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多少有些没想到言沐夕会反驳他,所以听到她的话目光一沉已经带着几分不悦,不过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且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宁姨,麻烦你陪少夫人回房,告诉厨房尽快准备餐点送上去,少夫人还没吃午饭,青川大厦的事我会亲自去和天阳说。”
这话虽是对宁姨说的,可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言沐夕,而毋庸置疑和反驳的矛头也单单指向言沐夕而已,所以表面客气关心的一句话让人听起来格外不舒服。
“冷夜……”言沐夕眉头微皱,已经是要发火儿的节奏了,她又不是一头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这个家伙凭什么每次都要压她一头?
不过她的脾气也就仅限这两个字而已,因为冷夜已经两步来到她旁边,直接抓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就往楼上走。
“冷夜,你去见少爷,我陪少夫人回房,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宁姨见状快走两步,拦住冷夜的去路,看似随意的拉开冷夜的手,语气态度中倒满是对言沐夕的维护。
“好,那交给你安排了。”冷夜颇为不悦的看了言沐夕一眼,才转身上楼去,再也没有回头。
冷夜上楼时有两个侍从下楼,见到他都十分客气的招呼“冷先生”,并且让路给他,等他过去再走。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言沐夕拧着的眉头才稍微舒展,可是想到刚刚的情景又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宁姨,他只是天阳的助理而已,怎么可以这么嚣张?”
言沐夕问这话时颇有怨气,她确实不是陆芊芊,可她还是景天阳认可的少夫人,别人都对她有起码的尊重,而冷夜却完全不看在眼里。
“少夫人,您还是回房休息吧,冷夜的事情只有少爷可以管。”
宁姨语气温和,虽然对冷夜没有任何评价,可却等于做出了最有效的解释,总之和冷夜有关的问题只有找景天阳,没有别的途径可以解决。
“好,我回房休息,只是我现在想见天阳都见不到……”言沐夕有些不情愿的抬步上楼,相比之下宁姨的温和友好倒是更容易让她接受。
“少夫人,有些事还是让冷夜处理吧,其实他也是好意。”宁姨跟上言沐夕,语气温和的劝解着,她知道言沐夕心里不痛快。
“宁姨,你真的和冷夜不熟吗?”言沐夕突然停住脚步,看向宁姨的目光中透着的审视。
“我之前在澳洲时安雅莉对我说……”
“少夫人,您这一路辛苦,还没有吃午餐,有什么事稍后再谈。”
宁姨突然止住她的话头,言沐夕倒明白她不想在这里说这个话题的意思,于是点头继续往楼上走去。
在经过三层楼梯口时,言沐夕往走廊的方向看一眼,显然看不到冷夜,更不可能看到病房的情况,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冷夜会如何对景天阳说之前发生的事。
宁姨陪着言沐夕回到房间,打内线电话去让厨房送餐点上来便准备离开,想想又没有马上走,而是语气温和的对言沐夕说道。
“少夫人,不管是真是假,以后您还是以陆芊芊的身份自居为好,提起陆家人都是用娘家亲戚的称呼,比如安雅莉是您的大嫂……”
“宁姨,谢谢你的提醒,同时也特别感谢你刚才在冷夜面前对我的维护,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少夫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不用这么客气。”宁姨大概也知道言沐夕想问什么,倒是也不回避。
“既然如此,还请过来坐下说吧。”言沐夕对宁姨依然很客气,至少在景天阳的眼皮下,也只有宁姨友善的帮助和维护过她。
言沐夕请宁姨到窗前的圆几旁坐,宁姨推辞再三,见她诚心相让才点头答应,两个人分别在圆几两旁的单人沙发落座。
“宁姨,我之前在澳洲时就听安……不,就听我大嫂说过,天阳早年车祸养伤期间,你就在他身旁照顾,一直跟随这么多年,所以应该没有人比你了解他……”
“是的,我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不过了解多少确实不敢妄言,少夫人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只要是我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宁姨应对的很谨慎。
“我不想问天阳的事情,不过却想向你打听一下冷夜这个人,据我所知天阳在澳洲时他已经跟随左右,可是今天你说他是外勤,并不十分熟悉……”
言沐夕有她的想法,她眼下最纠结的问题还是冷夜,毕竟在艾琳堡做事的这些人中,只有冷夜、靳飞和宁姨是景天阳在澳洲时就跟随左右的。
“既然少夫人问起,我也如实相告,冷夜在少爷身边的位置很特殊,有些事情不能乱说,不过您要是想知道,我就说些可以说的内容吧。”宁姨说道。
景天阳幼年父母离异,跟随母亲回到澳洲生活,次年在澳洲车祸失去母亲,就一直寄养在外公家中。
若干年后父亲突然病逝,神秘遗嘱公开指定他为景氏药业的继承人,瞬间引起轩然大波,而他也就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幸他远在澳洲,同时外公的实力又不容小觑,没人再敢轻易动他,不过总会有些手长长的伸过去。
从这时起景天阳身边的保安措施就被逐步加强,外公特别通过关系从全球最优秀的特种保镖培训中心黑鹰训练营为他雇请专业保镖。
靳飞和冷夜是训练营的同期同学,同时跟随景天阳做事,两个人能力都极强,并得到景天阳的充分信任,所以除了保护他安全之外,也会帮他打理其他事情。
不过两个人做事的风格习惯不同,久而久之也就有了不同的分工,总体来说景天阳对这二人的感觉更像兄弟朋友,并不把他们当做属下……
宁姨大致说了冷夜的情况,可言沐夕却觉得很空泛,因为好多东西其实她都知道,所以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宁姨,既然天阳在澳洲时冷夜就跟随左右,你真的和他不熟吗?”
“实不相瞒,之前我对少夫人讲和冷夜不熟,也是不想您追问,毕竟有些话不方便说,不好回答。”宁姨态度诚恳。
“好吧,那我还有个问题……”言沐夕纠结了一下才继续说,“冷夜为什么要戴面具,你见过冷夜的真面目吗?”
言沐夕的问题并不让人意外,不过她问的方式和时机多少有些让宁姨为难,所以宁姨并没有马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