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过去了,一大清早,苏一羽、谢云天,姚樱然、谢仙儿、谢灵儿齐聚大厅。
“我又去了枯坐崖几次,冰莲到了该采摘的时候了,血玲珑没有任何变化,不知到什么时候盛开。这配药都凑齐了,我打算今天就将冰莲采回来,即刻开始炼制,炼制结束估计要得七天以后。届时咱们也到了出发南下的时候了,太阳佛手花应该在六月就该陆续开放,算一算这时间上刚刚好。”
“好啊!好啊!马上就南下喽,马上就南下喽。”亦仙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听到师祖的决定,高兴坏了。
“师傅,这是不是有点早。”
“娘,早啥?我上次去走了一个多月呢!”
“你是瞎闯的,还好意思说,没把自己弄丢了,娘就算烧高香了,你师祖是谁?而且这次你们三人同行,骑的都是天山脚下最好的马儿,那个不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那还不快?”
“然儿,师傅也好多年没有南下中原了,而且这一路上还要给人看病,另外,为师想彻底的研究太阳佛手花,想从它还未开时起。所以还是早走点好。”
“那好吧。”樱然其实是舍不得两个宝贝女儿。
“师祖,咱们快走吧,赶快将冰莲摘了,尽快炼药呀。”
“这孩子,真是个急性子。”苏一羽摇头笑道。
“终于写完了,累死本公主了。”长公主放下毛笔,伸了个懒腰说道。
“喝点水吧!”宝儿将茶盅递了过来。
长公主接过喝了一大口,说道:“小石子,该你了。”
宝儿知道躲不过去,也就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认真的写了起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写好了。
在一旁站着一直观看的长公主,将写好的纸张拿了过来,轻轻的吹干还未凝固的墨汁,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小石子,你这字写的太好看了,比在灵宝阁写的还要好,比我写的都好,特别是笔锋有力,入纸三分,怎么看也不像你这样大的人写的,这恐怕得十年左右的刻苦练习吧。”
“这长公主可以呀!虽说没有十年,也差不了多少,从我记事以来,就没有间断过。”宝儿心里想道。
“我要将它好好的装裱起来,就挂在那,把那幅篆书换了。”长公主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墙壁。
“长公主,这可万万不可呀!”宝儿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大声的说道。
“又喊我公主,再喊我公主,我可真生气了。”
“文娴,文娴,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呀!”
“怎么了?小石子,你字写的确实好,再说这曲儿虽简单直白,但朴实无华中透着满满的情怀,让人一下子就感觉进了里面一样,这多好,多美呀!我看挂在这里就可以。”
“长...,文娴,文娴,真的不可以呀,真的不可以。看你这书房中到处挂的可都是贤士大家的名作,我...,我一个小太监,信手涂鸦的一首小曲,怎能和它们挂在一起,这让人看见了怎么是好。”
“小石子,我告诉你,本公主可是有鉴赏能力的,说你写的好,那就是写的好,再说这是本公主的书房,我爱咋样就咋样,我爱挂谁的就挂谁的,哪个都管不着。”
“文娴,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朋友?”宝儿没有办法,只得使出杀手锏。
“当然,与这什么关系?”
“朋友之间是否要相互照顾,相互体谅。”
“那是自然,还要肝胆相照呢!书中都是这么写的。”
“那咱们以后就不是朋友了。”
“这怎么说,小石子,你想反悔?”
“是长公主您逼的。”
“我逼的?”
“就是您,既然想要我的小命,您是公主,不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要随时拿去呗,不要假惺惺虚情假意的给我一颗糖,然后背后来一刀,这没意思,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小石子,你什么意思,什么我要你的小命,告诉你,这件事你得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可真生气了。”
“那我可说了,您可别怪我。”
“你说,你好好给我说。”
“我问你,我是不是一个小太监?”
“是呀!不是吗?”公主突然被问迷糊了。
“我是不是农村来的?”
“听黄五说,你是京城外小王庄的,那...,那应该算农村吧。”
“我上没上过学堂,或者说我读没读过私塾。”
“哈哈,你自己说的,有个老和尚教了你一段时间,你还问我,那应该算没正规上过学。”
“那公主您准备把我的字挂在这书房里最显眼的地方准备干什么。”
“写的好,我没事欣赏欣赏呀!还能临摹学学呢,说实话,小石子,你这楷体写的真好。”
“公主,先别评价小石子字写的什么样。公主,您这样一说,万一被外人知道了,那奴才的小命可真没有了。”
“小石子,你真的把我越说越迷糊了,到底怎么回事?”
“您一个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一个集万千宠爱一身大唐长公主,去欣赏,甚至想去临摹一个小太监,一个农村来的孩子,一个家里穷的叮当响差点饿死没上过学堂的小子写的字,一个没有名师指点的奴才写的一首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乡村小曲,这...,这让人知道了去,还不是要小石子的命还是什么?”
“我怎么...,我...。”长公主突然不作声了,她不是真不懂,只是站在她自己角度没有考虑到罢了,宫里的残酷现实虽然她没有真正体会过,但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也多少让她有所了解,宝儿的连续发问,终于将她从理想中拉回现实,她有些明白了。
“对...,小石子,对不起!”
“文娴,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那咱们还是朋友?”
“当然是。”
“那我把它放在卧房,那谁都不会去的。”公主明显的觉得不甘心。
“我的公主也,你这是亡我之心不死哟!虽然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但...。还是不管了,随他去吧,好在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我完成任务就远走高飞了。”宝儿心里一阵无奈。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哈哈,还是放到卧房好,睡觉都能看着唱着,我真太聪明了。”公主有点沾沾自喜。
“文娴,还有一点,咱们虽是朋友不假,但只限只有我俩在一起,而且取保没有外人的情况下。”
“这我知道,还要你说。”
“那你刚才还对我说对不起。”
“那怎么了?是我考虑不周呀!”
