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就在眼前关上了。
刘哥重重地锤了一下门,“把门打开!”
靠在门上的祈诺闻言,不禁笑了一下,开门讨打么,她又不是傻子,不过……她环视周围的环境,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祈诺看了眼还在流血的肩膀,拿出白昼给的效果好的治疗剂,一手扯下衣领,面无表情地拿着药剂喷向伤口处。
看着肩膀上的伤口,祈诺忽地笑了一下,两边的伤口真是对称得很。
祈诺走向厕所,扯下名牌伸到空中,“最后三百小时,不准多拿。”
一缕头发从墙面上的一处很小的裂缝探出,随后落在了名牌上,开始吸收工作时间。
祈诺看着眼前的时间疯狂地往下掉,在看到某一串数据之后,她立马收手,一分一秒也不愿多给。
头发在空中愣了愣,而后左右摇晃了几下,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你可以帮我画图吗?”祈诺说:“我可以用更多的工作时间和你换。”
头发尖歪了歪,好一会儿,越来越多的头发出现,凝聚成了一个人形,“什么图?”
“汽车设计图,这是我的工作,但我并不擅长画图。”
那团头发人形道:“好像有一个人会,但他因为消极对待工作,没有足够的有效工作时间,所以现在我并不知道他现在哪去了。”
祈诺问道:“你们不应该都在墙里面吗?”
“因为有足够的工作时间来支付留在这里的代价,我们才能呆在墙里,”它稍稍顿了一下,“不过,我可以帮你找找看。”
“那谢谢你啦。但是现在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祈诺两眼弯弯,笑着说:“宿舍门外有几个人要欺负我,我打不过他们,你可以帮我赶走那三个人吗?”
“五分钟。”头发人形言简意赅,说完,就隐没于墙体之中。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不信她不出来!”胖男人愤愤不平地说,说到这里,他一拳头锤在了墙面上,“平白无故地损失了五百时间,气死了。”
旁边一个高瘦男人搭腔道:“你不是还想拉她入联盟吗?”
“老子识人不清行了吧!”
“行了,”刘哥出声打断了他们之间没有意义的争吵,“我们是一个队的,无论什么时候枪口都要一致朝外!不要因为任何一个外人就对自己队友翻脸。
刘哥看了眼紧闭的门,又说:“在游戏里最重要的就是团结一致,互帮互助,不管游戏想要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我们都不能迷失了自己的心。”
“刘哥,话是这么说,可她……”
刘哥道:“一个小姑娘而已,独自在游戏副本里也挺难的,你们都不要杀她,索取一些等价的东西即可。”
瘦高男人不乐意了,“但她杀了叶师师!”
“叶师师没有死。”
其余二人皆是一愣。
胖男人眨了眨眼睛,“刘哥,你怕不是气坏了脑子。”
刘哥手中的刀一转,用刀柄敲了一下胖男人的脑袋,不禁笑骂一声:“榆木脑袋。”
一团头发悄无声息地从地面上爬了过去,随后缠绕上了一个人的脚踝,骤然缩紧,往墙里狠狠一扯。
“耗子!”
瘦高男人作势要去拉扯,一把飞刀速度更快,准确无误的割断了那缕头发。胖男人中心不稳,直接就仰面倒在了地上,重重一声,摔了一个屁股蹲。
“哎呦我的妈呀!”
刘哥看着那把插在墙面上的刀,陷入了沉思。
一道人影自微光而来,地面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男人缓步走来,不急不缓得收走了插在墙面上的刀。
男人浑身透着一股清冷,恍如寒山之上一朵傲然的雪莲,让人不敢近身。
三人只听得那人声音清冷,语调缓缓地说:“她拿走了你们的时间,作为赔偿,你们需要什么?”
刘哥愣了愣,“你和那个女孩是一伙的?”
男人点头。
刘哥却是有点想不明白,那女孩身边有这么一位一看就惹不起的人物,怎么还一个人跑出来招摇撞骗的?
想到这里,刘哥还是说:“我向来是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与你无关,不用你赔偿。”
“不要废话,你想要什么?”
瘦高男人戳了一下刘哥的腰,低声道:“保命符啊哥~”
刘哥蹙了一下眉头,“你非要帮她?”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不是帮她,是帮你们。”
话音未落,只见走廊的灯像是接触不良似的,忽闪忽闪的,还伴有一阵滋滋的电流声,无数的黑手从两边的墙面上伸出,目的明确的直冲刘哥他们三人。
“刘哥,小心身后!”
胖男人喊着,一把形似杀猪刀的大砍刀直接挥了过去,只是他睁着一双大眼瞧着刀刃穿过了那些手,却对它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倒被从天花板出现的一只大手抓住了脑袋,随后双脚悬空,从墙面伸出的手又抓住了胖男人的四肢,分别往旁边拉扯。
胖男人满脸痛色,从喉咙管里发出嘶吼声。
瘦高男人也因为一时不查,被身后的手抓住了,他下半具身体都已经快与墙面融为一体了,还有好些手在他的脸上不停地巴拉着,这导致瘦高男人五官都有些扭曲。
刘哥将手里的刀挥了过去,刀身穿过那些手,砰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它们不是实体!”他看向了淡漠站在一边的男人,喊道:“保命符,五百工作时间换五张保命符!!”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几张黄色的符纸,随后他分别往胖男人和瘦高男人方向各丢出了一张,黄色符纸轻飘飘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一道光闪过,符纸自然了起来。
四面八方的手争先恐后地缩了回去,也松开了胖子和瘦高男人。
刘哥连忙将他们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男人递过来的三张符纸,整个人不禁有些发愣。
“下次见到了她,直接离开,别告诉她这些事情。”
刘哥不解道:“为什么?”
男人不答,只道:“再不离开,再多保命符也不够保你们。”
刘哥脸色一边,带着自己的队友马不停蹄地跑了。
独自站在走廊上的男人身影看着有些落寞,像久归的故人,又像寻了多年故人的旅人。
为什么?
她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余的……都留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