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生怕触发什么销弦埋伏,后来生生找了大半天时间,把这丑东西上下摸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入口。
没人注意到,龙虾酒在手指抚过一处锋利边缘的时候被划了个小口,她皱眉给自己上了个灵能消耗最低的治疗法术之后,便不做理会。
搞了半天几人全都急眼了,顾不上那么多,敲打切割爆破各种手段齐上阵,但是效果依然不佳。
似乎被施了咒一般,哪怕是白山茶动用剑气劈开一个小口,也会在短时间内重新复原。
一番敲打试探,最后总算是发现了办法。
那就是火烧,而且要持续性的高温火焰才能生效。
菜鸟举着火焰喷射器一顿猛烧,中途还消耗灵能补充了一次燃料,这才把这高耸小山一般的丑陋造物彻底烧毁。
远处带崽的母海豹似是被明亮火焰吓到,又似是嗅到什么不祥气息,蛄蛹着身躯就往远处逃跑,连孩子都丢下不管。
看着下方黝黑,带有爬梯的竖井,毫无疑问,这就是入口了。
吴升捡起地上一块烧焦的碎块,闻了闻,又捏了捏,这不像是无机物,更像是烧焦的动物组织。
菜鸟向洞里踢下去一块碎冰,许久还有其碰撞井壁的声音传出。
“我可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国家发神经把科考站建在南极的冰层里,而且这是条向下的通道,这样的结构根本不合理。”
冰原生存相关知识已经伴随技能书植入每个人脑内,此时众人都知道这极不合理。
冰层的延展性、可塑性远远不如土地,稍有外力就会出现断裂,相互之间的摩擦力也很小,冰川的内部运动与变迁则十分频繁。
在这样的环境中,挖一条垂直向下的竖井,可能下面还没打通,上面就已经被运动的冰盖重新挤压合拢。
疑问归疑问,不合理归不合理,现在毕竟是在剧本中,入口就摆在面前,无论如何也得下去。
太阳一直不落入地平线,无法知道具体时间,此时玩家们都是疲劳加饥饿,这样的状态迎接任务可不是好选择。
在菜鸟的引导下,特事局的制式抗强风帐篷与简易火炉搭建起来。
众人围火炉而坐,进食休息补充体力,而龙虾酒坐着的位置正好面对着帐篷入口。
在她不经意间一抬头,却看到帐篷外缝隙中正有一只眼睛与她对视。
龙虾酒吓得嘴巴大张,浑身一紧差点把炉子踢翻。
“外,外外外面有人!”
听到此话,菜鸟与白山茶立刻做出反应,一个提枪一个拔剑冲向帐篷外巡视周围环境。
结果毫无发现,这冰原上别说是藏人,就是藏只耗子都能一眼看出来。
吴升自始至终坐着没动,刚才发生的事情小惠已经完完整整告诉了他。
在他们烤火做饭的时候,地道之中有一个陌生脑袋探了出来,一直伸长到帐篷前,通过缝隙观察他们。
哪怕是小惠的感知,也无法探查到其身体位置,脑袋后面就是长长的脖子,一直延伸进地道深处。
吴升最早发现,他选择装作没看到,静观其变。
遗憾在啵啵帮助下第二个发现,因为吴升没有动作,所以她也选择再等等看。
这种诡异的平静维持到龙虾酒尖叫出声才结束。
吴升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低头捧着茶杯做沉思状。
刚才的是什么?
是怪形?
不像,怪形的长处在于其对动物细胞结构的恐怖同化能力,而不是肉体强度。
刚才的脑袋没有任何支撑,直直伸出十几米,这肌肉强度简直骇人听闻。
听到外面乱作一团,吴升抬头别有深意地看了遗憾一眼,随后起身拉下遮光镜,向着帐篷外走去。
遗憾本来在偷眼观察低头的吴升,结果冷不丁对上眼神,被吓了一大跳。
帐篷外,白山茶与菜鸟还在兢兢业业搜寻,吴升背对他们,将视线投向了远处的冰原。
多美的地方啊......
龙虾酒与遗憾,自任务开始之后,连一次完整对话都没有,此时二人待在帐篷中,只觉得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二人几乎同时抬腿,也到了帐篷外。
远处几只一直盘旋在帐篷附近的贼鸥,同一时间起飞远离。
小惠悲痛万分的声音在吴升心中响起:
胖鸡跑了,胖鸡跑了!太馋人了!
吴升安抚几句,也没在意。
桨叶式无人机无法在狭窄空间中飞行,菜鸟正尝试使用最原始的方法获取情报:
用绳子绑住摄像头与手电,往井里吊。
就在大家等待结果的时候,忽然从远处飘来了一团浓雾。
白天起雾在别的地方可能算稀奇,但这里可是南极,有好几个月都是白天,啥时候起雾都不奇怪。
玩家们对此都没有很在意,天色却越来越暗,雾愈来愈浓。
由于气温原因,飘浮在空中的并非细小的水滴,而是晶莹的冰粒,几人的头发、眉毛和胡子,很快便挂满了冰霜。
小惠的嬉笑声再度于吴升心中响起:
嘻嘻,爹爹你的头发都变白了,像老爷爷。
吴升也觉得奇怪,正要回应小惠,却听到了白山茶的惊呼:
“老天啊!你们快看!怎么有三个太阳!”
这句话很有歧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夺舍了三体人,下一刻就要单手指天大喊:我脱水!
吴升赶忙抬头,果真三日凌空!
在脑中搜索了一圈,也没有相关的信息,看来目前的状况并不包含在上阶段任务奖励的冰原知识中。
他对发生的事情束手无策,他是民俗学家,又不是气象学家。
尽管如此,作为新时代社会好青年,吴升还是坚定站在唯物主义的那一边。
只见他高举双手,两眼翻白,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嘶哑晦涩开始碎碎念: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最先发现异常的白山茶第一个陷入了混乱,他脚步虚浮,对着空气中猛踩一脚后重重摔倒在地,众人只能听到他的大叫:
“地呢?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踩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