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道?他来做什么?
洞泉拨了拨掩藏在衣角下的玉佩,盼着那曦盛真君给力些,好瞒上一瞒这宁无道。
两道神光飞掠,正是那严白虎和条胜。
“拜见魔君。”
两人齐身行礼。
四周魔修也是齐齐拜倒,头也不敢抬,连城门失火殃及到的池鱼也是捂住伤口,不再喊叫,任由鲜血铺撒一地。
整个战场由极闹转为至静只用了一瞬间,只因为一个人。
嗒嗒嗒
宁无道却没有理会,步步踏空,点点都踩在洞泉心头上,可他没有走向洞泉,反而来到滕一水无头尸身旁边。
又摄来滕一水狰狞的头颅看了看,将两者拼好,收入储物袋中。
“你可知道,滕一水乃是钓鱼叟亲徒?”宁无道脸上毫无表情,微微侧头说道。
洞泉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魔修拼的自然是手上功夫,又不是拼的身后势力,身死无怨。”
宁无道又取出滕一水头颅仔细打量,眉头紧锁,再配上那英俊面庞,纤白长衫,不似紫府,反倒像那故作深沉的富家公子哥。
“死便死矣,你且好自为之。”宁无道皱着眉头,冷淡说道。
“其他人暂且留一命吧,省得斗来斗去扰我心烦。”
宁无道的话没有征询的意思,就像是在下命令。
这宁无道到底来干什么的?
洞泉没有在意宁无道的话,不杀人而已,他有千百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听话的办法,反倒是宁无道的目的有些在意。
“属下领旨。”
“恩,那江忍和滕一水的势力你可接手三分之一,作为补偿。”宁无道转身欲走,思虑一阵说道。
“谢魔君赏。”洞泉心头急转,面上一脸恭敬。
宁无道这才转身,可刚一转身,好像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一句话让洞泉心提了起来。
“听说你习练血法?”
“是,属下偶然得了功法,依此成了仙基。”洞泉故作一愣,好像才想起宁无道也是修炼血法般,献宝似的招出一道血元,“听闻魔君在此道浸淫多年,还请魔君指导一二。”
驳杂不堪,全靠那袍子和刀洗练出一道血元。
宁无道眉头又皱了皱,那清亮的血元旁人看来菁纯无比,可落到他眼中,难免错漏百出,当下没了心思,连回话都不回,化为一道血光消失不见。
“我刚刚不是叫你住手,你怎么还敢动手杀人?”
那黑袍人,也就是黑蛇天君忽然说道。
洞泉正心烦,黑蛇天君整撞枪口上:“你说住手我就住手,你算老几?”
“我!”黑蛇天君还要争论,就见洞泉手死握住手中长刀,连杀二人战绩在前,随即收了怒气,“洞泉天君此番怕是要扬名须弥外海了,黑蛇恭贺。”
洞泉把他晾在一旁,手中天魔刀直抵田东林咽喉,血袍捆缚王道生而去。
那两人有心要逃,却架不住洞泉宝器玄妙,顷刻间被指住要害,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洞泉一手提一个,像是提着两个小鸡仔,用眼神示意在场三人:“此番乱战,恶客临门,搅了诸位兴致,招待不周,来日再开宴,洞泉在此先陪个不是。”
那宁无道走了之后,严白虎二人才起身。
“洞泉天君说的哪里话,倒是天君手段卓绝,让严某看了场大戏,佩服佩服。”严白虎说道。
洞泉脸上挤出一道笑容,一副端茶送客的模样。
严白虎不再多言,领着手下离去,条胜也是拱拱手,驾起神光,反倒是黑蛇天君一脸肃然:“洞泉天君,莫要忘了魔君旨意。”不可再行杀戮。
“自然不会,旨意已下,洞泉哪敢违抗,这两人便是掉了根头发,尽可找我理论。”洞泉一脸笑意,晃了晃手中两人。
待到黑蛇天君离去,洞泉吩咐飞来的李道德安排遣走各位宾客,提着那两天君去了闭关之所。
等到黎明初晓,那田,王二人才互相搀扶着离开,从外观上看,至少是全须全影。
洞泉则是在进行战后复盘,这是每逢大战后必做一项,不为找寻疏漏,只求透过现象看本质,省得大难临头不自知。
四方的大白纸上写满人名,江忍名字下写着躲灾法,此为动机,洞泉想了想,又将江忍名字连到黑蛇天君上。
黑蛇天君广元,大致可以确定是宁无道暗探,那江忍和顾威充其量只是个探路棋子,幕后主谋或许就是这广元。
洞泉死死盯住这个名字,广元他不怕,随手可杀,只是广元身后还隐藏着一道深邃无边的黑影。
宁无道现身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救下那滕一水,不,没那么简单。
紫府何其尊贵,视筑基如蝼蚁,天君无非就是看门的狗,为条狗出动一道分身,不值得。
洞泉又在滕一水名字上头画了条鱼,与广元上头的黑莲相连,又想了想,在那条线上写下血元,三元水都字样。
好在曦盛真君佩子给力,瞒了那宁无道分身过去。
洞泉自打击杀孙观台知晓宁无道消息后就深居简出,对战也有意不用血法,只以魔气克敌,不仅如此,还寻了法子凝练出一道驳杂血元,只等那宁无道来窥探。
这是场赌博,赌的就是那佩子宁无道看不破,好在这一局,洞泉得了先机,略占上风。
那宁无道应该不是为我而来,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此事应该是为了那钓鱼叟,不,是为三元水都中的血元神通莲子而来。
钓鱼叟此前应该也是为帮宁无道寻三元水都,只是贪欲蒙心,想要独吞,被曦盛真君打伤后逃之夭夭,毫无踪迹。
而宁无道,就是怀疑钓鱼叟潜藏在滕一水处,不,或许那滕一水本是钓鱼叟祭炼的一道分身容器,宁无道此行就是为了找到已经消失的钓鱼叟。
洞泉看着大图,三德和代表曦盛的大日陈列一起,想起三德临行前的交代,丝丝串联,推导出一番合情合理的情报链。
不,还不可如此自信,我被困在信息茧房,难免犯了知见障,或许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洞泉推敲一番,将那情报链作为备案,又陷入新一番头脑风暴。
忽然,他猛的一愣。
本尊,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