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李家吗?”
“原来这就是鼎鼎有名的李家二公子,李恩。”
“当然!百闻不如一见,这李恩公子果真相貌昳丽!”
“但他怎么会来参加科考?像他这样的背景不应当直接入朝为官?”
“他父亲要求的呗,反正即使是参加科考,像二公子这种才高八斗之人也必定夺得状元桂冠。”
“看来本次注定也与会试无缘。”
耳尖听见熟悉的名字,张天成看过去,
正巧此时李恩从门口进来,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张天成挑挑眉,上下扫视他,
前后两世,张天成终于见到了活在坊间传闻之中的李家二公子李恩。
传闻果真诚不欺人,这李恩公子当真如同口口相传的风流倜傥,
玉树临风,这容貌可比潘安,
怪不得走到哪里总不缺姑娘追随,
只是这才两三眼,张天成便看出端倪,
无论是对方微扬的下巴或是始终高昂的头颅,无一不昭示着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自负,
甚至于看向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子蔑视,
但这些都不是前世的张天成对他有印象的原因,
毕竟他也没有什么断袖之癖,
关键在于他的背景,
李恩的家族实力异常雄厚,家中祖辈均为朝廷重臣,
由此可知,李家在开封简直是要财力有财力,要地位有地位名门望族的强势存在,
李恩本人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听坊间传闻,李恩三岁识得天下字,五岁便能吟诗作赋,可谓才华横溢,
有这样强势的家族做背景加之李恩自身条件优秀,
因此,前世的李恩在朝廷的仕途之路上一路顺风顺水,红极一时。
即使是如张天成前世那般混不吝的德行,都不得不注意到李恩。
张天成盯着如今没有任何荣誉傍身的李恩若有所思,
像这样强大的人不知能否为自己的仕途之路添砖加瓦。
但相较于张天成的兴趣浓厚,李恩显然对张天成这种平庸之辈毫无兴趣,
他眼神轻蔑冷淡,很快移开了与张天成对视的目光,
他轻轻抬了抬手,身后的家仆们立刻蜂拥而上,齐刷刷的将自家公子的行李放在了门槛之内,等待考官检验,
赵公并没有错过这一幕,此时也顾不上与那张天成继续耍些嘴上功夫,忙不迭的朝贵公子那处奔过去,
要说李家于朝廷之上的地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且不说李家祖辈地位如何,仅仅将目前仍在朝廷任职的——李恩他爹李齐礼,单拎出来详说,便能明白为何李家能做到如此地步,
李齐礼,当今的吏部尚书,权势滔天,尽管皇帝刚刚废除宰相之位,但朝廷内部有不少人暗下定论,说李齐礼手中握有的人脉与势力与先前的宰相不相上下。
这么粗的大腿谁不想抱上一抱?
赵公手脚麻利的拨开人群迎了上去,陪着笑脸,
“失礼,作为本次监考官,我得检查一下公子的行李。”
李恩连看都不看他,在另外两个考官之中随手指了一个,
“你来。”
赵公被无视有些尴尬,哂笑道,
“还是让我来吧公子。”
李恩终于转头看向他,脸上露出一副开悟的表情,像是刚刚才看见他那般,
赵公内心暗喜,
此次升官有望!
岂料李恩一视同仁,无论来者何人都以同样的不屑态度对待,
他并没给赵公什么好脸色,反而冷冰冰的嘲讽,
“还是换个监考官吧,大人连家境都看不清楚,若是行李也查不清楚,过后诬我作弊,我去找谁说理。”
这番言辞连带着张天成和赵公一起讽了。
张天成倒也无所谓,毕竟像他如今的身份,路上随便拉出只狗都能在他头上撒尿,
但赵公心里可是气不过,他平时被人吹捧惯了,哪里活过像今天这种,连着两次被人打压的生活?
他内心升起一阵强烈的怨气,
本想就地发作,奈何对面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他只能选择受了委屈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这滋味并不好受。
他僵着身子在原地杵了一会儿,才慢慢磨蹭着挪开了脚步,
此时碰巧张天成将散落的物件收拾起来,打他面前走过,
赵公恍然大悟,
自己之所以落得如今这种境地,不正是面前这人引起的么?
若没有张天成,他此时恐怕已经顺利与李恩搭上话了!
他怨毒的看着张天成越来越远的身影,内心渐渐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一定不会让张天成此次的科举之路如此好过的。
张天成并没有过多的被方才的风波影响,反而通过这场插曲,自己的心思镇定了不少,
他很快找到自己的考间,将随身的科考物品整齐的码好,放在桌子上,开始准备科考,
几位考官先是照例将举人们的随行物品进行检查,
好死不死,张天成在赵公的检查范围内。
赵公走到张天成面前,他脸上的表情严肃,眼神阴沉,手中提着一个小木箱,里面放着检查考试用具的工具。
“张举人,”
赵公冷笑一声,开口,
“我需要检查你的笔墨纸砚。”
张天成点点头,将自己的文房四宝递给赵公。
他目光清明,没有丝毫退避,
他倒要看看,这个赵公究竟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赵公接过文房四宝,随手拿出一只小刀,众目睽睽之下,他熟练地将刀片插入了张天成的毛笔笔芯内,紧接着他手腕一抖,里面竟掉出了一张小纸条。
他笑了,脸上的笑意分外阴郁,
“张举人,这是什么?”
他将纸条展开拿在所有人面前晃了晃,那纸条之上分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我就说像你这类穷酸之人,即便参与科考也只能落得名落孙山的下场,没想到你自己也有这种意识,还知道提前将内容记录在纸条上,我是该夸你聪慧还是骂你蠢呢?”
