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真是好胆!”
沈云眯着眼睛,手心死死的攥着帛卷,他扫了一眼下方颤巍着身子的太监。
“去!传我口谕,请王司主亲自前往斩杀此人!”
听到“王司主”三个字,太监先是一愣,随后便是不解。
“王...王上,据萧司主传来的消息,这藤真最少也是天仙后期的修为。”
“只...派王司主一人前去,是否有些不妥...”
沈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道目光带着一丝寒意。
吓得太监立刻慌忙解释道,“王上,奴才不该妄言,是奴才该死!”
“哼!”沈云冷哼一声,将目光挪开。
“呵呵,我当然知道王司主此去凶险。不过,为了王国有些牺牲流血是在所难免的。”
不知道沈云是心情好了点,还是怎么的,罕见的和下人说这么多。
太监连连点头附和,在和王上请安后,便离开大殿,前往镇妖司。
............
另一边,大离国。
天龙镖局内,
一具具尸体整齐平放在大厅内。
尸体浑身被烧的黢黑,面庞、衣物都被烧毁,根本认不出来是何身份。
其中有一具截然不同的尸体,缺了一臂,胸口有一道深邃的十字斩痕。
不过,身上没有明显的烧伤,可以辨认出其身份,正是那日押镖的壮汉。
镖主陈青禾蹲下身子,一边仔细打量着那壮汉尸体,一边询问着将尸体运回来的镖师。
“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那些侥幸活着回来的镖师你看我,我看你,有些踌躇。
“镖...主,拦截我们的人很强,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记得对方穿着一身显眼的红袍,惯用武器是两把匕首。”
“二镖头和那红袍男子激战,我们受不了战斗的余波,便先撤离了。”
“之后发生的事我们便不清楚了,等到我们折返回去的时候,二镖头已经身亡了....”
“肯定是那红袍男子杀了二镖头!!”
突然一位镖师嘶吼道,看起来十分激动。
“嗯?”陈青禾检查着尸体的动作稍稍停滞,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押送的东西呢?”陈青禾面露凶光,扫视着众人。
“这....”在场的镖师支支吾吾的,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见状,陈青禾便明白东西丢了。
他失望了摇了摇头。
本来,他也没指望这群镖师能够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
他继续在壮汉身上仔细打探着,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胸口这处伤虽严重,但还不致死。”
“为何...”
陈青禾摩挲着下巴,使了个眼色。
一旁的镖头会意,立马上前将壮汉尸体翻了个身。
陈青禾指尖抵在尸体背部,顺着龙脊骨向上,直达颈骨。
“主干骨没有破损、折断,究竟是哪里....”
陈青禾陷入思考,再次仔细打量着尸体浑身上下。
不过,依旧没什么发现。
就在他将目光挪开,准备放弃时。
突然,余光瞥到了尸体后脑勺处有有一个黑点。
立马吸引了他的注意。
黑点很细,如同一条蚕丝般粗细。
被藏在头发下面,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陈青禾将头发拨向两侧,露出黑点。
与其说是黑点,不如说是一粒血珠极速风干后的模样。
陈青禾顿时一愣,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当时的画面。
树林中,一红袍男子双手握着匕首,只能望见其离去背影。
在他的身后的树林空地上,躺着一个壮汉,陷入了昏迷。
许久过后,壮汉醒来,艰难的站起身来,扫视着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位将他击败的红袍男子。
借着壮汉的视角,陈青禾看到了马车上被翻开的箱子,里面空无一物。
就在这时,一道极快的针状细物从暗处袭来。
瞬间击入壮汉的后脑勺内。
陈青禾这才注意到那针状细物是一道极其细小的气劲。
他大惊,立马逆着气劲飞行的方向看去。
那暗处空荡荡的,出手之人跑的很快,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下一秒,壮汉眼睛一黑,倒地身亡。
陈青禾的视线也被切断,回到了现实。
他思索了片刻,吩咐手下人将尸体好生安葬,便朝着丞相府飞去。
............
半个时辰后,
陈青禾跪在一老者面前,他整个身体靠在地板上,低着头,身体有些颤抖。
“季大人,事情搞砸了,东西丢了!”
老者低沉着眉目,伏在案桌上,身前是一大堆奏折。
他并没有接话,沾了沾墨水,认真的在奏折上批注着几行小字。
陈青禾见老者迟迟不做声,心里更加担心了,但又不敢再次开口,只得继续跪拜着。
“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少顷,老者将案前的奏折批阅完,才缓缓开口回答。
听闻,陈青禾心中一松,朝着季丞相磕了一个头,便起身离开了。
“派人去将沈三爷除掉!”
在陈青禾离开后,季博长瞥了一眼一旁的阴影处。
阴影中,微微荡起一丝涟漪,隐约间出现了一丝空间波动。
刚才那个地方,仿佛有一道影子潜藏着。
待到一切都恢复平静,季丞相便重新将目光定格在奏折上。
奏折上很简短,只有寥寥两句。
“请王上,收回成命!”
季丞相面色麻木,几乎是没有花脑子考虑,熟练的拿起笔,在奏折上快速做好批注。
就好像这几句批注他已经写了无数遍一样。
深夜,季丞相将最后一本奏折放好,站起了身。
佝偻着背,时不时的咳上两句,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望着王宫的方向深思。
“强权驭民,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会有糊涂的时候啊!”
...........
而此刻,大离王宫内。
一片歌舞升平,着装暴露的歌女载歌载舞。
看台上,一群王宫权贵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看台最中心位置,一青年模样的男人卧躺在虎皮躺椅上,他的两侧各自左拥右抱着一绝色女子。
大离国王此刻也如同一个下人一样,给虎皮躺椅上的男人倒酒。
“执事大人,我大离所有绝色女子皆是聚集在此,小人做的可还满意。”
大离国王就像是一个忠心的仆人一样,点头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