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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神探丁芳华
    三进院里居然有个不大的鸡窝,曲卓刚进去,就惊得几只母鸡“咕咕咕,咕咕咕”的叫唤。

    按照之前那位大妈的指点,曲卓进院后推着车往东走,一眼就看到了东厢左数第一间外面,停着丁芳华的那辆小24坤车。

    停好自行车, 刚想把旁边的小24收录了,房门一响,乔小雨探出头:“你来啦?”

    “嗯,阿姨回来没?”曲卓摘下车把上的网兜。

    “还没回呢,估计有事绊住了。不过快了,一般七点半以前她肯定回来。”乔小雨把房门开大了一些。

    曲卓拎着网兜进屋,立马对上丁芳华不善的眼神。直接把臭丫头片子当空气,稍稍打量了下不算宽,但深度可以的小屋。

    屋里跟这年头大多数家庭一样,箱柜物件生活用品什么的塞得满满当当,不过摆放有序,收拾的也挺干净。

    靠里面的位置,用布帘间出了个小空间,应该是乔小雨姐妹俩住的地方。

    帘儿没拉,能看到靠东墙摆着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单人床,还有一方小书桌。乔明明正坐在书桌旁写作业呢,瞅着好像挺专注,但笔尖根本不动,一看就是装的。

    外间除了箱子、柜子、饭桌、煤球炉子等零碎,靠着南墙还摆着张木头的单人床,应该是许桂芸睡觉的地方。

    见曲卓进屋就瞎瞅,丁芳华转身哗的一下拉上里面小间的帘子,顺道还警告了一句被隔在里面的乔明明:“赶紧写,半个小时后我检查!”

    “哦~”乔明明委屈巴巴的应声。

    确实委屈,因为她说错了一句实话,作业量就翻倍了。没办法,谁让丁芳华除了是丁姐姐外,还是丁老师呢,就这么不讲理。

    乔明明早就发过誓了,长大了也要当老师,以后教丁大魔头的孩子!

    丁芳华训完乔明明,见曲卓随手把拎着的网兜放饭桌上。稍一打量,不由得暗暗惊了一下。

    网兜里居然十来板巧克力,十来盒梅林罐头,还有两盒铁盒装的麦乳精。

    这上门伴手礼,饶是丁芳华的家庭也没怎么见过。

    “帮忙送封信,送这么重的礼……绝对另有所图!”丁神探心里有了判断。稍一分析,无非两种可能。

    一种是,乔小雨他爹已经有了明确的变动信号,这小子在提前烧冷灶。另一种可能,臭流氓看上她的好朋友了。典型的装大尾巴狼,诱骗小姑娘的手段!

    “坐吧。”乔小雨示意了下餐桌旁的凳子。曲卓刚坐下,就赶紧问:“信…带来了吗?”

    曲卓笑呵呵的从里怀兜里取出信递过去,用开玩笑的语气提醒:“看清楚了啊,封的严严实实,我可没偷看。”

    乔小雨接过信确实是封着的,信封上没有地址,紧着问:“我爸现在在哪呢?”

    “在吉省一个叫长岭的地方。”

    乔小雨眼神里透出茫然,显然没听说过长岭。丁芳华接话:“我知道长岭,离草原不太远。那边应该不缺粮,看来你爸这些年确实过得还行。”

    安慰了乔小雨一句,丁芳华瞅着曲卓问:“你怎么跑长岭去了?”

    “等我问问当年管插队分配的人,回头告诉你哈。”曲卓笑呵呵的说。

    “……”丁芳华一阵咬牙,心说:“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招人恨呢?”

    扫了眼被乔小雨紧紧捏在手里,看着就些年头的旧信封,嫌弃的问:“你们那很闭塞吗?连个好信封都没有?”

    “那个信封有纪念意义。这些年乔叔一直用它装全家福,宝贝的不行。平时藏在箱子夹缝里,没人的时候才拿出来偷偷的看。”

    “你不是小雨他爸过得挺好嘛,怎么看个照片还偷偷摸摸的?”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情绪不错,甚至还有点小兴奋的乔小雨,稍一错愕,眼圈儿又红了。

    “……”曲卓恨得牙根直刺挠,心说:“这死丫头脑袋缺根弦吧?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傻缺嘛!”

    心里吐槽,脸上装出轻松的模样:“乔叔就是抠,不想给别人看!长岭那边除了闭塞点,各方面的条件都还不错。

    而且,那边的人很敬重有学问的人。乔叔当过官有见识,生产队有什么不好决定的事,他总能给出不错的解决办法。

    讲话也有道理,大伙儿都服他。要不是因为他是下放户,早就公投他当生产队长了。”

    “啊?”丁芳华下意识不信,可某人说的太真了,一时间找不出漏洞。

    乔小雨则有点破涕而笑的意思,稍稍脑补了一下老爸带领一大帮农民群众生产劳作的画面,就觉得有种莫名的喜感。

    脑子里想事儿呢,眼神难免有点僵。那模样在丁芳华看来,好像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某个人,脸上的表情还哭不哭笑不笑的。

    丁芳华心里警铃大作,伸胳膊把人拽到自己身边,严肃的提醒:“记不记得我怎么跟你说的?千万不要被某些人的外表迷惑了,要学会注意细节。”

    “啊?”乔小雨醒过神,没听懂好朋友在说什么。

    “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吗?让你看清楚了,信封是封好的。你再看信封……”

    丁芳华抢过信封,在乔小雨面前晃了晃:“你看,封的多严实。你好好想想为什么……这明显是你爸防着某些人呢!为什么防他?因为知道他人品不好!”

