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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亲人团聚
    “邓老五,是不是又叫你帮忙抬尸体呀!真他妈的晦气,你小子来之前洗没洗澡,换没换衣服呀?”桌子上的一人说道。

    “胡二哥,今天还真不是,老四顺路叫我给死者家属传个消息,就镇西头老王家。”

    “原来是这样,你们听说了没有,老王家婆娘前天不知怎么了,晚上一觉睡死了,邓老五,你哥说没说咋回事?”

    “许哥,早上我就是给老王递话的,老四说是脑卒。”

    “来,来,来,喝酒,喝酒,咱别说这晦气事可好,赶快喝,咱们下午还得去小许庄赶场子呢。”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人说道。

    “是,是。”几人都端起酒盏喝了起来。

    宝儿心里一直在回想着熟悉的声音,不一会旁边喝酒的四人酒足饭饱,一人大喊一声:“小二,记账,就记邓老五的账上。”

    小二急忙上前说道:“力哥、邓五哥,几位行行好,这连头带尾都一年了,马上就过年了,今天把账结了吧,掌柜的都训了我几次了,说...,说...,不能再赊账了。”

    “费什么话,什么赊账,是老子给你这破店面子,别的店想叫我邓老五来吃饭,我还不一定给他脸来,我这是照顾你们生意,滚开,力哥请,力哥请。”邓老五一把推开店小二说道。

    几人大摇大摆的走出店去,食客们没有一个人吭声,等几人走远来,才有人说道:“这几个泼皮,真是好不要脸。”

    “谁说不是呢,这不,这镇子上那个不躲着他们。”

    “小二,你也别跟他们计较,这帮孬货不好惹。”

    “小二,怎么不见你们掌柜的,怎么叫你找他们几个要账?这能要的来吗?”

    “他三哥,你以为掌柜自己要就能要到?”

    “对!十有八九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我估计,李掌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叫小二哥要,就是想让那几个泼皮能不能少来几次减少点损失罢了。”

    店里因为刚刚的那几位,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大家都在纷纷议论起来。

    宝儿吃饱喝足结完账,刚刚走到门前准备离去。

    “呸!以为他哥哥还活着呢,靠一个收尸的顶着门面,整天靠坑蒙拐骗出千过活,迟早一天让人把腿给他打断,看他到时候还敢得意。”店小二在厅中愤恨的说了一句。

    “你还别说,他哥邓老三走了也一年有余了。”

    “谁说不是,我记得是去年夏末的时候。”

    “小二哥,别生气了,他哥邓老三如果不死,我估计他来这吃饭,估计临走你家掌柜还得准备点给他带着。”

    “谁说不是呀!”

    店里食客哄堂大笑起来。

    宝儿带着疑惑走了出来,他先在街边找了一辆骡车,跟人谈好了价钱,一路将来时看好的所有物品采购上车,在傍晚时分终于赶回了珥湖。来回辛苦几趟终于将所有物资运回灵涯洞内,湖水冰冷来回几趟,宝儿都有些抗不住了。

    宝儿在温泉中泡起澡来,不一会身体就热了起来,感觉舒服多了。可脑海里不时闪出那邓老五熟悉的声音,宝儿感到那个声音对自己很重要,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那种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的感觉让他感觉非常不好,在池中思索的半天也没有结果,可肚子却饿的咕咕叫了起来。

    宝儿起身擦干身体,穿上新买的棉衣,那久违的温暖包裹着他,生起篝火,煮起肉粥,一天旅途的劳累在一顿美味的晚餐中结束。

    时间过的飞快,在腊月二十六开始,今年的第二场雪开始了,飘飘然然的下了三天三夜,一直到二十九的早上才停了下来,太阳终于露出了雪脸,山中大变了模样。

    整个山谷粉妆素裹,所有树儿都挂满的积雪和冰棱,风儿吹来不时有噗噗的声音响彻山谷,将沉睡中的动物们一一唤醒,林中不时能看到小动物窜出,上空夹杂着清脆的鸟鸣声,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和谐。

    渺渺台没有积雪,温泉好像知道天冷了一样,咕嘟、咕嘟使劲的冒出泉水,雪后的宁静让人能清楚的听到那来自地底的声音。从远观去,半盘山大部都笼罩在烟雾之中,剑指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一幅难以描述静谧壮观的泼墨山水跃然眼前。

    山顶只有浅浅的积雪,但登顶的台阶都结了冰,还有四处岩石棱角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冰锥,在阳光折射下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望探松依然翠绿挺拔,间隙间那点点白色的装扮让它更显庄严的同时,又格外增添一丝亮丽的风采。

