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夕和宁姨收拾整理好客厅,把受伤男子扶到卧室让他卧床休息,清洗了可以清洗的血迹后,才叫客房清扫服务,把窗帘、沙发等染血的布艺都换掉清洗。
清扫员虽然也问了怎么会有血,宁姨说切水果割伤手敷衍过去,虽然有点漏洞,可对方也没有深究,只问了是否需要保健医帮忙。
毕竟住在VIP客房的客人都非富则贵,这一区做事的人都比较有分寸,既然客人说了没关系,也就没有多事。
宁姨去卧室检查伤者的情况,言沐夕转了一圈看看周围没有什么遗漏才去卫生间,把刚刚换下来的血衣都洗干净。
尤其那件白色男装上衣,上面那么触目惊心的一片血迹,实在不敢拿去让客房服务洗,何况这是两个女客住的房间。
这时突然有紧急广播的声音响起,大致内容是说因为邮轮出现了很小的机械故障,现在需要返回芽庄港进行维修,望所有旅客周知,见谅和理解……
言沐夕听到广播的第一直觉就认为肯定没有说的那么简单,于是匆忙把洗好的衣服挂晾起来,就去卧室找宁姨。
“宁姨,他的情况如何,你听到广播了吗?”言沐夕看到宁姨刚刚帮男子量过血压,正在收血压仪。
“血压有回升,已经稳定下来,只是失血过多比较虚弱,应该快醒了,等下我去叫客房服务送些吃的过来。”宁姨先说了男子的情况,才提广播的事。
“我觉得可能不只是机械故障这么简单,船出港之前应该进行过检修……”
“不会是机械故障……他们动作好快……”男子温润的声音响起,只是气息微弱,声音也不算大。
言沐夕和宁姨的目光同时转向床上躺着的人,他依然闭着双眼,眉头微皱,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显然他也听到了广播的内容。
“不想找麻烦的话……现在把我丢出去还来得及……他们可以让船回去,就有办法查房……”
“你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言沐夕总算逮到机会问这个问题,哪怕是对方会说谎,她也起码要知道一个理由。
“在下……姓林,林风……”男子缓缓睁开眼睛,某些想法在他脑海盘桓许久,才决定在自己身份上说个小谎,毕竟现在的处境太过凶险。
“对方是我生意上的对手……因为利益关系想要陷害我,甚至想我死……”这话他倒是没有说谎的,不过他也不会把详情说出来。
“既然如此,你就安心休息吧,反正就算有人来查,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言沐夕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要帮他。
如果换了是以前,她不会轻信这类话,可是和景天阳在一起的几个月,她充分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所以很大程度是感触颇深的理解。
“好,多谢……”男子说话间又闭上了眼睛,“两位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将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他这话说出来似乎简单,可其实却是经过三思的,因为如果他逃不过这一劫自不必说,可如果能够逃出生天,接下来的事情还要做。
这样一来,难免和景天阳少不了交锋,如今欠下这这笔人情债,到时肯定会有诸多掣肘,可有恩不报又违背他的原则……
“你也不用客气,刚刚宁姨说你身体还虚弱,就别说太多话,好好休息吧,我现在去叫客房服务送点儿吃的来。”言沐夕说话时看向宁姨,算是征询她意见。
“少夫人,还是我去叫客房服吧,你不知道他可以吃什么,然后我再顺便去和李杉他们打个招呼,万一真有人查房也能拦着点儿。”
宁姨看得出言沐夕单纯是好心想救人,可事情总要处理好才行,如果这个林风没有说谎还好,只算是江湖救急帮人个忙,如果他真有问题也还是要防着点儿。
“宁姨,等下……”男子睁开眼睛,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这个……”宁姨停下本来要出门的脚步,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如果我们现在隐瞒你的事情,将来不好向我家少爷交代。”
“我知道这是你职责所在,可他们知道了,应该很快会向景天阳汇报,这消息传递中难免有所泄漏。”男子颇为艰难的把这句话说完,就又闭上眼睛休息。
“既然这样,宁姨你就答应他吧……”言沐夕已经听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而看着他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起在病中休养的景天阳,心中难免诸多同情不忍。
“反正也只是暂时不告诉李杉他们,稍后我亲自去和天阳说这件事就是,只是烦劳你到时帮我做个证人可好?”
“好,那我就答应少夫人,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要和李杉他们打声招呼,至少等下真有人搜上门来,也必须要有人照应。”宁姨也点头答应了才出去。
“谢谢景少夫人成全!”男子恢复了一下精神才睁开眼睛,看向言沐夕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感激。
“不用客气,我倒杯水给你喝吧。”言沐夕转身去饮水机接水,同时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宁姨,而且还知道我是景家少夫人?”
“我参加过你们的婚礼。”男子选了个很敷衍的理由,不过这个借口确实不容易被拆穿。
说话间他用目光打量眼前女子,此时她穿了套米灰色棉麻质地休闲装,清秀素颜如水,眼角眉梢挂着浑然天成的一丝妩媚,和前一天在海滩上的惊艳红装给人完全截然不同的感觉。
“是这样啊……”言沐夕走回来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挨着床边坐下俯身过去扶男子起身,虽然没有进一步追问,可却对他的话心存疑惑。
“宁姨说你的伤口刚刚缝合,活动时还是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勉强用力,免得伤口再撕裂开,会很麻烦的。”
他就这样任由她扶起,以无限近的距离靠近她,能嗅到她身上只有洗衣液的淡淡香气,隐约记起很多模糊的记忆中有这样的味道。
“刚刚取弹头的时候,是你按着我的吧,而后来扶我进来时也是你?”他的声音温润略显飘渺,仿佛带着梦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