    乔小雨看着文静乖巧的,但不是个没有主见的姑娘。

    她觉得好朋友的理太牵强了,甚至已经有点诬人清白的意思了,但又不好意思争论。

    还好,曲卓一直笑呵呵的,看起来好像并不生气。

    抿着嘴唇尴尬了一会儿,乔小雨问:“你跟我爸……很熟吗?”

    “嗯。”曲卓点头:“我们知青点那帮货就是一群狼,多少粮都填不饱肚子。我见你爸那的粮食有富余,就经常卡着饭点,拿着本俄语书去找他请教。”

    “……”乔小雨抿嘴笑。

    隔间里的乔明明趴着帘子缝偷偷往外看,见曲卓发现她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

    丁芳华顺着曲卓的视线回头一看,严厉的呵斥:“写作业!”

    乔明明小嘴一瘪,瑟瑟发抖的缩回脑袋。

    “你跟小雨他爸学俄语?”丁芳华回过头,挑衅的看着曲卓。

    “嗯。虽然目的是为了蹭饭,但确实学了一点。主要是乔叔教的太认真,不好意思不学。”曲卓咧嘴笑。

    “来,背段高尔基听听。”丁芳华大大咧咧的翘起二郎腿。

    “高尔基不会,我那本书是毛子那边电子方面的大学教材。”曲卓实话实说。

    “呦,你还懂电子呢?”丁芳华脸上满是奚落。

    “嗯,我对半导体和微电子之类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曲卓依旧实话实说。

    “真有意思……还感兴趣。”丁芳华撇了撇嘴,冷笑着说:“你要真感兴趣,就应该知道,半导体什么的毛子的技术可不行,连咱们都赶不上呢。”

    “啊?”曲卓一副迷茫的样子:“我爸说……毛子的半导体技术有很多独到之处。为他们的航空航天领域,提供了非常有力的支撑。”

    “你爸干嘛的呀?懂得还挺多。”丁芳华脸上又是一阵奚落。

    “我爸呀……”曲卓一副腼腆的模样,用毫无攻击性的语气说:“他是帝国理工电子电气专业的硕士。回国后在国科院工作。”

    “……”丁芳华嘴角的冷笑僵住,紧接着脸上一阵燥热。

    乔小雨见好朋友闹了个大红脸,差点笑出来。赶紧找话题岔开:“你…这次回来是探亲吗?”

    “我呀……”曲卓脸上的表情更腼腆了:“我之前弄了点集成电路方面的小设计,没想到让北大看中了,就把我特招了。”

    一翻朴实无华的解释后,又怕别人误会似的紧着说:“我现在还不是北大的学生。月底有一场考试,考过了才算正式入学。要说,我真得感谢你爸……”

    某人看着满脸惊讶的漂亮姑娘,认真的说:“得亏你爸帮我翻译了那本毛子的大学教材。不然以我插队前的知识储备,是不可能被北大看中的。”

    “是你自己爱学习。”乔小雨被某人认真的语气,搞得很是不好意思。

    “你比你爸强多了。”曲卓神情一转,抱怨道:“你知道你爸怎么说的?”

    “他说…什么了?”乔小雨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你爸说!”曲卓假装乔明信的语气:“你跟我学了能耐,就算是我徒弟了。 按照老辈儿的规矩,三年学徒两年效力。学了我的本事,吃了我的饭,我就已经尽到了当师父的责任。

    现在你出息了,该报答我了。回京后但凡我家有事,你就得当大牲口给老子顶上去。”

    “啊?”乔小雨诧异了两秒,曲卓学话的语气,实在跟她印象里父亲差异太大了,不过听着怎么那么有趣呢?

    一个没忍住……大大的桃花眼眯成了两道月牙儿,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丁芳华见好朋友被某个高度疑似臭流氓的货,逗得花枝乱颤,气得脸都黑了。

    她本能的判断,某人说的不是实话,而且绝对没安好心。可她不了解好朋友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性格,没法证明自己的判断。

    要是放在几分钟前,丁芳华才不会管有没有证据呢。可连着吃了好几道暗亏,现在她有点不敢轻易开口了。

    咬牙切齿的看着貌似无奈的某个货,尖酸的损落:“够有心计的呀……憋着劲放了颗卫星让北大看中,你也算是个能人了。”

    “啊?”曲卓茫然的看着丁芳华,好像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她在说是。连忙摆手:“不是,你误会了。不是我有意放卫星!”

    “说说,我看你怎么编。”丁芳华似笑非笑的看着某人。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出他的漏洞!”

    “一个部队上的朋友,他发现……某些装备有设计缺陷。可他只懂通信不懂电子,就拉着我和他一起搞了个改良设计。

    我真的只是想为部队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哪成想事情忽然就闹大了。当时部队上找到我时,把我吓坏了,以为犯法了呢。”

    “……”

    随着曲卓的讲述,丁芳华原本挂着冷笑的嘴角逐渐僵住。盯着曲卓足足看了好几秒,眼神异样的问:“你……认识廖小四儿?”

    “廖小四儿?”曲卓疑惑了两秒,随即想起来廖安民吹嘘他的人品时好像说过,我廖小四怎么样怎么样的。

    “就是,廖……”丁芳华一时间想不起廖安民的大名。

    “廖安民?”曲卓试探的问。

    “啊?你真是……”丁芳华大惊,可话只说了半句,硬生生的掐住了……心中呐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