他“啪”的将纸条拍于书案之上,大声问道,
“请问这位举人,这次我是否有资格把你请出去。”
张天成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意外,
他静静看着那张纸条,轻声“噢”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
“其实我也还挺想知道这是什么的。”
“你自己放的纸条,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
然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天成突然挺直了腰板,他看向赵公,眼中闪烁着冷光,
“赵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个笔我从未打开过,纸条怎么会在里面呢?”
周围的举人们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赵公冷笑一声,
“一边说这是你的笔一边又说从未打开过,原来张举人辩证,真是只靠一张嘴啊。”
不等张天成说话,另一端一个考官匆匆跑了过来,
“这……这是我给他的!这是我给他的!”
一段话被他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赵公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天知道他刚刚为了将纸条毫无破绽的从袖子中抖落出来,还差点划伤自己的手,
谁知道到处都有蠢货企图扰乱他的计划!
“大人现在是否确定这张纸条是我放进去的,而不是您吗?”
张天成脸色瞬间肃穆下来,偏偏他目光分外真诚,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赵公当然还有其他话说,但他自身破绽也不小,再争论下去,恐怕也是个无解之局。
“刘大人不要总是将纸条夹在一些不该出现的地方,造成现在这种误会怎么好。”
他狠狠瞥了张天成一眼,“哼”了声,将笔和纸条一并塞进刘长明手中,扭身便离开了,边走还边嚷嚷着,
“各位举人留心,切勿作弊,被捉住了那可是触及律法之事。”
徒留两人留在原地,刘长明握着那只笔,迷惑的挠了挠头,
他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塞进去的纸条?
考官协同举人作弊可不是件小事,闹大了怕是要杀头的大罪,
刘长明想到此处呼吸猛的一滞,
虽然赵公此人性格跋扈,但人还挺好,至少没有将此事捅出去,若是今天的事泄露出去,他就是浑身张满了嘴也说不清楚啊!
想到这里,刘长明后背只感觉一阵冷风,他颤颤巍巍的将纸条塞进袖子中,离开了。
不过片刻,科考正式开始。
几位监考官先是绕场巡了一圈,便回到各自的区域坐着了,
三人无聊,索性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天,
不知怎么,话题又聊到了张天成身上,
赵公态度明确,十分不屑的冷冷下了定论,
“像他这种人怕是文采也不好,毕竟贫贱之底,育不出才子。”
“我看并非如此,不是有句话说‘自古寒门出贵子’么?”
刘长明毫无眼色,自顾自谈起了自己的看法,
气氛瞬时间冷了下来,另一位默默闭上了嘴,
赵公恨恨的剜了他一眼,压着嗓子骂了一声,
“不服的话,就等着看吧。”
但张天成很快就用实际行动甩了赵公一巴掌。
无论是答题之时的沉着冷静,或是盛夏之中,心无旁骛地进行考试,无一不让张天成在众抓耳挠腮的考生之中脱颖而出,
其中一个考官趁着巡考之时看过张天成的卷面,
笔锋锐利,文字如同金石,熠熠生辉,简直令人啧啧称奇!
三天的考试时间很快过去,尽管有赵公的多番阻挠,但张天成的表现一直十分出色,
他对明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社会状况都有深刻的了解,而且他的文章也充满了睿智与才情,让人惊艳。
无论出于什么角度,他都对这次考试抱有极大的信心。
果不其然,乡试成绩很快揭榜,他的名字高悬榜上——状元!
力压其余考生,甚至是李恩。
一时间,他的名字传遍大街小巷,竟成为了整个开封内的风云人物。
这同时引起了一些人的警惕与关注。
正当张天成收拾行李准备动身京城之时,
【恭喜主人成功晋级并获得状元成绩!现在有一份晋级大礼包,请问是否立刻打开?】
虚空之中再次弹出那处面板,
一回生二回熟,张天成面对这些已经能够做到波澜不惊了,
“是。”
【叮!恭喜宿主获得格斗技巧!】
【叮!恭喜宿主体力值提升至第三级!】
【叮!恭喜宿主敏捷值提升至第三级!】
【叮!恭喜宿主“知识洞察”技能升级至二级!】
【叮!恭喜宿主获得“凌波微步”技能!】
【叮!恭喜宿主获得技能解锁卡一张!】
......
接连不断的系统提示音之中,张天成喜不自胜,很快他便感受到了来自体内的变化,一阵十分温暖的感觉从他心脏处蔓延到四肢百骸,
当他从那种令人沉迷的感觉中抽离出来,他便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改变,
首先最直观的便是自己的力量,
先前,他的身板简直完全贴合虚弱书生的形象,
当时乡试时,为了省钱,他从家乡通许县步行走到开封,身上仅仅背了一些必要的书籍,距离也不算远,但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如今,有了力量的提升,他几乎立刻便不再体虚气短了,
同时,脑海之中的知识要点也比之前更加清晰,
这简直就是上天追着喂饭了。
系统声音再度响起,
“恭喜主人升级,接下来希望您在仕途之路也能够如履平地,我将一直陪伴您直到实现您的高官梦想。”
有了系统这番话,张天成简直信心更加坚定,
“‘凌波微步’这个技能怎么用?”
“运用这个技能,您便能日行千里,并且体力也不会消耗太多。”
张天成激动的心情简直难以言表。
想到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用上这个技能岂不是两日便能抵达目的地?
说做就做,他即刻向系统讨了解锁技能的使用方法,稍稍实操一番之后,他便拎起了自己的行李,准备动身京城。
当他脚步刚落在京城的地界,天色才将将将有发亮的趋势——他竟只用了七日时间便已经跨越了之前计划步行一月之余才能抵达的遥远距离。
没等他发出任何感慨,一伙人将他在京城街头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