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愚蠢的人类,你是不是偷偷准备了祭品?本宫准许你上供。”
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孩,双手叉腰,站在桌子上神气十足地昂着头,不可一世的用鼻孔俯视眼前的灰袍人,用淡定而又傲慢的语气说道。
她有一张十分精巧却又肉乎乎的小脸,可爱极了,但是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以及她那无处不在的上位者的威仪,两者并发,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超然气质,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接近,无法放心的去rua她的脸。
在那独特超然的气质下,他看上去虽然只有八九岁,但那霸道可爱的姿态却又足以震慑他人心思,而唯一不合时宜的是……
小女孩说的很嚣张,却无法遮掩小小的肚子上发出的嚎叫,咕咕咕的像只布谷鸟一样吵个不停。
谭非隔着面罩,淡淡的品了一口清茶,直接无视了这小女孩一切行为。
“喂!说你呢,人类,不要太放肆了!”小女孩仍然是一副趾高气昂的语气,“本宫可是最尊贵血脉,你竟然敢不理我!”
南见愁没辜负凤丘一片忠心,及时捏碎一枚青玉佩,一个绿色法阵将他吞下,他又拉着那翠衣丫鬟,两人一起消失,法阵也碎成一群萤虫似的光点,轻飞慢舞。
紫毛妖兽又是一声大吼,只是这声吼吼得更懒,不伤人,只伤阵。一声吼完,一个绿色法阵显现,破碎,南见愁与那丫鬟掉下来,一个面色难看至极,一个花容苍白若病。
谭非见南见愁逃跑不成,心里正偷笑,听见那紫毛妖兽嚷道:“妖兽怎么了?造极境怎么了?是妖兽就得怕你那个破塔是不是?造极境就得怕你那个破塔是不是?你以为拿个破塔就能收你家紫爷是不是?”
紫毛妖兽似乎很见不得用宝物的人,一通乱骂,最后道:“你们几个,识相的用那啥须弥戒,将这满地腌臜收拾了,然后去池子里洗干净了,自个儿跳进我嘴里,紫爷我懒得动。”
谭非讪笑道:“南少爷,你的威风上哪儿去了?”
南见愁伤势极重,吃下一粒灵丹,正在调息。他身边的丫鬟满脸急切,闻言叱道:“你这小孩,我家公子饶你一命,你不感恩,反而出言讽笑,简直不知好歹。”
谭非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向那紫毛妖兽道:“哎,带紫毛的,你要吃就吃,小爷我不怕,也不会帮你打扫。”
紫毛妖兽尾巴懒懒的扬起,懒懒的谭非抽去。凭它的修为,就算是懒懒随意应对,谭非也不敢大意,不敢施展那个可以改变结果的神通,使凭风临仙躲了过去。
谭非躲过一次,才一落地,妖兽尾巴又打到头顶,而他却不及施展法术了。就在这时,大厅地上紫光亮起,一个紫色法阵显现出来,原来这大厅竟是一个巨大的阵法。
见到大厅阵法动静,紫毛妖兽一下跳起,尾巴一扫,将谭非几人连着满地腌臜扫进暗道中,跟着屈下后脚,伸直前脚,摆着尾巴,期许地望着幽紫明灭的阵法。
紫毛妖兽凶猛,谭非早已将心镜完全放开,只见大厅中一阵黑气混着银光升起,紫毛妖兽面容失望下来。
谭非用心镜看得清楚,紫色大阵浮现之时,紫毛妖兽懒懒的神情瞬间变作喜悦,黑气升起时,它眼中仍是期许与希望,直到银光透出,它才一扫喜意,满面失落。
谭非寻思:“这紫毛大个还挺像个人,与我的天霸倒是有些相像,哎呀!我的天霸呢?该死的南见愁把天霸藏哪儿了?”
南见愁就在身后,伤势似乎已无大碍,与那个丫鬟一起。谭非转过身,轻轻一跃,揪着南见愁的衣襟,挂在他身上,喝问道:“天霸呢?”
南见愁面色怪异,灵力一放,将谭非震了下去,淡淡道:“收在镇妖塔里,大概已经死了。”
谭非颓然一惊,手上没了力气,就在这时心镜中大厅黑气散尽,一男一女出现厅中。男子银发红眼,长得极是英俊,脸上是妖异的微笑,身上是银白的盔甲;女子黑发及腰,只一条银带束起,再无任何饰物,皮肤白皙,一件白衫绣着凤凰,腰间系一根银绣玉带,看上去英姿飒爽。
紫毛妖兽仰头一声长啸,凄厉若嚎,大厅暗道皆是震动不止。谭非、南见愁与丫鬟修为低下,都受不了妖兽啸声,体内灵力散乱,七窍流血,捂耳倒地挣扎。
紫毛妖兽四爪生出紫炎,后腿一蹬,猛向厅中一男一女扑去。银甲男子叫道:“孽畜休狂!”上前一拳击出,与妖兽平分秋色,各自退后几步,妖兽又扑上去。
白衫女子退在边上。妖兽与银甲男子斗了一会,忽然将尾巴抽来,抽碎女子护在身前的一面银盾,正好将女子打进谭非所在的那条暗道中。
紫毛妖兽张口吐出一道紫色火炎,直向暗道中来。银甲男子大叫道:“孽畜尔敢!”闪在紫炎之前,祭出一面兽面银盾,挡住紫炎。
妖兽大吼道:“紫熬!”
