看见这一幕的震撼。
不要脸!
好不要脸!
深厚滤镜下宴叔英明神武的形象就这么碎了一地!
风初见下意识摸了摸脸皮。
好遗憾,居然没厚过自己老爹。
“有人这样评价过爸爸欸,说他少年天才,意气风发,自信张扬,踌躇满志,拥有常人难以拥有的魄力与果断,谋略与格局。”
闻言,沈长明张了张嘴,最后憋出一句:“好深厚的滤镜。
虽然确实如此,但和宴叔待久了,你会发现他真的……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沈长明忽然话锋一转,“初见觉得哥哥如何?”
“哥哥?当然最棒啦!”
沈长明忍不住失笑:
“你呀,这是带着滤镜看人。也许某些方面我们相差不大,但在某些方面,我这一生也追不上宴叔。
他就像是游走于世间,洒脱不羁的谪仙,拿得起放得下,随心所欲却又知苍生苦楚。
哪怕千万人反对,他也能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还记得,宴叔说过他很多很多的想法:
他想收服混序之界,为他们制定秩序;他想为那些被放弃的星球争取关注;他想——”
沈长明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下意识呢喃,
“他……最想做的……是什么来着?
我怎么……不记得了……”
对面的喃喃自语,令风初见不由担忧地问道:“哥哥,你没事吧?”
沈长明恍惚了一瞬,思绪回笼,压下万千思绪摇头:“没事,我们继续说。”
沈长明后面说的磕磕跘跘,经常突然停住,风初见也察觉出来不对劲。
“宴叔带我去金色梦乡历练,金色梦乡那个地方,仅是外围,人类至今都没探索完。
有传言说金色梦乡深处,是一片时间停滞之地——当然,仅仅是个传言。
我在里面遇到了危险……”
沈长明顿了顿,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
“宴叔救了我,把我送出金色梦乡,却再也没能走出来……抱歉,初见。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会失去爸爸。”
谢宴曾说过,他少年天才,意气风发,想要做的事都很顺遂,几乎没遇见过什么挫折。
还特意叮嘱他,人生十有八九是失意,希望他能有再站起来的勇气。
后来,他遭遇了两次重大挫折。
一个是谢宴的死,让他无比愧疚,拼了命学习,想要去完成谢宴未完成之事。
一个……直接将他彻底击垮,让他失去了再站起来的勇气。
“嗨呀,哥,你跟我道歉什么啊!是爸爸要救的你,又不是你害死的爸爸。”
此言一出,双方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