    温凉泉受到大山的庇护,周围环境到没什么变化,唯一有点变化的就是那块后来立的木牌,上面沾满的积雪,那首四人合作的诗一个字都看不到了。

    最美的就是沙沙园了,温泉水环绕流过,适宜的温度让大部分野花仍然在这寒冷的冬季争相盛开。旁边青青的竹叶、小道上花丛中点点尚未融化的冰雪和着背后那蔚蓝的天空,站在跟前刹那间就感到心旷神怡,心游天外。

    唯一一点变化都没有的就是灵涯洞内了,它仿佛与世隔绝,外面的四季变化对它一点作用都没有,它四季如春,风光依旧。

    还有一个最大的变化就是在小木屋前,宝儿在屋前清理出一大片空地来,在空地上大大小小的堆着九个雪堆,围成一圈,像要盖房子一样。

    三十早上,宝儿天一亮就起床,破例的没有练功。简单的吃过早饭,宝儿就开始按照昨晚的想法开始行动起来。

    宝儿先到沙沙园中采了一下漂亮的鲜花,然后下到灵涯洞中,先将所有的物品仔细擦拭整理一遍,然后在桌子上,床头,石壁上用野花点缀起来。

    接着就是辛苦的道路清扫工作,到渺渺台,到剑指峰,到小木屋的道路都清扫的干干净净,所有冬季枯萎的围栏花草都清理干净。

    然后木屋就是重点,不仅将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屋顶屋外的积雪都清扫干净。

    屋里的炉堂红火正旺,锅里散发出羊肉迷人的香气。屋处篝火点燃,支上架子,瓦罐中不时散发野味的香气。

    宝儿干净十足,挂着灯笼,贴着窗花,用碧绿的竹枝点缀,用五颜六色的野花奖点,正午刚过,一幅生动的欢喜过大年景像缓缓展开。

    吃过午饭,宝儿拿出工具。首先在雪地里滚出好多个雪球。然后一个一个将雪球安放到屋前早已垒好的九个雪堆上。然后用工具在雪堆上雕刻起来。

    时间慢慢的流逝,二三个时辰过去了,原来那九个雪堆慢慢变了模样,远看去就像九个风雪夜归人立在那里,近看时就能发现他们形象不一,神态各异,细看时才发现有老有少,老男有女。再观面目,有的栩栩如生,有的面庞朦胧。这时魔盗传授的技艺在宝儿的手中充分发挥出来了,有记实,有梦幻,有想像,不一而足,慢慢的九个雪堆变成了九个雪中雕塑,其中三人,面容清哳可辨,他们正是宝儿的二师伯、四师叔和师姑三人,其它的不用再说,就是宝儿从京城带回的那六个至亲亲人,虽然只是梦里见过,身影模糊,虽然大部分都是想像的容颜,但宝儿刻的特别认真仔细。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宝儿终于停止了工作,满意的看着环绕他一周的亲人们他笑了,那笑意温馨永远。

    是到了准备丰盛年夜饭的时候了。

    水煮羊肉、清炖狍子、腊味野鸭、炭火烤鸡、水晶鱼片、凉拌藕片、清炒蕨菜、炝锅萝卜樱、腊汁白菜再加一个水煮花生米。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宝儿将十个年菜摆放到院中的桌子上。

    宝儿在四周燃起篝火,站在桌前向四周的雪人一圈遥拜,嘴里说道:“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爹爹、娘、二师伯、四师叔、师姑,咱们过年了,今年是宝儿记事起陪你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孩儿保证以后无论在哪,宝儿都和你们一起过年,一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年。”

    宝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酒壶,给面前的十个酒杯一一斟满。

    “亲人们,孩儿给你们敬酒了。”接着一饮而尽。

    一连三杯,又磕三头,宝儿在桌前坐了下来。此时夜已黑了,篝火映红了四周,燃烧的竹节不时发出爆裂声,在红红的灯笼映衬下,年夜饭气氛热烈而不失温馨。

    宝儿一杯一杯的喝着,一个一个亲人们敬着,不知不觉喝尽兴了,喝多了。

    一点一滴的诉说,一段一段的回忆、一丝一缕的唠叨,在这深冬寒冷的雪夜,在这火光温暖的木屋前,在这美酒如琼的大年三十,他喝多了,彻底放开了,他把这一年想说的话,想哭的泪,想走的路一遍一遍,翻来复去诉说着,哭着、笑着,寂静的山谷除了那夜行的鸟兽外,只有宝儿一人在那快乐着、痛苦着、嘻笑怒骂的发泄着。

    他醉了,在那篝火燃尽的那一刻宝儿醉了,他带着笑容,开心的睡去,只是眼角那轻轻滴落的泪水,化做晶莹,伴他走过这漫漫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