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还有一场比赛呢。”楚幼鱼笑道。
陈涵夸夸其词：“我敢说下一队打得肯定没有刘川他们好。”
“是吗？”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两人刚才聊天太过专注，没注意到刘川已经朝她们所在走了过来。
“小，小川哥。”本人出现得太过突然，楚幼鱼结巴道。
刘川还穿着球服，他走到郑玲之前的位置上坐下，小声跟她们说：“终于结束了。”
一场球赛跑下来，还是挺累人的。
楚幼鱼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小川哥，喝水。”
“谢了。”刘川接过矿泉水瓶，扭开瓶盖后就猛灌了两口。
他的喉结随着他喝水的动作上下滑动，楚幼鱼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听到陈涵的笑声后才回过神来。
“小幼鱼，你刚刚在干什么呢？”陈涵凑到她耳边问。
“没，没想什么。”她一紧张就结巴。
刘川闻言看过来：“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
楚幼鱼正想说话，陈涵却抢先道：“在说你在场上的表现很棒。”
“谢谢夸张。”刘川回道。
不止陈涵，刘川前后排的人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哥们，你刚刚投的三分真的帅爆了！”
“还有那个运球过人的动作也好连贯，期待你在高校总决赛里的精彩表现。”
“谢谢大家支持！”
楚幼鱼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李达陲的身影，便问道：“小川哥，大锤呢？”
“他啊，去万朔他们那边了。”刘川说着指了对面的观众席。
“难道说没看见你其他室友呢，原来他们是到‘敌营’去了。”陈涵开玩笑道。
楚幼鱼知道梗的由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见刘川额头还有细汗，楚幼鱼掏出纸巾，抬手给他擦拭。
刘川也配合，主动低下头去。
周围有人小声起哄：“同学，太羡慕你了，不仅长得帅，篮球打得好，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羡慕也没用，人家是实至名归，私底下付出多少努力和汗水你又看不见。”
都是一群年龄相仿的学生，很容易打成一片。
刘川听着大家插科打诨，嘴角不自觉上扬，心情很好的样子。
楚幼鱼擦完汗，将汗湿的纸巾又放回包里，观众席没有垃圾桶，她打算出去后再扔垃圾。
正好最后两队球员上场，原本有些嘈杂的会场立马安静下来。
“下面将进行最后一场淘汰赛。”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响起，红蓝双方的球员已经在站到了指定位置，准备抢球。
裁判的哨声吹响后，手中的篮球往上抛出。
红方的前锋高高跃起，把球拍向了自己的队友。
球场上的十个选手全都跑了起来，大家都在奋力一搏。
陈涵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转头对楚幼鱼说：“幼鱼，运动是没有贵贱之分的。不对，是没有好坏一说的，只要拼尽全力，就是最精彩的比赛。”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涵深刻贯彻了作为一个观众的本分，她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球场上离开。
同时，她也在尽量降低自己这个电灯泡的存在感。
刘川虽然也在看比赛，但是他的大半注意力还是在楚幼鱼身上。
两人手牵着手，他时不时就要捏一下她的手指。
楚幼鱼把自己的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意思是让他不要再玩了。
但是刘川还是乐此不彼，要么数她的指节，要么摸她的虎口，玩得不亦乐乎。
楚幼鱼索性不管了，随他玩去。
但受到冷落的刘川开始变本加厉，直接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举动很是霸道。
楚幼鱼歪着头看比赛，看了几分钟，她脖子有些酸。
“小川哥，我这样看比赛视线不太好。”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脖颈长时间一个姿势受不了。
“再靠一会儿。”刘川的脑袋也倾斜着，两人就像是肩并肩头靠头地坐着。
过了大约一分钟后，刘川抬起头来，说：“好了，你坐正吧。”
楚幼鱼如释重负地活动了一个脖子。
但是，小川哥刚刚那个样子，好像是在寻求安全感。
她没忍住，问道：“小川哥，你要是困了累了的话，就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吧。”
刘川歪着看着她笑：“你肩膀那么单薄，我可舍不得。”
楚幼鱼感动的话语还没说出，他又说：“不过我还真的有点困，昨晚上做了噩梦，醒来后就再没睡着。”
她脸上顿时露出担忧的神色：“梦都是假的。”
刘川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只是那个梦太逼真了，逼真得就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我梦见……”他转过头，想跟楚幼鱼倾诉，但是看见她无辜灵动的眼睛，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你梦见什么了？”楚幼鱼追问。
“一些不太好的事。”刘川打算搪塞过去。
但楚幼鱼却直觉这梦跟自己有关，不然他不会露出那么无奈的神情来。
除了在自己的事情上妥协过，她还没有看见他在其他事上妥协过。
既然他开不了口，那自己就替他说。
“是跟我有关吗？”她的语气不像是疑问句，更像是求证的陈述语气。
刘川没有办法骗她，缓慢地点了点头：“嗯，梦见你不要我了。”
“什么嘛，这梦肯定是反的，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楚幼鱼松了口气，“以后要是再做这样的梦，就给我打电话。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你眼前的这个人，才是活生生的真实的。”
刘川露出一个哭一样的笑容来，“要是都是假的呢？”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
梦里是高台，是顶楼，是悬崖。
一次又一次，她毫无眷念地纵身跃下，跌入深渊。
不管他伸出多少次手，她一次都没有回应过。
所以才会那么不安，才会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愿放开。
“小川哥，你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改天我们出去放松放松心情吧。”楚幼鱼提出建议。
刘川克制着自己想要将她拥在怀里的冲动，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