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和派出所做房产更名,曲卓全程一副甩手掌柜的做派,连声都没吱一下。
房管所老大亲自登门,自然万事顺遂……
街道刚上任没多久的新主任,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寒暄了两句,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叮嘱办事员手头麻利点,找借口直接躲了。
曲卓一直观察着,猜测应该没人跟他打过什么招呼。
派出所就明显不一样,管事的帽子叔叔看到房证,哼哼呀呀的问东问西。
地中海被问的心烦,让曲卓稍等一会儿,去找那位姓秦的所长。
大概十来分钟后,秦所长没什么脚步声的在办公室外面驻足。给负责变更登记的帽子叔叔使了个眼色,顺道观察了下坐那跟个大爷似的某人。
似乎有心想攀谈两句,但稍稍犹豫后,转身走了……
更名做完,曲卓拿着户口本和房证骑着“小电驴”走了。吕杰也自顾自的蹬上自行车该干嘛干嘛去了……
秦所长办公室内,遮羞布稍显凌乱的地中海拿着话筒等了半天,另一边的人告诉他:“小马没在,可能有什么工作出去了。”
秦所长听到声音,拿过话筒:“我是北新仓派出所的秦俭。看到马小虎,让他给我来个电话。”
“行,知道了。”对方明显对派出所的阿猫阿狗不大感冒,应了一声便挂断了。
秦俭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有点气闷,挂断后再次拿起话筒,在转盘上快速拨号……
“喂?老领导,我是秦俭。呃,有点事儿要跟您汇报一下……”
吕杰没给曲卓钥匙……好吧,吕杰压根就没有钥匙。罗翠菊和蒋红星都没见着钥匙长啥样,他上哪弄去呀。
看着门上硕大的,稍微有点锈迹的锁头,曲卓一时间有点嘬牙花子。
不过……问题不大。
先左后右再回头,打量了一圈儿确定周围没人,抬手直接把锁头“卖”了。
别说,光天化日懒懒乾坤的,街面上做这种事,还有点小刺激。
不过……又是钢又是铁又是铜又是锡的一个挺有分量的大锁头,怎么才“卖”了七分钱?
废旧金属这么不值钱吗?
“买”个差不多大的要十二块七呢。
这差价赚的,真黑!
上次是半夜“来”的,靠着一点手电光只能粗略的看看大概的情况。
这回大白天的进院,曲卓才看清楚……院里哪是什么正房和厢房呀,压根就是仓库。
只不过每间库房正面原本宽大的库门被砌上了,有的改成了平常大小的入户门,有的被改成了窗户。
房子举架也比平常的民房高多出了。
普通住宅房顶天了也就三米三的高度,院里正面的五间房足有四米多高,再加上一米多的起脊的房顶,瞅着不比二层楼矮多少。
两侧的厢房外墙和正房高度一样,不过是沥青和油毡纸打的平顶。四棱四方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民宅的样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
关好院门,打量了下眼前褪了色的破苫布,掀开一角随便“摸”了几样下面腐朽开裂的木质家具,多少粘点心疼。
柏木、黄檀、榉木、鸡翅木……都是好木料。可惜了,不知道堆了多少年,全都糟烂的不值钱了。
“卖”掉正房门上挂的锁头,进屋后又随便摸了几样,心情开始大起……大起……还是大起……。
屋里堆着的桌椅柜子博物架什么的,随便一样都是黄花梨、紫檀、铁梨、楠木的。
而且,样式和雕花,也不是院里堆着的那些能比的。
曲卓不懂老物件,但瞅着就觉得大气,还精致。
当然,他懂不懂无所谓。
随手摸……暗红色的宝葫芦造型博古架……小叶紫檀的,一百三十多万?
又摸了把黑色的高背官帽椅……黑檀的,七十多万。
再一摸……黄花梨独板围子马蹄足罗汉床……曲卓的头皮一阵发麻……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卧勒个豆儿……三千两百二十万?
曲卓由衷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一个像是破门板子改成的罗汉床,造型平平无奇,连个雕花都没有,值特娘的三千多万?
呵~呵呵……打哪儿论出来的?
好吧,惊讶多了也就平淡了。
把五间正房里的家具摆件都摸了一遍后,对几十万几百万的家伙什儿已经完全麻木了。千万级的……也就那么回事儿。
左数第一间屋里,一堆“破架子”“烂椅子”下面压着的,跟个小房间似的黄花梨拔步床,值小两亿!
这哪是旧家具呀,明明是金山好不好!?
其实某人还是短见识了,他摸来摸去“看到”的都是单件价格。
而几间屋里的东西,都是当年某些人从遗老遗少家,还有那些曾民国风云人物家里,整套整套搬出来的。
不成双不成对不成套的单件是一个价钱,一套七八件,甚至十几件的桌椅陈设放到一起,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本来是奔着炕里和火墙里封着的东西来的,只把五间正房“摸”了一圈儿,曲卓已经对那些书呀画呀的没多大兴趣了。
虽然没“多大兴趣”,但还是稍稍研究了一下。
再次确定,封的严严实实,灶台和炉子压根就是摆设,要想看到里面的东西,必须破坏掉现在的封存结构。
破坏容易,再想封起来可就难了。
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保持现有的状态最为稳妥。反正这回把能扯的虎皮都扯了,扇呼起来的的大旗,应该足够唬住姓马那小子。
想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人惦记这个院子。等以后有了能够妥善处理这些“金山”的办法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