“您在宫里听过那个主子对奴才说过对不起?”
“那...,那还真没有听过。”
“你的一声对不起,传出去或者被别人听到,那比刚才写的那个曲更可怕,会立刻要了小石子的小命,您知道吗?”
“我...,我...,我知道了,烦死了,我都被这宫里的规矩烦死了。”长公主恼怒的叫道。
“你还烦,我还烦呢,与这长公主在一起可是太危险了,还是想办法尽快完成任务吧,这样下去,这小命不知哪天莫名其妙就葬送她手里。”宝儿暗暗心道。
“长公主殿下。”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黄五的声音在外响起。
“进来吧。”
“公主殿下,该用膳了。”
“我知道了,送到这里来吧。”
“这...?”
“这什么这,叫送到这就送到这,哪来那么啰嗦。”
“是。”黄五退了出去。
不一会,一个小太监,两个宫女就走了进来,黄五也跟在后面。黄五走到宝儿身边小声的说道:“小石子,你下去吧,这里暂时不要你伺候了。”
宝儿抬头看了一眼长公主,发现她愣愣的坐在那里,好像还在生闷气,就慢慢的退到门边,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在外边不知往哪去的宝儿看见那个小太监先走了出来,片刻两个宫女也走了出来,接着黄五也走了出来。
看见站在院门边的小石子,黄五说道:“小石子,你跟我来。”
宝儿跟着黄五来到一处院落。
“小石子,长公主刚才在里面什么情况?怎么我看她好像把少傅布置的作业完成了,这可是好事呀!怎么看她气呼呼的,也不说话,饭菜就吃了两口。”
“回公公,也没啥,就是叫奴才写了几个字,看样子是来了兴趣,自己就在那就写了起来。”宝儿小心的回道。
“那怎么气呼呼的?平时不这样呀!只要少傅一走,她立马就高兴起来了。”
“刚才在里面听她好像咕噜了一声,说什么这不能去,那不能去的,具体奴才也不清楚。”
“这就对了,小石子,你可不知道,这一个月长公主可受了大罪了。王少傅是皇上钦点的,听说是皇后娘娘有意交代的,况且还是娘娘的娘家人,这一来管的那叫一个严。奴才见到都心疼,这么长时间愣是没有出了这院门。说来这长公主也是犟,不就是完成一些抄抄写写的作业吗?她明明可以像今天一样完成,可就是不,就对着干。她对着干那可好,可把我们这些奴才们折腾个够呛,还经常两头受气。这下好了,小石子你来了,看样子是长公主看见你字写的好有兴趣了。早知道早就把你调过来了,这以后服侍长公主完成作业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好干。”
“是,奴才一定尽力。”
“去吃饭吧,公主用过膳了,中午按例要休憩一会。你先下去吧,未时再过来伺候吧。”
未时未到,宝儿就来到了书房前,站在屋檐下等着。
未时刚过没多久,宝儿远远的就听见咳嗽声,抬头看见王少傅走了进来,连忙跪下说了句:“见过王少傅。”
少傅路过宝儿的身边扫了他一眼,就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宝儿听见书房内传出声音。
“外边的,进来一下。”
“是喊我吗?”宝儿没有敢直接进去,走到门边向内说道:“少傅大人,是喊奴才吗?”
“对,就是喊你,进来吧。”
“见过少傅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嗯!还懂点礼节,你是叫小...,小什么来着。”
“回少傅大人,奴才叫小石子。”
“小石子,我问你,长公主是什么时候完成这些的?”王少傅拿着公主上午抄写的那一沓纸张说道。
“回少傅大人,您走后,公主就开始写了。”
“哦!这么听话,这么多天还第一次见到。看样子还是要施压,要严管,这终于有效果了。其实这长公主还是聪慧的,主要是以前疏于管教,懒散的时间太长了,现在我一定要把她改正过来,才不负皇上的重托。”宝儿听见王少傅嘴里咕叨着。
“小石子,这也是她写的吗?这字体不像啊?”王少傅拿起一旁的一张纸说道。
宝儿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上午写的那首小曲。连忙跪倒说道:“回少傅大人,那...,那是奴才我写的。”
“噢,你写的?”
“长公主知道奴才会写字,说非要看看这农村来的会写些啥字,奴才没有办法,也不知道写些什么,只好将一首还记得的家乡小曲写了下来,这写的不好,请...,请少傅大人不要见怪呀!”
“红红的太阳,轻打着湖水,水中的鱼儿,高高的跃起,望向那挂在天边的月亮,远处的村庄披上了金装,可爱的宝儿轻轻哼唱,轻轻哼唱,慢慢走向家乡。
蓝蓝的天空,轻拥着山川,远处的呼喊,遥遥的声喃,荡在这莺莺袅袅的山间,心中的思念将不再遥远,走来的少年高高跃起,欢声笑语,幸福洒满林间。”
宝儿听见王少傅轻轻的将纸上的小曲读了一遍。
“这真是你写的。”
“是...,是奴才写的。”
“嗯!黄五说的没错,你这字写的真还不错。”
“哪有,哪有,奴才只是平时爱写罢了,以前在村里也没人认字,这还是第一次给别人看呢。”
“是还不错,应该练了不少年,没想到一个小太监还能写的一手好字,实属不易。不过这小曲就不怎么样了,肤浅直白,一点文学功底都没有,以后这样的小曲就不要写给长公主看了,以免她误入外道。”
“是,奴才知道了,下次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