所有紫水晶立刻粉碎,暗道寸寸破碎崩溃,谭非等人掉落。
只见下边是一潭紫色岩浆,虽然并不流动,也感觉不到多么炙热,但是却散发出一种令人惊惧的气息,刻进人的骨髓里。一眼见到便明白,只要掉进去,必定丧命。四面石壁,光滑无比,无处落脚,而上边又有无数碎石落下,无处可躲。
谭非把一个四丈大的火球向上扔出,一声长长的啼鸣响起,化作一只大大的火焰乌鸦展翅排开碎石,最后炸碎成无数火雨四面洒落。
南见愁和丫鬟离谭非近,头顶碎石也被排空一片,火雨从身旁落下。南见愁叫道:“阳火灵力,烈火阳乌!你是明神宗弟子?”
谭非并不答话,他使的那个法术也已不是烈火阳乌,是他将烈火阳乌抹去缺陷,衍化重构而来的一个法术,原来烈火阳乌炸碎后,火雨洒落一片,此时却是留出中间。
留出中间,火雨便向四面更远处洒落,南见愁和丫鬟运气好,离谭非近,可那后来的白衫女子可就苦了,又要躲避碎石,又要躲避火雨。
谭非心镜中看到一道银光穿纵碎石火雨间,非但没有下落,反而越纵越高,原来是那女子在施展身法。
谭非解析了一下,只觉得其灵力复杂,头昏脑涨,原来那女子竟是个寻道境修士,施展的是大成的法术神通,难以解析,更不论衍化与重构。谭非摇了摇头,挥手扔出一个大火球,直直冲上碎石群之上,碎成无数火星落下,跟着他就瞬移到那片火星中间了。
南见愁叫道:“空庭门的星火移形!”
谭非的身影在火星中移来移去,一会在东,一会在西──这是他将星火移形改缺重构后的法术,原来的星火移形只能瞬移一次,这个法术却能在火星消失之前,任意瞬移。
火星渐消,谭非瞬移到石壁旁,左手使出凭风临仙,按住石壁,灵气成丝与石壁相连,将自己挂住,右手也使出凭风临仙,将南见愁拉住。南见愁手快,又拉着丫鬟,两人摆移到石壁旁。
谭非叫道:“交出噬髓丹的解药!不然放你下去,给我抵命。”
南见愁知道危急,大声道:“等我们离开这里,就给你解药。”
谭非道:“不行!你身上宝贝不知道有多少,离开这里你若反悔,我奈你不何,要么现在交出解药,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要么你先死,我毒发再死,黄泉路上给你做个伴!”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忽然从碎石间飞出,冲散还未完全消散的火星,撞在谭非胸膛上,撞得他七荤八素,险些断开灵气丝。
“小兄弟,你中毒了呀。”白衫女子双手抱箍着他的背,双腿环着他的腰,轻轻笑问。
谭非只觉得身上附着一片柔软事物,鼻中闻到一股清香,低头一看,一张秀婉娇媚的面容映入眼帘,小脸儿立刻布上红云,一时间心荡神迷,看得呆了,右手灵气丝都拉长不少,摇摇欲断。
南见愁拉着丫鬟下落些许,又见谭非那满脸痴样,面色古怪地叫道:“小兄弟,我死了你可得不到解药啊!”
谭非惊醒,连忙加大右手灵气,收紧灵气丝,将南见愁两人拉高几尺。
白衣女子道:“小兄弟,姐姐借你的身子落落脚,可不可以?”
她的声音比鸟儿唱歌还要动听,比含在嘴里的糖儿还要甜蜜,比一碗甜甜的汤圆还要温婉,直叫得谭非神迷意乱,呆呆道:“可,可以,姐姐想抱多久,就抱多久,不用……不用跟我客气。”
白衣女子笑道:“哦?那姐姐就只有从命了。”
谭非小脸更红了。白衣女子道:“小兄弟,你还是先跟底下这个人要解药吧,身上带着毒,出去玩都不开心呢。”
谭非定一定神,朝底下叫道:“南见愁,快交出解药!小心我毒发了,不留神松了手!”
南见愁道:“你得了解药,不拉我上去又如何?”
谭非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道:“好!咱谁也信不过谁,黄泉路上再见吧!”
说完,右手灵气一弱,灵气丝挂着南见愁和丫鬟往下落。
丫鬟着急大叫道:“你这没教养的野孩子!我家公子说了会给你解药,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谭非将脸一横,道:“那周义还说会与闻氏兄弟同生共死呢。”
丫鬟怒叫:“你敢将我家少爷比作那贪生忘义的无耻之人!你,你,你……”连说了五六个“你”,也没再说出一句话来,显然是气到心头了。
眼看就要落进紫色岩浆,南见愁一急,叫道:“好,解药给你,拉我们上去!”
谭非右手灵气丝收紧,将南见愁拉高一截,远离紫色岩浆,道:“你把解药扔上来。”
南见愁昏沉道:“我被岩浆热气烤炙,没了力气,你将我拉上去,我拿解药给你。”
谭非道:“不行!你宝贝多,冷不防给我一下,我可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