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上门,曲卓奉命去学校喊老乔回家。
丁芳华见乔家来客人了,就没留下蹭饭,不顾挽留跟着曲卓一起出门。
俩人往惠新里外走时,曲卓交代道:“回头有人问你,你就说在校门口时,他们两个谁都接触你。衣服是自己不小心弄破的。
另外,手表是你借给于友生的。你忘了,才闹出了误会。”
“为什么呀?”丁大姑娘不解。
“什么也不为,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
“凭什么呀!?”
“只有这么说,才能保住学校的面子。不然,堂堂大学生成了小偷。知道的是人品本身就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学校风气不好,或是教育出了问题呢。”
“……”丁芳华不吭声了。
虽然脸上满是不情愿,但没再说什么。到了路口,自顾自的右转奔公交站回家。曲卓则左转去了学校……
“手表”的事,注定是一起糊涂案。
于友生知道不是自己偷的,但表又确确实实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他兜里被翻了出来。
对他来说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接触过他衣服的谭家凤放进去的。
至于谭家凤,她亲眼看到于友生拉扯过丁芳华,又亲眼看到某人在于友生的胸兜里找到了手表。
所以,发自内心的笃定,就是于友生偷的。
俩人相互指责攀咬,在校领导们看来,更像是合谋“作案”,暴露后互相推诿。
如果这时候丁芳华站出来,说事情是误会,表是她借给于友生的,压根不会有人相信。
同时,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一位有大局观的好姑娘。宁可自己受委屈,也要维护学校的名声。
同时,还能掩盖掉某些小细节。
比如,丁芳华是出了学校,才摘的手表。而于友生和谭家凤,并没有出校门……
再次走进学校大门,曲卓找人打听了一下,到了经贸系的大办公室。
一众校领导、于友生、谭家凤,还有几个经贸系的班干部都在里面。
此刻调查的已经不是“手表失窃”了,而是于友生恶意针对丁芳华,以及谭家凤造谣诽谤的事。
曲卓站外面听了一会儿,没什么新鲜的,翻来覆去还是俩人在阶梯教室里狗咬狗时吐出的那些内容。
于是,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把面沉似水的老乔喊出来,小声说了石安两口子来访的事。
乔明信一听老友来了,哪还有心思管学生的破事儿呀。把调查工作交给了教务处,急三火四的往家走。
老友重逢,许桂芸和张晓娟说一会话哭一阵,再说两句再哭一阵,老乔和石安则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最后,女人哭肿了眼睛,男人醉的不省人事。
曲卓帮媳妇收拾了残局,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多快十一点了。正准备洗漱睡觉,严家两口子按响了门铃。
中午拿到曲卓送回来的资料,严家两口子就陷入了纠结当中……
不是纠结要不要给儿子治病,而是纠结钱的问题。
尽管曲卓告诉俩人,不要为钱的事担心。他可以帮忙从小姑手里借。而且,什么时候手上宽裕了,什么时候再还。
可两口子自家知道自家的事。
严卫华就算完全恢复,也是个半残。徐芳身体一直不好,平时从街坊四邻那接点零活,养家都不够,根本存不下钱。
之前家里遭贼,除了存折里的两千,其它的存款全丢了。严卫华受伤,铁路那边工伤费、营养费什么的,一共赔了五千多点。
后面的药费和复查费虽然由铁路承担,但严家自己也买了些汤药和营养品。再加上小鹏鹏的药费,几个月下来零零碎碎的花了大几百,眼下手里一共还剩六千多点。
差的也太多了……
两口子商量了一番,决定把院子卖了,回来后租房住。
可院子顶天也就值六千多七千块。算上手头的钱,一共能凑出一万二三的样子。按照汇聚算,大概能换到三万港币,勉勉强强才够一半的费用。
剩下的一半,即便从曲卓的小姑手里借到了,哪百年才能还上呀。
梁静看着犯愁的俩人,沉默了良久后开口:“你们卖房的话,回来后可以住我在七号院的那间小屋。
至于鹏鹏的手术费,我可以帮忙凑一部分。不用你们还。”
徐芳开始时客气的拒绝,后来隐约听出不对劲了。追问下才知道,原来梁静攒拢着带鹏鹏去港岛手术,是想跟着一起走。
然后,就不回来了。
帮鹏鹏凑一部分手术费,算是带她出去的酬谢。
严家两口子大半夜过来找曲卓,是想打听两件事。
一件是,梁静如果一起出去,然后不回来了。他们会不会受牵连。
另一件是,他们打算把眼下住的院子卖了,问曲卓买不买。如果不买的话,能不能帮着寻摸下买主。
毕竟曲卓的单位里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工资高,能拿出现钱的人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