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还寻思偷偷收拾好,咱结婚前给你个大惊喜呢。”
曲卓垮着脸,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乔小雨虽然还肉疼的厉害,但一听偷偷收拾好、结婚前、惊喜……
小脸儿瞬间蒙上了一层红晕,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小嘴用力抿了抿,但有点抿不住。小小的咬着点下唇,流露出压都压不住的小甜蜜。
“……”丁大姑娘瞅着傻闺女似的好朋友,又斜了眼满脸失落丧气的某人。莫名其妙的,口鼻间冒出一股酸味儿。
冷笑着念叨:“我妈说了,那院子最多六七千就能买下来,你真是钱多烧的。”
乔小雨一听这话,肉疼的感觉瞬间战胜了小甜蜜。
“……”曲卓有点挠头。
他没必要跟丁芳华解释什么,小媳妇也好糊弄。可问题是,门外那两道呼吸声,是个麻烦事儿。
没办法,小雨妹妹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主儿。从进家门开始,就几乎把“我有事要问你”六个字挂在了脸上。
那迫不及待的小模样,早就把老乔同志和他媳妇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此刻,夫妻俩正躲门外偷听呢。
告诉“他们”以后房价会大涨?
而且,再过几年会出现通胀。现在攒钱就是大傻子?
稍稍犹豫了一下,曲卓果断掐灭了这个想法。
因为,说不服他们等于白说,该被磨叽还被磨叽。
可如果说服了,谁没有个亲朋故旧呀,亲朋故旧还有亲朋故旧呢。
京城很大,趁个一万或大几千的家庭不在少数,但私房却没多少。
到时候一传四四传八八传十六的,几天的工夫房价保不齐就得疯涨。甚至连带着其它保值的硬通货,都会跟着出现不正常的涨幅。
回头上面一调查……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不解释?
丈母娘这段时间已经对他“乱花钱”颇有微词了。真要恼了,上了岁数的女人,絮叨起来是能要人亲命的。
所以,短暂的犹豫之后,曲卓决定退而求其次。
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你妈打听的不对,那房子其实就值五千。”
“嗯?”丁芳华脸上的冷笑僵住。
“那你怎么还……”乔小雨有些发急,但下一秒就不急了。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已经有点品明白了,某人小事稀里糊涂,大事儿从来不吃亏。
既然房子只值五千,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让他花一万买下来。
“想知道?”曲卓冲着丁大姑娘挑了挑眉毛。
“爱说不说。”丁芳华脸上不屑,竖起了耳朵等着听后话。
“那就不说了。上课~”某人笑眯眯的翻开英语书。
丁芳华气得不行,恨恨的念叨:“不说拉倒。谁愿意听似的……”
————
“哇~这么大呀……”
北新仓胡同七号院的大门打开后,乔小雨看着宽敞到能并排停下四辆货车的水泥院子,忍不住发出惊呼。
老乔同志背着手进院,左瞅瞅右看看,又打量了下五间正房,皱着眉头说:“这房子,都是库房改的吧?”
“嗯。您老慧眼如炬!”某人挑起大拇哥带着点嘲讽的夸赞:“这都能看出来,厉害~厉害~”
“一二三四…七八…西面也是五间,十五间房呀?院儿也这么老大,你俩以后住着得多空呀?”许桂芸直皱眉头。
“怎么能是我俩住呢?”曲卓揽住丈母娘的肩膀巴拉手指头:“我俩住一间,给您二老预备一间,小丫头一间,还得再预备一到两间客房。
另外,厨房,饭厅、书房、仓房,客厅还大点,中间通开了得占两间。孩子呢,生俩,又得两间。”
“净瞎算。”许桂芸嘴角浮起笑意,但故意板着脸:“你俩过自己的小日子,我和她爸住你家算怎么回事儿呀。还有明明……”
“我又没爹妈。您俩就是我亲爹亲妈呀。”某人话说的贼真诚。随即脸色一变,哭唧唧的念叨:“您是不是不想帮我们看孩子。”
“没,哪能呀。”许桂芸知道臭小子是扮丑卖乖,但还是赶紧哄着:“看,帮你们看啊。”
“是吧?您得帮忙看孩子。某位老同志呢,接送个幼儿园没什么的。你俩都跑在这儿,把我大闺女一个人扔家里呀?”
“哼,你想的倒美。”老乔同志背着手,高傲的紧。至于心里……其实是相当舒坦的。
毕竟,以后来不来住是另一码事。小兔崽子能有这份心,就已经足够了。
心里舒坦了,腰板不自觉的挺了挺,催促道:“大门关上,带我看看你多花的那五千,到底值不值。”
“走着。”曲卓示意媳妇关门,掏出钥匙打开正房,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老请上眼……”
乔明信不认识什么是金丝楠,什么是黄花梨。但他比绝大多数普通人,更清楚古董家具的潜在价值。
尤其是看款式和做工,就是肯定是早先高官大户家成套弄出来的好玩意。
只打眼一瞅,老乔同志就知道,多花那五千块钱实在是太值了。甚至,这些家具的价值,要远大于院子的价值。
问题是,数量也太多了,几乎把十多间房全都装满了。
看了一圈儿,老乔把曲卓拽到外屋,小声问:“这院子以前是谁的?”
“一个早饭派头子。老的已经没了,落在小的手里。小的不懂行,一万块让我捡个漏。”
“嘶~这漏捡的。就怕有后患呀。”老乔很是担心。
“没事儿。之前院儿里还堆着一大堆不那么金贵的普通家具摆设。风吹雨淋了十来年,都腐坏了。
我故意从部队找的车和人帮忙拉走扔了,屋里的东西没露。以后有人问起来,就说年头太久鼠嗑虫咬全烂了。”
“……”老乔还是觉得不稳当。沉吟了一下,小声问:“你弯省那边的亲戚,是不是往内陆捐东西了?”
“……?”曲卓颇为意外。
“哼~”老乔冷哼了一声:“好像价值不菲呢吧?”
“这你都知道?”曲卓更意外了。
老乔的神情多少有点得意,但控制的不错。又低声问:“以后还捐不?”
“应该……咱这边现在什么都缺,好容易逮到一只肥羊,恨不得往秃里薅。”
“乱讲!老乔板起脸,瞅了眼里屋研究雕花拔步床的娘俩,示意曲卓到院里:“你跟我教个实底儿。这次弯省曲家,往内陆捐了多少钱的物资?”
“大概十几万美金吧。”
“那么多?”老乔吓了一跳,又紧着问:“那后面呢?还会十几万十几万的捐?”
“只会多不会少。”
“怪不得你小子这么嘚瑟呢。我要是上边领导,能把你供起来。”老乔打鼻子哼了一声,忍不住问:“那边家业很大?”
“我那位大爷爷,当了好多年管农业的官儿。家里现在有茶山有甘蔗园,还有连锁超市、农机厂,底子厚实着呢。”
“……”老乔点了点头,默默权衡一番,交代道:“那边再捐的话。就跟上边说,你那位大爷爷准备将来有一天,能带着家人回内陆养老。想用捐的物资,换在京城换一处够一家人住大宅子……”
“能行吗?”曲卓心里有点没底。
“不懂了吧。只要你开口,上面巴不得呢。”
“懂了。搭好羊圈,把肥羊圈起来薅。”
“别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