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有礼貌的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趁他躺在病榻不能动弹,当着他的面带走了他的天使,还冒犯了她!
简直可恶!
谢恩恩也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在谢司后背捏了一下,笑着对高桥君说:“你的伤口愈合得很好,以后有什么情况跟你的主治医生说就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高桥君依依不舍地跟她挥手告别,谢司有点看不惯,站在两人中间隔开了他的视线,气得高桥君一连说了好几个“八嘎”,捏着拳头一副分分钟快要剖腹自杀的样子。
病房里一时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于子轩正想着要怎么打圆场,他的秘书忽然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脸色一瞬间变得严肃,在谢司耳边说:“余甜的前男友找到公司去了,现在在大闹特闹,怎么办?”
谢司眉头轻皱,“这里走不开?”
于子轩点点头,“等下商会会长邵华强要过来,他跟高桥君有个单子要签,我得盯着点,看邵华强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谢司道:“我回去看着,到时候你接恩恩过来。”
“知道了。”于子轩看上去忧心忡忡,说话难得的正经,“你得看好余甜,别让她再被那个渣男伤了啊!顺便连我的那份狠狠地揍那个男人一顿!”
谢司嗓音淡淡,“没必要,我只为我老婆揍人。”
于子轩无语了,“你怎么这么重色轻友?余甜可是咱俩兄弟!”
谢司讽刺道:“你现在还把她当兄弟?”
于子轩吓得连抽几口气,手掌在自己胸膛上来回顺了好几下,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样,“对对,还好没让她听见,不然这不得弄死我?”
谢恩恩回到自己休息室的时候,徐礼已经等了她一段时间,见她进来,扬了扬手里的邀请函,“邵华强送过来的。”
谢恩恩点点头,伸手接过来,直接拆开来看,“他没事给我送邀请函干嘛?”
“不知道。”徐礼看着手里的书,没再理会她。
习惯了徐礼看书的时候过于认真的状态,谢恩恩也不打扰他,自己悄悄坐在沙发上看着邀请函上的内容。
是邵华强和邵太太举办的宴会,邀请了挺多人,目的是为了介绍唐千城这个干女儿。
邵华强是帝都商会会长,几乎跟所有商业家族都有点联系,再加上邵太太是个交际花,那些世家应该也都会到场,谢恩恩实在不知道他邀请自己干嘛?
再说以唐千城为主角的宴会,邀请她,这不是故意给人添堵吗?
谢恩恩没多想,将邀请函随手放到了抽屉里,没再管。
……
快下班的时候,于子轩过来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恩恩,可以下班了吧?”
他长了一张潋滟的桃花脸,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格外荡漾,随便一个眼神都像是在放电。
十足的花花公子做派,这样的男人还有个首富的身份,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到现在还没有另一半。
谢恩恩脱下戏服,往他身后看了几眼,“谢司呢?”
“他先回公司了,让我来接你过去。”于子轩不请自来,十分自来熟地在休息室四处察看,脸上的嫌弃一点都不掩饰,“你这地方怎么这么寒酸?还没我办公室的洗手间整洁。”
谢恩恩:“……”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说:“于总,您是凯里集团的总经理,我是个平凡普通的演员,请不要拿资本主义荼毒我艰苦奋斗的高尚情操。”
于子轩“哈哈哈”地笑了,很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精神胜利法很有意思啊!苦中作乐,苦中作乐!”
谢恩恩:“……”
她没说话,走到休息室门口,“走不走啊?”
“走走走!”于子轩笑着跟在她身后,莫名觉得这个女人淡然冷静的外表下隐隐有种黑色幽默的气质。
谢恩恩拿着手机看了看,随口问了一句,“谢司不是陪你这个老板来探病客户的吗?怎么他先回去了?”
于子轩转了转车钥匙,说:“余甜出了点事,他就先赶回去处理了。”
谢恩恩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余甜?”
于子轩也停住了脚步,看样子很惊讶,“你知道余甜?”
说完,他想到什么似的,又自言自语道:“也是,你现在是谢司老婆了,余甜对我们这么重要,他肯定跟你说过她。”
谢恩恩没有说话,脸色不太好看。
事实上谢司并没有跟她提起过余甜这号人,还是那天在停车场遇到了,才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他和……”谢恩恩开口就要问,话到了嘴边又改了口,“你们和余甜很熟吗?”
于子轩想也没想地说:“何止是熟?我们铁三角!”
铁三角?
三角恋吗?
谢恩恩心里百转千回,没说话,闷头往前走。
邵郎跟在她身后,见她情绪似乎忽然不怎么高,也不说话了,也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怎么女人都是这样喜怒无常吗?说翻脸就翻脸!
……
于是在于子轩的威逼利诱下,唐初露只能上了他的副驾驶。
从片场到凯里集团有不短的一段距离,谢恩恩不止一次地看向手机,上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谢司竟然到现在都还没联系自己!
之前还在休息室里跟她黏黏糊糊,一转头去找那个小妖艳余甜了就完全把自己忘在了脑后。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不断收力,直到指尖有些泛白,才微微松开。
于子轩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刚要问她,就听到谢恩恩先开口问道:“于总,你是堂堂凯里总经理,为什么和谢司一个小小的程序员关系那么好?”
于子轩心里某块地方要崩塌了,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小小的程序员?
在谢司的小媳妇眼里,他谢司竟然只是个小小的程序员?
