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冰冷看着她。
祈诺望着曹老爷，目光往下，她发现曹老爷身后的地上出现了密密麻麻攒动的黑影。
“你让他带走了小音，为什么？”
祈诺一脸无辜地说：“你没听到吗，温言说你留了东西要他带给小音，曹爷爷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他是不怀好意的。”
“谁说的，爷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呢，”祈诺弯唇，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要不你和我说说？”
曹老爷瞬间来到祈诺眼前，直勾勾地看着她，“这是最后一个了，如果他成功了，你们都将成为祭品！”
祈诺垂下眼帘，脸上表情淡淡，在曹老爷看来，她这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更别说是别人的生命了，“温言主持多少冥.女昏？”
“104次，其中失败了6次，我记得今天晚上他还有一场主持，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新娘出现了问题！”想到这里，曹老爷神情越发的急迫，“他一定是想要小音成为下一个新娘！救她，也是救你们自己！”
祈诺忽然转变了话题，她抬眸看向漆黑的院子，问道：“那些纸人都是听你的话吗？”
曹老爷一怔，随即回答道：“它们出自我之手，自然是听我的话。”
“那你告诉我，需要什么样的火才能将它们销毁。”
“你想干什么？！”
祈诺道：“如果你真的想救你的孙女，就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
曹老爷摸了一把胡子，神色犹犹豫豫的，但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毕竟关于小音的生死，他不能让这根独苗毁在这里。
“点燃油灯，那个火可以毁掉纸人。但你需要清楚的是，我做的纸人不是一般的纸人，它们是有两种形态，一是本体，二是虚体，只有彻底毁了本体，它们才会完全消失。目前，大部分纸人都在我那间屋子里放着。”
祈诺缓缓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
“我会将小音救回来的，我记得你那间住房里有一盏油灯，当她回来的时候，你带她去那里，拿油灯将纸人全部点燃。”
曹老爷想不明白，“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祈诺抬眸看他，一字一顿，“你能保证纸人只受你一人控制？记得，一定要让小音烧了纸人。”
曹老爷严肃着一张脸，很认真的点头，“这是我为曹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他轻飘飘地说了句，“等下了地狱，那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祈诺无情地打断他的抒情，“还没到感伤的时候。”她继续说，“知道温言今天要主持的冥.女昏在什么地方吗？”
“从这个我门出去，往右走，直到看到一条分岔口，选左边的一条道，一直走，你就能看到一座比较大的宅子，就在那里。冥.女昏的时候，他们门前都会挂上一白一红两个灯笼，很好认的。”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我不能离自己的尸体太远，带不了路。”
“好，那我就先过去了，”
祈诺刚跨出大门槛，就看到混暗的光下，有三个人影渐行渐近，她一眼就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白昼。
“哥哥！”
祈诺轻快地跑了过去，张开手，和白昼扑了一个满怀，抬头看着他，直接说正事，“我们快去找温言，那个玩家在他手里。”
“什么？！”白昼还未说话，他身后那个灰衣男瞬间就不镇定了，“我们这边刚救了一个新娘，你这边转眼就送出去一个，你在干嘛呀？！”
白昼瞥了他一眼，“别说话。”
灰衣男灰溜溜地闭上了嘴巴。
祈诺此时心情还算不错，她解释道：“没有新娘，我们不可能知道温言会将他们弄到什么地方去。不说了，我们要先去找温言，你就去……”祈诺的话停住了，她先前以为另一个身影是玩家的，也就没怎么注意，刚才余光一瞥，突然发现那身影穿着红色的衣服，再仔细看时，才发觉那人穿的是喜服。
“她是你们救下的新娘吧，行，”祈诺看向灰衣男，“你好好照顾她，”接着，她侧身指了一下身后不远处的宅子，道，“你们就替我给曹老爷守灵，别到处跑。”
交代好这一事情后，祈诺便和白昼离开了，只是刚走了没两步，祈诺突然停了，她走到那位新娘跟前，垂着眼看那张血淋淋的嘴唇，“我帮你拆了这线吧？”
新娘眼前一亮，而后猛地点头。
祈诺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剪刀，迅速地将她嘴上的粗线都减断了，然后轻轻地将线从她的肉里抽了出来，而后她递给了新娘两张湿纸巾。
“我只能做到这里，药太贵了，我没钱买。”
新娘感激流涕，忍着痛张嘴说道：“谢谢你。”
沙哑的声音带着感激与温柔。
祈诺没什么回应，只偏头对白昼说：“走吧，哥哥。”
“好。”
路上，祈诺还不忘吐槽，“这游戏商店也坑人了吧，一盒修护膏竟然要500！相当于让杀一百个丧尸呢！”
白昼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极度亲昵，“以后你要买什么，和我说。”说着，他递给了祈诺一个淡青色小瓷瓶，“给，修护膏。”
祈诺也不客气，“哥哥，我先收下了哈，后面可能要用得上。“”
“怎么这么远？”
林音序不愿再往前走，停在一个拐角处，说话声音也大了不少，期望着能有人被她吵出来。
温言毫无急色，他指了指前方的宅子，“就在哪里。”
林音序看着黑漆的巷子，心中不免害怕，“我，我还是先回去吧，我不要了！”
“小音……”
此时，忽然有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林音序下意识转头去看是不是她的救星，而当她看到身后空无一人的时候，瞬间就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转头的。
林音序回头，一张双眼流着血的脸陡然出现在她眼前，她们鼻尖和鼻尖之间只有那么一厘米的距离。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