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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传 授
    傍晚回到皇宫的宝儿心情是无法言表的,终于见到了一直想见的李敢叔叔,感觉仿佛有了停泊的港湾。终于见到父母亲人的灵位,他此次进京最重要的任务已完成,心中安定的许多。他是高兴的,是伤感的,是压抑的,是放开的,是空空的,又是满满的,他在百感交集中睡去。

    “昨天跟踪宝儿什么情况?”第二天午后,李府的客厅里,李敢在问着秦彦,夕娘站在他的身后。

    秦彦摇了摇头说道:“姑父,昨日从那出来后,宝儿就来到了永乐坊巷子里的一户人家,我在门口一直守着,到快闭坊了,也没有看见他出来。”

    “彦儿,那就是说宝儿可能住在永乐坊。”夕娘一旁说道。

    “侄儿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今天上午再去,就发现不对了。”

    “噢!有何不对?”李敢问道。

    “我这一大早刚刚开坊就赶到了那户人家门口,一直到快接近午时,都没有看见这户有人出来。正想到周围打听打听这家具体什么情况时,院门开了,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挎着篮子好像是去买菜,但他临走时却将门锁了,这点让侄儿感觉非常不解,按说宝儿从昨天进去应该没有出来,家里有人,这为何要上锁呢?”

    “宝儿不会是被关起来了吧?”夕娘有些焦急的问道。

    “娘子,不会的,如果是被别人关起来,他昨日怎么出来的呢?”李敢说道。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侄儿想不透,难道是昨晚闭坊后才走,或者说今天一大早在我去之前就走了?”

    “应该不会,毕竟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李敢问道。

    “姑父,为了尽早确认宝儿是否在院内,我从后院进去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房门也是紧锁的,我从门窗缝向里看了看,几间屋子都空无一人。”

    “那你后来去周边打听了吗?”

    “在确认里面没人后,我向四周街坊打听了一下,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侄儿就更糊涂了。”

    “到底怎么了,快说,彦儿。”

    “周边的街坊说,那处房子一直住着一个叫张老三的人,不是京城人士。他住进来都快十年了,平时也没有干一些谋生的活,对外说是哪个大商家在京城的临时驻点,他只是来看房子的,顺便接待接待大商家进京办事的人。确实经过了解,这房子时不时会来一些人,次数也不多,一年也就两三回吧。最近也就是三、四个月前吧,又住进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另外一个是一个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一开始侄儿觉得也很正常,但那孩子没住几天就走了,那老头隔三差五的来一趟。让侄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昨天宝儿进去后没有多久,房子里就走出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但侄儿可以肯定不是宝儿,而且还是一副宫里小太监的打扮。”秦彦摇着头说道。

    “你是说小太监,彦儿,你没有看错,你没看他出来后到哪里去了吗?”

    “侄儿非常确认没有看错,当时我想反正不是宝儿,就没有把那孩子当回事,也就没有跟着他看他去哪里了。”

    “彦儿,你都把姑姑快说糊涂了。”夕娘说道。

    “咱们来分析分析,首先可以肯定的宝儿昨天是回到了永乐坊那间屋子,这个不会有问题。第二目前除了那个张老三外,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宝儿肯定在彦儿离开后,不管是闭坊后还是开坊前离开了那里。目前来说这两点可以肯定,是不是?”

    “姑父,是的。”

    “我们现在不去费精力去分析这些事情,姑父认为彦儿你这段时间做好以下几点,一是暗中安排人手盯住这处房子,二想办法弄清那个隔三差五就来的老头的真实来历,第三如果再发现那个和宝儿差不多大的小孩来,一定要核实清楚他的身份,如果真的是太监的话,那这个事情就复杂了...。”李敢认真的说道。

    “姑父,彦儿知道了。”

    “表哥,你来了,快来陪我练一会枪法。”刚刚午睡醒的李照从里屋跑了出来。

    “照儿,你表哥还有事,你自己练。”

    “我不嘛,我就要表哥陪我练,我都三年没见表哥了。”李照可怜兮兮的说道。

    “夕娘,让彦儿陪照儿一会吧,这事也不在乎这点时间,让他哥俩玩玩吧。”

