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静确实是在看笑话。
当何家珍带着儿子和侄女出现,她就大概猜到了这位小妈的心思。
然后,就开始等着看笑话。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曲静对曲卓的脾气秉性,大体已经有了些了解。
她亲眼见证了,曲卓是如何把那十二个心高气傲的大学生,捋顺的跟一群小绵羊似的。
就家这位小弟弟,想在那小子面前找存在感……估计只有哭鼻子的份儿。
同时曲静还非常清楚,港岛大街上年轻时尚姓感美丽,各式各样的女孩多了,臭小子很少有看第二眼的时候。
就何婉茹的长相……何家珍简直是痴心妄想。
曲静知道的,何家珍不知道。
她只是暂时接受了儿子的才学和智商,好像无法压制某人的现实。但她依旧坚信,某人不可能看不上自家貌美如花的侄女。
表现出的无视,只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所以,找机会偷偷提醒了一下何婉茹,让她稳住心态。
在略显僵硬的祥和气氛中吃过晚饭,何家珍招呼曲久勷、曲静和郝丽丽在小厅里搓麻将。
曲卓则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他那化身为问题宝宝的小叔叔。
至于何婉茹,一会儿伺候姑妈喝茶、吃水果,一会儿安静的坐在一边,端庄的旁听某人为问题宝宝答疑解惑。
八点来钟,小厅里麻将局继续,曲久宁在老娘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上楼洗漱休息。
曲卓懒得听吵人的麻将声,也准备上楼。刚站起来,就听何家珍问:“小卓,你准备休息了嘛?”
“没有,您有事吗?”曲卓拿捏出礼貌的笑。
“宛如。”何家珍示意侄女。
何婉茹脸颊微红的起身,对曲卓说:“我有点事想跟你打问一下。”
“问吧。”曲卓一副直男模样。
“……”何婉茹脸颊愈发的红,抿着嘴唇看了眼小厅里的麻将局。稍稍鼓了鼓勇气,夹着声音说:“这里有些吵,我们到楼上谈,可以吗?”
“可以。”曲卓点头,自顾自的上楼。坐到二楼落地窗旁的藤椅上,等着后面莲步轻移,磨磨蹭蹭,隐约透出些幽怨气息的何婉茹。
尽管何婉茹努力伪装,但她确实很幽怨。姑母说眼前这家伙是在故意扮高冷,但她直观的感受是,这人不是装的。
可问题是,姑母口中二房的家底太诱人了。只要拿下眼前这个不懂风情的家伙,后半辈子即便过得不如姑母,也能做个衣食无忧的阔太太。
所以,何婉茹忍了。
上楼时把姑母教的手段默默复习了一遍,又权衡了下几个事先准备好的,寻找话题和打破僵局的由头,最终根据眼下的情况,选择了一个最为合适的。
婷婷袅袅的坐在曲卓面前,拿捏出十二分的气质和温柔。可某人依旧跟个睁眼瞎似的,直白的问:“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 何婉茹依旧努力忍耐,慢条斯理的说:“我女高时的一位老师,年轻时就读于北平女子师范,有一位关系特别要好的密友。
后来,我同学的阿母,跟着家人去了弯省,两人就失联了。这些年来,我的老师特别惦念那位密友,尤其是,听说之前的一些年,内陆……好像不是很太平。
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帮助我的老师,寻找一下那位故人。”
“可以,把你老师和她朋友的名字和信息写给我。等我回去后托人打听一下。”
“哦~好~”何婉茹佯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作势四下看了看,问:“有纸和笔吗?”
“不急,又不是马上就走。找时间写给我就行。”曲卓说话间起身准备回屋。
“呃~”何婉茹有些发急,一个没搂住,忍不住问:“你很讨厌我吗?”
“嗯?”曲卓不解。
“你……从见面开始,你没有主动和我说一句话。”何婉茹一双泛起水光的眼睛看着某人,委屈中透着哀怨。
“哦,我这人特别内向,不是很擅长和陌生人交谈。”曲卓被看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可是,我们不是陌生人呀。”何婉茹不满。
曲卓很想问一句:“我们不是陌生人是什么?”
可话到嘴边,决定还是给那位年轻的奶奶一些面子。稍一琢磨,貌似没有边际的问:“台上一分钟的下一句是什么?”
“台下十年功?”何婉茹云里雾里。
“你再问我。”
“啊?”
“同样的问题,你再问我一遍。”
“台…台上十年,不,台上一分钟,的下一句是什么?”
“台下六十秒。”
“……”何婉茹下意识露出个咧嘴费解的模样。
“明白了吧?”曲卓问。
“明白…什么了?”何婉茹越发的云里雾里。
“我说的陌生人,指的是客观上的没有过交集,并且不熟悉的人。”曲卓耐着性子解释。
“……”何婉茹无语。
“早点休息。”曲卓客套了一句,转身回屋了。
“北七~”何婉茹看着某人的背影,默默的骂了句摆出。决定还不够出去,又恨恨的补了一句:“陶卡恐骨力……”
和何婉茹的愤愤难平不同,回屋的曲卓有点忍不住的想笑。
他很奇怪,何家珍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把侄女硬往自己面前送,那不差辈儿了嘛。
不过……这事儿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小学应该放暑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