天知道从小到大谢司都是那种旁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不管是学习还是兴趣爱好都是圈子里的佼佼者,还是甩开第二名一大截的那种碾压。
从小就是他的童年阴影的人,在她嘴里竟然成了一个小小的程序员?
于子轩眼角眉梢都是忍不住的笑意,越看这个小弟妹就越是觉得顺眼,“我从小就认识他,只是大学研究生的时候才互相认识,我们在美国一起读的计算机,和余甜一起,当时就我们三个是老乡,所以感情很好。”
“哦……”
谢恩恩思索了一下,“所以你们三个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那肯定不算。”于子轩一口就否定了,“只是读研究生的时候才互相认识,不过到现在也是熟悉了好几年了。”
谢恩恩点点头,冷不丁问了一句,“那余甜是喜欢谢司?”
于子轩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脸色变得很复杂。
他沉默了一会,才扭头看着谢恩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为什么这么说?”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谢恩恩心里一下子就有了答案,差点跳起来,激动道:“她还真的喜欢谢司?”
天哪!那她头上不是绿了?
于子轩摇摇头,笑了笑,“余甜喜欢谢司,但是谢司只把她当朋友,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你,他俩就更不可能了,你就不要操这种心了。”
谢恩恩绷着脸没有说话,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
她本来就看重了谢司感情生活干净,人又绝帅,才跟他闪婚,结果突然就冒出了个小妖艳,还是人家读书时期的经历。
读书时代的感情有多纯真,有多难忘,自然不用多说,不然也不可能每年暑期都要爆一部校园剧出来。
但是那样毫无杂质的感情都会有被背叛的时候,更何况是她和谢司这种都没有感情基础的临时结合?
谢恩恩心里莫名像堵了一块棉花一样,起初是干燥得卡着不那么舒服,然后一点点被浸润,如今变得沉甸起来,越发令人难受。
“你确定谢司不喜欢余甜?”她想到在停车场时谢司对那个女人的纵容无奈,一点都不像对着别人时的冷冰冰,就莫名卡了根刺。
在她不知道的谢司的少年时代,余甜就是朵绽放在青春里的烈焰玫瑰,或许惊艳了他的一段岁月,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
哪怕说是不喜欢的,其实在心里还是特殊难忘的。
谢恩恩很不是滋味。
“你别这么想啊!”于子轩终于察觉到谢恩恩情绪不对劲,连忙重新启动了车子,跟她解释道:“他俩之间肯定没戏,谢司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不然那些年余甜那么喜欢他,他能不答应?要有事早有事了,别瞎操心,相信哥!”
谢恩恩笑了笑,没有回答。
从前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
张爱玲也说过,男人生命中总会出现红玫瑰和白玫瑰,没有得到的依然是朱砂痣和白月光,得到的就是蚊子血和白饭粒。
更何况余甜的的的确确是朵娇艳怒放的红玫瑰,成为朱砂痣倒也正常,但她可不是谢司的什么白月光,如今结了婚,很大几率就是他的白饭粒。
但是,其实只要不出轨,就什么都能接受吧?
可这个出轨的范围应当怎么界定呢?
是生理,还是心理?
如果谢司跟余甜滚到了一起,她肯定是会直接提出离婚的;但要是只是他心里有别人呢?
谢恩恩觉得很烦,脑子里那些思绪都快团成一个毛线团了。
她是故意在转移话题,但是也的确好奇。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自己确实都不怎么了解谢司,包括他的家庭和成长经历。
谢司只说自己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好几年都没来往了,其他的事情也没跟她说过,连教育情况她都不太清楚。
于子轩笑了笑,像是在回忆以前,“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虽然他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我爸妈天天夸他,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我们那一圈的人都挺恨他的。”
谢恩恩很惊讶,“你不是富二代吗?为什么你爸妈会知道谢司?你们是一个圈子的?”
谢司不是个普通程序员吗?他小时候为什么会被于子轩的父母津津乐道?
于子轩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他家人因为工作原因和我爸妈有点熟悉,但是这种关系有点复杂,我不方便透露,你有兴趣可以去问谢司,我就不方便说了。”
他差点忘记了谢司这家伙还在谢恩恩面前装穷,差点就说漏嘴,不过还好圆回来了。
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引导谢恩恩往别的方面去想,谢恩恩也自然而然想到谢司的家里人是在于子轩家做事的这种可能。
也许是司机,管家,或者助理之类的,谢司那臭脾气肯定不会跟主人家的少爷相识,而且他自尊又很强,还有点虚荣,于子轩说的情况的确有可能发生。
谢恩恩没再说话,靠着车窗玻璃,整个人有些放空。
……
谢司回到公司,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于子轩给她安排了一个秘书的职位,位置就在他办公室外面,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厮打的声音——
“你给我滚!滚啊!”
他直接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余甜头发凌乱地跪在地上哭的样子,身上穿着热辣时髦的小裙子,此时被人扯得稀碎,眼睛红肿着,脸上精致的妆容被哭花,样子狼狈极了。
而她面前是个叫嚣的男人,正张牙舞爪地对着余甜谩骂,“XX!贱X!一想到跟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过我就犯恶心!也就只有我才会喜欢你,其他的男人看都不会看你一眼,除了跟我在一起,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余甜,现在也就我会喜欢你,我会爱你,你别在这里不知好歹地给我摆脸色看!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