    “谢谢爹爹,谢谢爹爹。”李照拖着秦彦就跑了出去。

    灵宝阁中,宝儿和长公主合奏一曲刚罢,一直在一旁指点乐无音轻轻的点了点头。

    “乐伯伯,我和小石子今天合练的怎么样?”长公主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

    “已经算非常好了。”乐无音答道。

    “乐伯伯,什么叫已经算非常好了,听您意思还有不足,快说说,我们再改,一定要让这首曲子演奏的完美无缺。”

    “长公主,老夫说算非常好了,就是相当不错了,你们这个年龄、这个阅历能将这首曲子吹奏演唱到这个水平,已经超出老夫的预期,特别是小石子学洞箫才这么短的时间,长公主你就不要要求太高了。”乐无音说道。

    “怎么样,乐伯伯,我教您收的徒弟怎么样?”长公主笑着问道。

    “我开始就说过了,我教小石子只是完成这首曲子的吹奏,可没有说收他为徒,长公主你可不能偷换概念。”

    “那还不是差不多?乐伯伯我就问您一句,小石子学习音律的天赋怎么样?”

    “上上之选。”乐无音考虑一下认真的说道。

    “那比起我呢?”长公主继续追问。

    “不止一筹。”

    “是本公主高呢?还是他?”

    “他。”

    “小石子,你听见没有,你的音乐才华比本公主还要高呢,不好好学习音律那就太可惜了,我要和大总管说说,你以后别干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就专心学习音律。”

    “小石子只是个奴才,这恐怕不合规矩吧?”宝儿说道。

    “啥规矩?本公主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就这样定了,本公主说了算。”

    “小石子任凭长公主吩咐。”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但心中却想着:“待在这皇宫的时间也不长了,很快我就要离开,长公主平时待我不薄,随她去吧。”

    “乐伯伯,刚才您说我和小石子演奏的地方仍有不足,就算真的像您说的,受年龄、阅历等影响,那就有没有再可以改进的地方了?我这可要演奏给父皇听的。您老就费心具体的和我们说说呗。”长公主很执着。

    “公主你的箜篌在宫里算是弹的非常好了。”

    “只是在宫里吗?”

    “长公主,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你听说过吧?”乐无音也被长公主的这句话逗乐了。

    “那说明我还有要学习改进的空间。”长公主非常认真的说道。

    “公主,你的演唱的很好,老夫在这方面基本没有什么意见,如果要改进的话...。”乐无音欲言又止。

    “乐伯伯,你快说,怎么改进,怎么改进。”长公主听到乐无音说有改进的空间,急忙问道。

    “说出来也没啥,音乐是讲究对比、讲究完整、讲究和谐性的,这首故乡的小曲旋律用箜篌和洞箫来演奏,高低配合非常完美。但演唱只有女声的话,总感觉缺了点什么,老夫认为这方面可以进行稍微的改进,就更完美了。”

    “乐伯伯,您的意思是男女合唱会更好?”

    “也不全是,女声为主,可以在前奏或者间隔处加一点男声来点缀,应该会取得画龙点睛的作用。”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快,快,小石子咱们试一试,你唱的非常好听,就你来配男声。”

    “长...,长公主,我要吹箫,如何...,如何...?”

    “对呀!看我这脑子,你只有一张嘴呀!乐伯伯,这样说是要另外添人进来是不是?”长公主拍了一下脑袋说道。

    “那倒不必,洞箫本来就是箜篌的辅助,并不需要全程吹奏,而且男声也是辅助,只要合理的编排一下,完全可以完成合奏合唱。”

    “对呀!本公主又没有想到,乐伯伯,你快想办法帮我们编排一下,咱们一起试一试。”长公主非常兴奋的说道。

    接着三人就试着演奏合唱起来,乐无音的音乐水平那可是真高,接过简单的编排、指导、修改,合练了几次竟然大获成功,效果非常的好,长公主开心极了,宝儿不由的更加佩服乐无音的音乐造诣了。

    “乐伯伯,真的像您说的,加入男声后简直太完美了,小石子唱的也好,演奏给父皇听我想应该可以了,是不是?”

