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表面看起来是巧合,其实我是有意来见天阳的。”向思颖始终没有避开冷夜的目光,清甜动听的声音也保持着平静舒缓。
“可是记起来又如何,他已经忘记了我们当年的约定,不但已经娶妻,而且即将身为人父。”
“五年之期早就过了,他没有背弃你们之间的约定。”冷夜的声音倒是带着一点奇怪的感情色彩。
“既然你已经知道他的现状,如果不是有所求,又何必在这时出现?”
“我是有所求,那又怎么样,本来那个男人就是我的!”关静的声音稍稍有些激动。
“何况我又没说要做什么,我求的只是能多看他几眼,只是知道他一切都好,这也算是很过分吗?”
“仅此而已?”冷夜沉声问道。
“自然仅此而已,不然我凭什么会接受你这种方式的质问?”向思颖让自己语气平静下来。
“如果我想搞事情,你应该清楚我会做什么,那个男人是我今生挚爱,而我也相信他不会背弃对我的诺言。”
“我想要争那个位置,完全没必要绕这么多弯路,我大可以直接去要求他兑现承诺,让他赶走那个不相干的女人,我才不相信他对那个女人有爱。”
“嗯……”冷夜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其实并不十分相信,把目光又转回到注视车正前方的角度,只是态度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生硬。
“你手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很重的伤吗?”
“是在那次事故中留下的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就有那个伤,比起头上的伤倒是不算什么,直到现在还有好多东西都想不起来。”
“关月华不知道你的过去吗?”冷夜继续问道。
“她绝对不知道,我肯为天阳死,就是她的对头,何况说不定当年的事故就和她有关,我怎么敢让她知道真相,这次回来业川,单纯只是因为想天阳……”
“你打算留在业川?”冷夜瞄了一眼“月光琥珀”的招牌,邵宛筠带她来这种地方玩肯定不是为了看风景,只有打算常住下来才会需要这些社交。
“是的,那次的事故让我失去太多了时间,现在我只想把握眼前,哪怕只是多看他一眼,只是知道和他的距离比以前近,我都心满意足。”
“好吧,那就随你。”冷夜说话间已经发动了车子,“去吧,别让溅人的狗等你太久,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烦。”
“夜……”关静皱了皱眉头,终究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换了另外的内容。
“向思颖已经死了,我就是关静,如果你或者天阳愿意,以后可以叫我一声‘静静’。”
冷夜应了个“好”字,她便推门下车,车门被关上的瞬间,冷夜就踩了油门,清冷的银色驶入前面的灯影,只是一晃便融入路上稀疏的车流,消失在灯影斑驳的夜中。
关静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抬起右手,看了看那块位置不算醒目,细看却格外碍眼的疤痕,用左手摸了摸,然后才放下双手往酒吧的方向走去。
韩琛坐在月光琥珀一楼吧台旁的高脚椅上,刚拿起酒杯要喝就看到关静走进来,不过她自然是不会看到韩琛,因为她直接上了二楼。
“呵呵,效率还真高。”
韩琛似笑非笑的盯着关静消失的方向,这时有个穿着打扮时尚的小姑娘坐在他旁边的高脚椅上,正挡住他的视线。
他颇为不屑的瞄了那个姑娘一眼,这已经是今晚第三个了,正琢磨着要不要换个方式打发掉,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他随手端起吧台上的杯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用欲语还休的表情看了姑娘三秒,随着起身的动作掏手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留下姑娘一脸的迷茫。
“怎么样,验证真理的过程爽吗?”韩琛接起电话,不等对方开口就先发制人,语气中带着调侃的戏谑。
“她说在那次事故之后失忆了……”
甘醇没有感情色彩的声音把刚刚对话的内容讲述一遍,而此时韩琛已经上了酒吧后巷VIP停车场的一辆黑色SUV,让前面坐在驾驶位的心腹助理开车。
“你信她的话吗?”韩琛完全没有转弯抹角。
“我只相信证据,虽然她答应过不会对我说谎。”冷夜答道。
“呵呵,有你这话,我就明白了。”韩琛笑的意味深长,“所谓日久见人心,我也不瞎分析,咱们走着瞧吧。”
冷夜只应个“好”字就挂断了电话,韩琛将响着挂断忙音的手机往旁边车座上一丢,反正它会自己挂断,闭上眼睛思考了几秒,睁开眼睛对开车的助理说。
“小安,前面街口转弯,我们去新开的那家夜迷。”说完之后他又拿起手机来,翻出个号码拨了过去。
注定这一夜很多人都未必睡得好,不过除了言沐夕,因为景天阳今天有事情要忙,大部分时间都是宁姨陪着她,晚上聊过好多东西就早早睡下,睡得很安稳。
景氏药业下周有个销售方面的合约要签,必须景天阳亲自出面,所以他午饭后就去会所和景氏的几个高层开会,晚上还要在那边看文件。
周末两天也都是这种节奏,言沐夕周日午餐后过去陪了景天阳一会儿,不过他不是在看文件,就是在安排属下做事,怕她觉得无聊就让她先回去。
临近傍晚温润的阳光洒落下来,微风带着几分清爽的凉意,言沐夕一个人沿着庭院中平整的石板步道慢慢走着,目光不经意就落在不远处的玻璃花房上。
与如今满院的苍翠欲滴和嫣红妖娆相比,那抹四季不变的生机反倒显得很平淡,完全没有了冬天时的惊艳感。
懂得在环境不利时休养蛰伏,会珍惜日月盈亏中每一个没有预兆的机缘,可以用生命的力量承受风雨之痛,才能够于广袤的天地间无拘无束绽放。
景天阳应该长在室外的大树吧,可他故意要躲在玻璃花房里,让所有人相信他经不住风雨,相处越久她越觉得读懂他了,可却又有些越发看不清。
“少夫人,想去花房坐坐吗?”宁姨刚好处理完会所那边的事情出来,跟上言沐夕的脚步,看她站在那里呆呆盯着花房的方向。
“宁姨,我们去那边坐坐吧,花房就不去了,有些事情我想问你。”言沐夕指了指花房不远处的一个喷水池景观旁的铁艺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