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面色不动,也没有与他说什么。
石望传音道:“没想到你这么快领悟了动意的法门。你真聪明。”
闻青一笑,传音道:“下一次,也许你就败了。”
石望淡淡一笑,这种动意的法门,他早已修炼到了通透的境界,无论什么,意至改真实,闻青怎么可能胜过他?若非他修为太低,仅凭这一神通,便可独霸一方。
跟着石望出声问道:“这个剑客是什么人,也是云苍城的修士?刚才燕无神就在坛上,他不去挑战,现在燕无神败下了坛,他就上去挑战人家的其他弟子,真是会看势头。”
南见愁道:“他是石家的‘进’字小辈中最厉害的年轻高手石进冬,在英杰谱排在第十五位,听说连诡剑天尊都十分中意他。”
石进冬的目光凝望看台上的一个人,平平常常道:“宫无敌,我在英杰谱上给你下了战书,你接不接?”
石望动用心镜,沿着石进宗的目光找去,找到一个面相凶狠的人,心道:“他就是云苍英杰谱第五位的宫无敌?他是祁连仙门的弟子。”
石望念头在脑海中唤出云苍英杰谱,只见谱上前十位里面,第一位燕无求、第三位莫无声与第五位宫无敌都是祁连仙门的人。洪屠屠给他的玉牒中说:祁连仙门在云苍城北上两万里,是离云苍城最近的修者大门宗,疑其有吞并云苍城之心。
宫无敌并未回话,手脚并用,如一头恶狼般奔走,扑上天坛,凶狠的面目在俯下身来以后变得犹如一只凶狠的恶狼一般,目中嗜血的凶光盯着石进冬。他接了挑战。
他抬手在嘴边轻舔,似一只恶狼在暗处凶凶地盯着一只独羊一般。
石进冬面色平常,凝望宫无敌,道:“你有一个名号,叫做孤凶天狼,看起来果然人如其号。”
宫无敌并不回话,只是口中“嗬嗬嗬”的低沉叫着,手脚蓄劲,看上去随时都会扑将出去,仿佛真是一只正要对猎物下爪的恶狼。
他目中射出的凶光自石进冬脚下扫到头顶,每一根毫毛都不放过,想要找出石进冬的破绽,可是他发现,石进冬虽然看着稀松平常,却是一个没有破绽的人。
宫无敌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以往遇到的,无论是什么人他都能找到破绽,败或是杀,结果都在掌控之中。这一次,他终于遇到了一个没有破绽的人。
石进冬平常地站着,平常地凝望宫无敌,似在等他先出手。宫无敌凶狠的目光也盯着他不放,一时僵持一起。
宫无敌心中不知所想,面目却愈加凶狠,到了终于忍不住时,手脚一用力,整个人如一道流光射出,手脚不知何时各自套了一对漆黑的钢爪,刹那扑到了石进冬面前。
石进冬背上的剑不知何时出鞘,不知何时到了石进冬手里。石进冬的剑,是平平常常的凡铁剑,平举齐眼,刚好抵住了宫无敌刺向眼睛的漆黑钢爪,跟着轻轻一挥,剑爪之间一串火星迸溅。
宫无敌倒飞出去,翻滚两圈,手脚抓地,磨出两道长长的璀璨的火星,退到天坛边缘时才堪堪止住了去势,没有被石进冬直接挥出坛去。
洪屠屠面色一冷,因为他在心中设想,如果是他,能不能挡住宫无敌这一击,结果是无论如何都会受不轻的伤。这仅是一击,一击便是如此,他又如何去与这些人争夺英杰谱上的名次?想到此节,他心中才心中发寒。
看台上许多人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眨眼之间几蓬火星迸溅出来,宫无敌就不知为什么险些掉落天坛,跟着才有人欢喝,向那些云苍城以外的修者门宗炫耀。
宫无敌手脚上漆黑的钢爪变得通红,犹如在烈火中烧得将要化了的生铁一般,炙灼着他的皮肉,因为有灵力护体,才没有被灼伤。他两手不住发颤,因为石进冬轻轻一挥的力道已将他的手臂震麻。
宫无敌“嗬嗬”的叫,心里清楚不能力敌,身影一闪,消失在天坛之上,谁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不时迸出的火星说明:他没有离开,他仍在坛上,只是他很快,快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追不上他。
就连石望的心镜也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在石进冬身周旋绕。虽然看不清他的身影,但是石望已经用太易经将他的身法法术完全解析,改缺重构以后与一步灵融合一起,形成一门更为高明的身法法术,仍叫做一步灵。
看台上七八成的人都瞪大了一双眼睛,却一点也找不到宫无敌的踪迹。
石进冬在坛上平常地提着剑,平常地站着,目光平常地望着前边,仿佛坛上无人,他只是在冥想修行。忽然,他轻轻挥出一剑。
一声凶厉的惨哼响起,宫无敌扑倒坛上,身子不住翻滚,堪堪滚到天坛边缘才停住,所过之处,天坛涂血。他爬起来,只见一道深深的剑痕自左胸划到腹下,配上他凶狠如狼的面庞,显得很是凶戾,瘆透了许多人。
石进冬平常道:“你不应该只有这两下子,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也许能胜我也说不定。”
宫无敌第一次说了话:“好!如你所愿。天虚狼!”
