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夕的手指在金银色面具精致的花纹上滑过，仿佛在依照花纹的轨迹描绘面具上精致的图案。

    “即使是真的人脸，也不会如这般精致，所以你本就有一张美到无可挑剔的脸。”

    她的声音如同梦呓般飘渺，眼神也似乎真的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而你的声音，也好听到让人没有真实感，我完全可以确定在第一次听到时，就已经无法自拔的迷恋上了。”

    “所以我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天阳会说话，就应该是这样的声音，我愿意用所有最美好的臆测去想象我最爱的男人……”

    景天阳只是顺着她的坐姿搂着她，默不作声的任由她摆布，心里清楚她在用这种方式调节压抑的情绪。

    “可是一切并不止于此……”

    言沐夕眼中的笑意渐深，手从面具上滑下来，配合攀上来的另一只手，解开他衬衫的纽扣，目光也跟着手指贴上他线条流畅、比例完美的结实胸肌。

    “精致的面容、动听的声音，比例完美的身材，即使有那么一点点美中不足……”

    她的手指拂过那道狰狞不平的疤痕，娇媚目光中流转着毫不掩饰的儿女情长。

    “不过这种东西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可以是不完美，也可以是独特的魅力，尤其是在你这种有经历、有故事的男人身上……”

    “如果说这些已经足够好了，那么还有最好的一样，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知道……”

    言沐夕说着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眉目间娇媚的笑意愈渐浓郁，而手始终在那块疤痕上徘徊摩挲，她侧脸倚着他的肩头，转过目光看向他的眼睛。

    “夜，在我心中，你就是那么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男人，一个完美无可挑剔的可怕魔鬼……”

    “而最妙的一点在于，你不但是个魔鬼，还是另一个魔鬼的帮凶，那个魔鬼是我认可的丈夫，是我一不小心爱上的男人，呵呵呵……”

    言沐夕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景天阳忍不住皱起眉头，看着她表面没有什么问题，可却能感受到她内心沉重的压力。

    然而她笑着笑着，就突然哭了起来，哭着搂上他的脖子，脸也埋在他胸前，从开始的呜咽啜泣，到毫不顾忌的如泣如诉……

    “夜，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不想爱上他，尽管开始时我想，可这条路走得越远，我就越害怕，可就在我不想去爱他的时候，已经爱到不能放手……”

    “即使我以为他不能做那些为人夫要做到的事，我也从来都没嫌弃抱怨过，我真的可以守着他一生一世清清白白，我不是非要那些东西的……”

    “可是他不但欺骗我，还用那么无耻的方式把我丢给你，到头来只是为了完成他自己的心愿，他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好吧，他自私，他是魔鬼，可是为什么他身边会有你这样的魔鬼，不但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还要处处替他说话。”

    “还有那个女人……”言沐夕说到这里，咬了咬嘴唇，被她咬过的地方甚至有些微微渗血。

    “我承认她来得早，为天阳做的事情也比我多，可她如果想要回去，完全可以好好说清楚，反正我没碰过她的男人，还给她就是，她为什么要伤害我？”

    言沐夕说着说着，突然坐直了身体，依然搂着他的脖子，脸却几乎贴上他的面具，瞪大眼睛注视着他。

    “夜，那个是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你不心痛吗？”

    “对不起，是我不好！”景天阳稍稍避开她的目光，把她搂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清冽甘醇的声音温柔无比，即使刻意掩饰却也没法不流露心痛的情绪。

    “不不不，不怪你……都是他的错……只是你为什么要做他的帮凶……”言沐夕哭得越发凶起来，只是哭着哭着戛然而止。

    然后她就猝不及防的再次把脸凑过来，依然是几乎贴上面具的距离，瞪大眼睛盯着他晶亮的双眸。

    “不，你不是冷夜，你是景天阳……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这本来就是个精致到家的骗术……你们是灵魂铭刻在一起的魔鬼……”

    面具后眸子的瞳孔微缩，他的心也跟着咯噔一沉，他预想过以任何一种形式被拆穿，也想过自己说清楚这件事，可却没想到会发生的如此突然。

    然而，下一秒她并没有去揭开面具，而是扑在他怀中，拼尽全部力气继续哭下去。

    “你们都不是魔鬼，我才是魔鬼……我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如果事实真的如此，我一定会活不下去……”

    “我傻，我被骗，都是我活该，可是天阳……看在我不小心爱上你的份儿上，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手段骗我……”

    他的心随着她的哭声，随着她的言语，已经碎的渣都不剩，只是机械化的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宣泄着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

    果然这些日子她对自己的放纵，都不过是在欺骗她自己的假象，而真正的情绪其实已经积压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而这一刻，他的心也真的很痛，甚至痛的有些开始恨自己，怎么可以在不经意间就伤她伤得如此深……

    言沐夕就这样哭着，好像永远都有流不完的眼泪，直到哭得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甚至眼泪都流干了，只剩下啜泣喘息的声音，却似乎还不肯罢休……

    “沐夕……休息一下好不好……就算还想哭，也休息好了再继续……乖……”

    景天阳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甘醇清冽的声音温柔的如同裹着一阵暖风，好像拥有足以融化一切的力量。

    她在他怀中啜泣着微微点头，显然是止住了继续哭下去的势头，可呼吸一时之间却很难平复，鼻涕眼泪更是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景天阳换了个姿势搂着她，伸手过去抽茶几上纸巾盒里的纸巾过来，小心仔细的帮她擦干净眼泪鼻涕。

    言沐夕这次真的是哭到没力气，不过因为哭得累了，倒是没有力气想东想西，只是软软的缩在他怀中，呆呆的看着他拿纸巾的手，眼皮也觉得越来越沉。

    “沐夕，我知道你累了，可是先别睡，这样睡容易生病，听到没有？”景天阳见她想要睡的样子，就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把她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