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铭,好你个小贼,心黑手毒不说,巧舌如簧罕有对手。”
吴长风身为神仙会设在朱雀区的总领事,一生高贵,不曾受今日之辱。
他心下气不过,行为上深受神仙会总坛的约束,不敢贸然攻杀风铭。
风铭送给他挑衅的微笑。
“你以为你这番浅薄说词,能蛊惑得了在场的各位得道修真强者?”
吴长风愤怒已极,低吼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心里装着一样的鬼。”风铭笑道,“该醒的人自然会醒,该死的鬼也不是几句话能劝得住。风铭尊重每个人的命运。”
“上官宗主,您认为神龙帮的事该如何处置?”
吴长风见众人沉默,只得主动开口,寻求突破。
“突老已对吴掌柜有所安排,自然是按突老安排的办。”
绿袍老者双手负后,极富威仪,开口说话,声若钟鸣。
他说的“突老”,正是神仙会六大掌柜之一的“突老仙”。
突老仙据传是六人中年纪最长的一人,已是千岁之龄。
吴长风原指望一同前来的人,大闹万仙城。没曾相,被风铭的三言两语劝住。
再说,风铭绝无可能一夜覆灭强大的神龙帮,而不被邻近的无量剑宗、天剑宗察觉。
“风铭,突老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年轻人做事,不要太气盛。’”吴长风大声道,“今日之事,暂时作罢。他日,神仙会一经确定凶手是万仙城,届时,自有公论。”
“不送。”风铭转向绿袍老者与中年书生,抱拳行礼道,“南宫前辈、上官前辈,风铭有要事禀明。晚辈冒昧请二位前辈到万仙城一叙。”
“不必了。”
哪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然后,跟着吴长风离去。
风铭返回万仙城,苦思神龙帮被灭一事。
此事,确实没有任何来由,而他隐隐觉得此事并非出自魔教。
除非,他能亲自去查看一番。
风铭不禁联想到自己前往白水崖时,被人泄露行踪。
假如那天来得晚一些,万仙城就是神龙帮的下场。
严师兄与乐师兄已准备妥当,正要启程。
风铭将他二人拦下,解释道:“神龙帮一事,透着古怪,我一时想不明白。”
“神龙帮、天剑宗、无量剑宗、琅琊洞,足足有四大二流修真宗派,立派于‘昆吾四峰’。
试问当今修真界,那一门那一派,能灭神龙帮而不被另三派察觉?”
严师兄肃然道。
“当然是这三派联合出手,瓜分神龙帮。”
乐师兄分析道,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风铭盯向乐师兄,乐师兄微一翻个白眼。
乐师兄说道:“我们乐家,曾是为琅琊洞下属的药农。
我的祖父无意间发现琅琊洞用活人祭祀的事后,三百人的大家族,只得四散逃离。
我们这支是小宗,侥幸逃离天鸿城,才残存下为。”
楚师兄补充道:“琅琊洞,行事神秘,门人弟子几乎不怎么走动。
修真实力,当属昆吾四宗的最强一派。
这样强大的修真宗派,我们没必要去招惹。
何况,神龙帮上下,并不是什么好人。
一百二十七年前,神龙帮老帮主征讨螣蛇区,掀起腥风血雨,祸连无数无辜。”
风铭追问道:“楚师兄,宗门没有过问此事?”
“那时,前掌教真人不再走下玉虚峰。
宗门对外的一切事务,皆由灵霄峰首座一手主持。
此事如后来的白水崖一般,对于那时如日中天的元始门来说,完完全全是一笔糊涂账。”
楚师兄义愤填膺地说。
“天鸿城,真像是个无底深渊。”风铭道,“严师兄,诸事暂停。我们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严阵以待,谨防强敌骤至。”
风铭叮嘱道:“接下来,我将镇守万仙法阵的阵胎,商铺经营一事,交由九位老师兄联合负责。”
众人应诺。
风铭回到法阵阵胎的八角楼,不断推衍攻打神龙帮的每一步。
翻天覆地,若无内应接应,那怕是最强大的四正名门偷袭,亦做不到如此干净。
风铭取出一颗黑珠,放置于盘古鼎内。
刹那间,万仙城的城墙上玄青光辉涌起,恍若流云。
风铭祭出一张黄色符箓,缓缓隐入虚空。
不多时,他已现身于白水崖附近。
他重新御起一张黄色符箓,原地隐身,像魅影一样朝白水崖上飘去。
这里已是废墟,全无悬崖峭壁之地势。
风铭刚飘进一处塌陷的黑暗窟窿,但见一道紫光落在那根四四方方的玉石柱下。
那人身材修长,风流倜傥,神采飞扬,气势不凡,不断用强大的神识扫视方圆范围。
风铭认不出来人,但真实感应到对方恐怖的道行,对自己的压制。
如果不是这方黑洞里奇异的幽暗,与他所修的风雪经之故,定然被那人的神识察觉藏身之地。
“齐春秋,好有心计。”
一道悠悠地声音传来。
风铭心中一惊,觉得苍老的声音非常熟悉,心道:“戴蛇头面具的老者?”
果然,那老者缓缓现身,隐身的奇异幽光仍然飘浮在他周围。
“你约首座师兄前来,所为何事?”
紫衣人似无十足的耐心,不以为然的问道。
风铭心想:灵霄峰除了林斩师叔,第十八代中的此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他那个首座,有什么意思?
内部无法抗衡萧镇元,外部无法压制风铭,嘿嘿,灵霄峰自开脉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堕落过。”
老者不屑地冷笑起来。
紫衣人拧眉道:“此乃灵霄峰家事,与旁人无关。”
“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看你们师兄弟有没有能耐把握住。”
老者丢出一块六边形的黑色木牌,继续说,
“你从未涉世过。世上除了我与齐春秋,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将此物交给齐春秋,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风铭已启动万仙法阵的最高层次,任何敢闯阵的人,都将死无全尸。
与此同时,风铭亦是作茧自缚,再难顾及万仙城外的事。
如果齐春秋有点气运在身,这将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老者说罢,隐入黑暗。
紫衣人收起黑色木牌,冷哼一声,飘然离去。
风铭仔细捉摸老者消失在黑色幽光中的情形,不由得伸手摸向左边的石壁,一股冰凉透体,当即心下透亮,轻呼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