他头顶悬出一头狼人的虚影,只有上身,灰毛白腹,面目凶狠,呲牙咧嘴,目放凶光。
宫无敌双眼变作渗人的碧绿之色,就仿佛漆漆无明黑夜中,发亮的狼眼一样。宫无敌走向石进冬,凶狼虚影随行,每一步落下,看台似乎都要轻轻颠上一颠,可见其力量强大。
宫无敌走得不快,每一步踏出,天虚狼的虚影都会凝实一分,走到石进冬面前时,天虚狼已经如一头活生生的狼一般真实。宫无敌狠厉道:“天虚狼的力量连我都很难控制,若是伤了你,就去怨这老天不公!”右手钢爪高高扬起,隔空一爪抓下。
天虚狼当然也跟着扬起锋利的爪子,一爪撕下。这一爪是宫无敌现在能达到的极致,仅是狼爪扬起时的威势,就震慑住了洪屠屠,让他流下湿衣冷汗,说不出话,忘记了使力。任谁都知道这一爪能撕河裂山。
石进冬平常持剑平常站定,不迎不躲不逃不避,跟着把平常的凡铁剑轻轻一挥,天虚狼虚影消散,其力量反击在宫无敌身上,将他击飞出去,狠狠撞在天坛结界上。
圣月缘出手的结界,当然是不凡的宝贝。若非是宫无敌落到看台,会砸塌一方,甚至撞死修者,结界是不可能将他拦下的,会任其摔出天坛外。
结界发动,这只能说明,天虚狼的力量达到了需要用结界来阻拦的地步。
没有人比身怀太易经的石望更清楚天虚狼的力量,那种力量与他第一次见到金乌尊者时感知到的力量几近相若。金乌尊者是逍遥境修士,而且修炼的是阳火灵力,并非寻常人。
宫无敌已经昏了过去,身子诡异地扭曲,不似人,倒似一堆乱布,只怕是全身骨骼碎裂,五脏移位受创,经脉断裂移形。
石进冬身子微转,面朝看台上那个面色阴冷的男子,道:“莫无声,我已下了战书,你接不接?”语气平常。
面色阴冷的男子正是祁连面
面色阴冷的男子正是祁连仙门“无”字辈的弟子莫无声。他冷哼一声,不见身影挪动,却忽然出现台上。
看台上,洪屠屠自忖应付不了莫无声这个身法,谭非则是已将莫无声的身法解析,融入一步灵之中。
莫无声抬手一挥,天坛瞬间冰结,石进冬也冻得僵了。石进冬仍然平常,凡铁剑平平一挥,冰结破碎消融,天坛又复平常模样。
跟着莫无声就使起手段来了,但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法术神通,都被石进冬轻轻一剑挥作虚无。
莫无声身旁那个没有神情的青年,当然就是云苍英杰谱第一位,祁连仙门燕无求。
莫无声一上天坛,就有一个人靠到燕无求身边,看着坛上,问道:“燕无求,你说他们谁能赢?”
燕无求道:“不知道。莫师兄很厉害,石进冬也很厉害。”
那人又问道:“他们比你如何?”
燕无求道:“可能比我强,也可能比我弱。”
那人道:“如果石进冬胜了,你们祁连仙门可就亏大了,英杰谱第三在圣月缘得到的扣头可不小。”
燕无求点头“嗯”了一声。那人道:“你就不担心莫无声输了?”
燕无求道:“为什么要担心?”
那人道:“难道你认为莫无声赢定了吗?”
燕无求道:“他可能会赢,也可能会输。”
那人道:“万一莫无声输了怎么办?”
燕无求道:“他输不输,关我什么事?”
那人道:“他输了,祁连仙门就会失去云苍英杰谱第三位的名次,不知道要亏多少灵石宝贝,可是很划不来的。”
燕无求道:“祁连仙门划不划得来,关我什么事?”
那人道:“你是祁连仙门的弟子。”
燕无求“嗯”了一声。那人道:“祁连仙门的弟子,难道都像你这样不把宗门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吗?”
燕无求道:“祁连仙门的弟子为什么非要以宗门利益为重?”
那人问道:“那你为什么占着英杰谱第一的位子不放?”
燕无求道:“闲来无事。”
那人道:“这样的话,不如你把这个第一位让给我得了。”
燕无求道:“我为什么要让给你?”
那人道:“你占着也没什么用。”
燕无求道:“有没有用,关你什么事?”
那人愣住,旋即道:“英杰谱前五位,在圣月缘有三成的扣头,可是我听说第一位有三成一分的扣头,是不是?”
燕无求道:“是。”
那人道:“那么现在就和我有关系了,我想要那三成一分的扣头,自然要先把你赶下第一位,你敢不敢接我的挑战?”
燕无求道:“我为什么要接你的挑战?”
那人道:“我是云苍英杰谱的第四位,击败我,对你也有不少好处。”
燕无求道:“我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什么好处。”
那人道:“我是神灵谷的凌层云,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头。若能胜我,你的名声会更加浩大。”
燕无求想了一想,道:“凌层云……好像是听过,不过我自己有名声,不需要靠击败你来增长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