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很赞成一句话:所谓的“爱情”,都是从见色起意开始的。
至于激情褪去后,一段感情能否长久的维续下去,个人心性是一方面,外界因素是一方面。三观是否统一或者接近,同样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所以,“门当户对”并不是贬义的。而是一种贯穿东西的古老智慧。
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希望通过子女的婚姻得到些什么。不然追求的就不是“门当户对”了,而是想尽办法的“攀高枝”。
曲卓能够理解“门当户对”的想法,甚至很大程度上是赞同的。
面前站着俩小伙子,一位这辈子的终点,大概率是某科研院所的正高级工程师,或者某高校的正高级讲师。
另一位拼搏几十年后,可能会是一方大员,或者一部高官。
某教授的太太和某高官的太太,哪个更让人尊敬,哪个拥有更多的社会资源,哪个生活条件更加优渥?
设身处地的从为人父母的角度看过去,答案其实是显而易见的。
至于靠金钱的多寡去衡量,那可能是土鳖的视角,肯定不会是老乔夫妻俩的格局。
曲卓当年和一科长竞争过一位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秀的姑娘,最后失败了。
当时还挺不服气,后来才意识到,人家的选择是对的。
你一个高级打工人,虽然今天看着还算风光,但明天可能就会被更有能力的年轻人取代,甚至被老板扫地出门。
也可能看着挺不错的公司,忽然间就垮了。
都三十多了,真到了那一天怎么办?到处投简历的找工作,还是自己创业?
一个三十多岁,拿惯了高薪的人,工作那么容易找?
就算降低要求找到了,还是要面临随时会失业的可能。
而且,年龄越大可能性越高。
自己创业?
别扯了。
大沪海每天都不乏折腾着要创业的人,成功的有几个?说是凤毛麟角都不过分。
真要有那脑子有那魄力,早就在更加年富力强的时候就扯旗子单干,且获得成功了。
“科长”就不一样了。
只要不犯错误,就算熬资历,一辈子也能占着“安稳”二字。有能力有资源的话,那才叫前途无限呢……
眼下的曲卓,虽然占着一具年轻的身体。但四十多年的人生经历,让他无法真正拥有年轻人的心态。
如果他本性是个花花公子,或者“回来”前曾被困在婚姻中受尽煎熬,那他肯定不急着找什么对象。
等社会放开后,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供他随意浪荡。
但他没进过“爱情的坟墓”,之前的人生留给他的,更多的是求而不得的失落和挫败。
所以,碰到个模样、性格,各方面都非常合心意的好姑娘,下意识就想抓紧了,不愿错过。眼下早婚早育的社会大环境,也不允许他骑驴看唱本,从容的挑挑拣拣。
而且,这年头,包括未来几年,流氓罪都是要吃枪子的。
那些二代三代都逃不过去,某位面子极大的遗孀跑海子里替孙子跪求哭诉也无法挽回,更何况曲卓这只小虾米了。
想到老乔身份上的变化,可能给原本很顺利的事带来变数和波折,曲卓心里稍稍有些烦躁。
不过面上完全没有表露,陪着乔小雨高兴了一阵,趁机狠狠的占了会儿便宜。
在快要刹不住车的时候及时收手,抱着身子滚烫的漂亮姑娘,心里有些阴暗的琢磨:“把生米煮成熟饭?”
念头稍一泛起,随即就被压了下去。
没办法,怀中姑娘粉粉的,泛着水波的桃花眼虽然让他意动。但那婴儿般纯黑的眸子,嘴角单纯的充满了幸福感的笑意,还有消瘦的让人心疼的脸颊……实在下不去手呀!
轻轻拍着姑娘没什么肉感的肩背,慢慢平复好心情,正想探讨下在老乔回来之前,先办个订婚宴,把事情定下来的可能性,乔小雨忽然坐起来……
“哎呀,忘了。快快快,搭狗窝。”
“啊?”
“我妈托人要了只小狗。”
“呃~~~”
“快点!你这儿白天总没人,不是个事儿。养只狗防小偷。”
“……”
曲卓不喜欢宠物,但家里被偷过一次,心里确实有点没底。养只狗看家护院,也不是不能接受。
————
“你们两个脑子进水啦?怎么想的?”
“……”
傍晚,许桂芸抱着只两三个月大的青毛小狗来了后,把某两个年轻的货好一通数落。
也活该被数落。
人睡在厢房,把狗窝安置在正房,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事?
曲卓和乔小雨被训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有点委屈,但不敢辩解。
看家护院的狗,又不是宠物,肯定不能养在屋里。
听说小狗不大,这大冬天的,在院里随便搭个窝,不得冻死呀?
倒座房里堆着不少杂物,腾出地方弄狗窝有点麻烦。只剩下长短大小都合适的正房了。
在未来丈母娘的催促下,把倒座房里的杂物挪进原本被当做厨房的半间里,进门处腾出来,搭了两块板子就算是狗窝了。
就这,还是曲卓和乔小雨努力争取来的结果。依着许桂芸的意思,在院里随便钉个小窝棚就完事了。
虽然妥协了,但跟俩人说的很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等狗再大一点,天也暖和了,必须养在院里。
屋里拉屎拉尿的脏死了……
这年头老百姓过日子,哪有顿顿做新菜的。晚饭就是把昨天的剩菜热一下,再焖锅三分之一大碴子,三分之二米的二尾子饭。
乔明明挺会掐点儿,饭快好的时候乐颠颠的跑来了。
进门看到小狗,立马走不动道了。离着点距离逗弄了一下,见小玩意好像没什么攻击力,凑过去稀罕的摸了摸。
许桂芸就一眼没瞅见,小丫头已经把狗抱在怀里了。被小玩意舔了两下,痒的咯咯的笑。
等许桂芸听到声音看过去时,正瞅见小闺女把脸埋到小狗带着奶香味软毛中一顿吸……
“撒开!不知道干净埋汰呀?”许桂芸抓着狗脖子扔到一边,抬手就是两巴掌,顺道又踢了一脚:“进屋洗手,脸也洗了!”
小丫头揉着屁股不情不愿的进屋,洗手间里敷衍的洗了洗手,又弄了点水把脸打湿,回到厅熟练的打开电视……
“就知道看电视,端饭去!”
得,又挨了两巴掌……
吃完饭,许桂芸把大闺女缝的歪七八扭的靠背罩拆了重弄。乔小雨脸上发烧,跟着曲卓去隔壁院生炉子了。
许桂芸缝完了一段歇眼睛的时候,发现小闺女没了。
屋里找了下没找见,开门往外瞅,小丫头佯装无事的从倒座房里出来。
“你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
乔明明心虚的加快脚步,绕过老妈进屋。
许桂芸进到倒座房里一看,鼻子好悬气歪了。
小狗正在吧嗒鲅鱼尾巴,狗窝上还垫着床一半垫在下面,一半围成各半圈,干干净净的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