    “应该可以了...。”乐无音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

    “难道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长公主看乐无音没有立即说可以,就有些疑问的说道。

    “可以说...,想改就...。”

    一旁的宝儿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乐无音和长公主一样,对待音乐都是认真的、高要求的甚至是痴迷的。

    “乐伯伯,都到这块了,您就别再藏着掖着了,快说说吧,快说说吧。”

    乐无音想了一下说道:“小石子在这么短的时间能用洞箫将这首曲子吹奏到现在的水平,可以说是天赋异禀能力超强了,这和他从小修习过内功有很大关系,但毕竟年龄还小,气息的控制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乐伯伯,您这说的啥意思,我听不太懂。”长公主说道。

    “简单点说,就是用内功控制气息方面还有很大的不足。”乐无音说道。

    “那能改进吗?”

    “当然。”

    “那乐伯伯您教小石子现在就改呀!”

    “哪有这么...。”乐无音欲言又止。

    “乐伯伯,到底是咋了,您倒是说呀!”

    “乐伯伯,到底是咋了,您倒是说呀!”

    长公主追问个不停。

    半响,乐无音才解释说道:“改是能改,但这就不是音律传教了,这涉及到内功的修炼,不太合适,不行,不太合适。”

    “什么?什么内功的修炼,那就修呗,有什么问题吗?”长公主根本不懂武林中的规矩,大大咧咧的说道。

    宝儿倒是听懂了乐无音的意思,上前一步小心的对着长公主说道:“长公主,武林中内功是不能外传的,咱们还是多练练配合吧!”

    “乐伯伯,您的意思是想要小石子洞箫吹奏这首曲子达到非常圆满,是有办法的是不是?”长公主不依不饶。

    “是。”

    “但这需要您传授小石子本门内功,是不是?”

    “是。”

    “小石子不是您的徒弟,所以武功是不能像音律一样直接传授的是不是?”

    “是。”

    “那还不容易,让小石子拜您为师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小石子,快来拜师,快来拜师。”

    “我...。”乐无音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长公主,你长期生活在宫里,这江湖中的规矩您也不懂,有些事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简单,您就别为难乐师傅了,小石子会加强练习的。”

    说实话宝儿非常喜欢音乐,也知道乐无音武功高强,能够拜他为师可以说对自己非常有利,但他就是不想,内心始终对这皇宫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自发的抵触,这是当年的那场惨剧造成的。

    “那有啥不能拜的,我看小石子就非常好,乐伯伯您不也说他天赋异禀吗?就教教他吧,你看洞箫吹奏您不都教了吗?也不在乎再教一下。”

    从小养尊处优身居皇宫的长公主并不能完全理解宝儿说的话,她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事。

    “这真不...。”

    “乐伯伯,您就教吧,就教这首曲子吹奏所需的内功就好了,只要满足吹奏好就行了。”长公主继续央求道。

    “这...。”

    “这样吧!乐伯伯,您如果教小石子将这首曲子吹奏完美了,我就求父皇让您出宫一趟,您看怎么样?”

    乐无音在沉思着,其实他早就心动了,宝儿的音乐才华深深吸引着他,让他不知不觉心甘情愿的教了很多。但师门的规矩是不能破的,宝儿的身份让他无法收徒,但长公主说求皇上让他出宫一趟真的让他动了心,他也有一个秘密要去守护或者说想去探望,他纠结了。

    “乐伯伯,求求您了,你就教教吧!”长公主继续努力。

    “对了,只教他吹奏好这首曲子就行了,这应该不难,也不要将本门内功全部心法都传授给他,我只要教一点导气的法门应该就够了,就这样,就这样。”乐无音动起了心思。

    “乐伯伯,求求您了,就教吧!”

    “既然长公主一再要求,那我就试试,不过事先说明,我不收徒弟,只教他吹奏好这首曲子。还有长公主刚才说的话可要算数,最后小石子你不得对外人说我教过你。”

    “那太好了,乐伯伯,我决不食言,只要您自己不说,我和小石子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那开始吧。”长公主非常高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