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你这是何意?听到玄羽的话,易长乐不由得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玄羽并未回答易长乐的问题,反而向易长乐问道:我曾记得,我在应天书院的藏书阁中,亲耳听到过,你对你师父说,你要的不是加固混沌之气的封印,而是要消除混沌之气?
我是说过,就在那次我们偷跑出应天书院,去参加精灵族王子的婚宴被我师父发现后,罚我们抄院规的当天。
易长乐觉得她的记忆之所以这么清晰,多半归功于那将她狐狸爪爪抄废的一百遍院规。
那你消除混沌之气之前,是否知道天罚的存在?玄羽追问道。
易长乐摇摇头,若是我知道天罚的存在,那我便不会消除混沌之气,这样所有人都还能活着。
这就对了,长乐,蓝浔可是陪着开司一起创世的存在,他难道会不知道天罚的存在吗?若是蓝浔知道天罚的存在,那他明知道你要消除混沌之气,为何不提醒你,这事做不得?
易长乐只是呆愣在原地,并未回答玄羽的问题。
玄羽并未在意,接着问道:长乐,那混沌之气,你是如何消除的?
佛檀。
对于易长乐的回答,玄羽并不吃惊,那佛檀的下落,是谁告诉你的?
易长乐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师父,蓝浔。
玄羽的表情越来越严肃:长乐,自和你在青龙族因为媚似一事分别之后,我就回到朱雀族,整日闭门不出,直到千年前,罗枕枕和莫凡找到我,同我讲了九尾狐覆灭和你消失不见之事,我才出了门,同罗枕枕一起去人间和魔族寻你。
在魔族时,罗枕枕和我说,蓝浔万年前将魔尊的胞弟夜幽斩杀,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三界猜测他可能是身受重伤,我在朱雀族时,曾听闻夜幽最厉害的便是九幽寒冰术,便猜想蓝浔若是疗伤,应该会选择赤焰山。
我和罗枕枕立即启程前往赤焰山,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消失万年的蓝浔,可就是这消失的万年,让蓝浔错过了九尾狐族覆灭和与川身陨。玄羽顿了顿,接着道:长乐,这一切每件事都说得过去,可是加在一起,那就有有些令人生疑了。
玄羽的话让易长乐有些慌乱,片刻之后才平复下来,她朝玄羽问道:那枕枕,她又为何不对劲?
玄羽沉声解释道:天罚一事我从未听过,便是在九尾狐覆灭之后,我爹娘也从未将天罚存在之事告诉过我,是从罗枕枕口中我才知道了天罚的存在。
玄羽顿了顿,接着道:我问罗枕枕她为何会知道天罚,我心里猜测应该是莫凡告诉她的,她却说是她爹爹罗诀告诉她的。
长乐,罗诀那个笑面虎,你不是没有见过,天罚这事告诉了罗枕枕,对饕餮一族有害无利,罗诀为何会说?
后来,在去赤焰山找蓝浔的路上,我和罗枕枕说蓝浔的法力深不可测,又怎会被夜幽所伤,可罗枕枕却对我说就算蓝浔的法力深不可测,被钻了空子也是难免的,来为蓝浔开脱。
我心中觉得有几分奇怪罗枕枕的回答,仔细回想才发现,赤焰山也是罗枕枕在不知不觉指引我去的,长乐,若是所有的巧合集中在一块也能叫巧合吗?
易长乐没有表态,向玄羽继续追问道:玄羽,那应天书院和九尾狐族覆灭,又有何奇怪?
玄羽轻叹了口气,道:九尾狐族覆灭皆因天族而起,天族太子向你退婚一事,被《三界纪闻》登了出来,说你堂堂一个神兽王脉,三界第一美人,竟然比不过
玄羽偷偷看了眼易长乐的脸色,才继续开口道:比不过区区一个凡人。玄羽将剩下的那些难听的传闻吞到了肚子里。
可你和裴恩泽订婚的原因,我也知道,是为三界挡下浩劫,这浩劫是他们天族算出来,这婚也是他们天族去青丘求的,他们却说退就退,难道他们是打算将那浩劫置之不顾了吗?
长乐,我隐约觉得九尾狐覆灭也同他们有关。
至于应天书院,应天书院是从创世之初就建立的,虽说只收神兽,可神兽数量极少,三界的其他学院都会有竞争,可应天书院从没有过竞争,饕餮一族的一上就是十万年打底,这真的正常吗?
玄羽说完,就静静站在原地,等着易长乐的回复。
隔了许久之后,易长乐才声音沙哑地开口道:可若是我师父和枕枕,与九尾狐族覆灭一事有关,他们又为何要来找我,将我唤醒?我若是一直昏睡,不是正合了他们的意。
他们或是没想到与川会用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让你躲过了天罚。玄羽顿了顿,接着道:长乐,我虽觉得罗枕枕奇怪,可也不排除,她是被罗诀利用了。
易长乐摇摇头,不,玄羽,我和严皎月之所以闹到这地步,其中有枕枕的推波助澜,我原以为是她天真不谙世事,才会将我在找佛檀一事告诉严皎月,可我见了罗诀后,便觉得有些奇怪,一个笑面虎,竟然培养出了个连对错都分不出的继承人。
现在看来或许枕枕,一开始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样。易长乐说完,只觉浑身寒意,难以驱散。
可枕枕和我师父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九尾狐族覆灭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就算九尾狐族覆灭后,饕餮一族可以多得到些天灵地宝,可我师父又能得到什么?
玄羽闻言也摇了摇头,长乐,在应天书院这些年,蓝浔对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也不相信他对你是别有用心,何况他身为应天书院院长,身份比六大神兽族长还要尊贵不少,从你身上,他得不到任何好处。
长乐,你觉得这一切,会是我多想吗?可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些。
眼下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易长乐决定道。
玄羽离开后,易长乐抱着化蛇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化蛇的脑袋,叹气道:可是小化,我现在连玄羽也不愿相信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种下,就只能任由它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