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夕只顾着想着舞娘们的话,尤其后面又有其他人加入讨论中,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如果不是手机屏幕一黑,她都可能还在发呆。
随手打开锁屏,页面还停留在她打了几个字没有发出去的聊天窗口,然而此时她已经改变主意,随手按了删除,然后关掉锁屏,放下手机。
“来,姑娘们,我们的时间到了,现在一起来练下一个动作……”
她需要做点事情来填满自己的时间和思维,免得会继续胡思乱想,可是即便如此,舞娘们刚刚聊天的内容还嗡嗡嘤嘤的如在耳侧。
正是因为如此,她一不留神单手抓空,整个人都从钢管上跌下来,还好动作难度不打,她刚攀上去的位置也不高,而且地上还铺着垫子。
“言指导,你没事吧……”
刚刚跟着她练习的舞娘都马上跳下杆子,过来看她的情况。
“我没事,只是手腕拉了一下而已。”言沐夕坐起身来,轻轻揉着有些痛的手腕,这是刚刚她扶杆的手,因为另一只手抓空,受力过大稍有拉伤。
“哎呀,言指导,你的手腕都红了,我去给你拿药……”
马上有舞娘去翻练功房的急救箱,还有舞娘过来看她的情况。
“言指导,那晚上的秀怎么办,你这样不能表演了吧?”
“晚上应该没事,就算我不能上的话,应该可以让玲玲顶我的位置,到时候那边团队就会少一个人,你们看看谁过去帮下忙吧。”
“言指导,真的可以吗?”
马上就有好几个人问她,甚至这种感觉已经超过对她伤情的关注,毕竟他们现在都还没有机会上主秀,只是跳几段类似暖场的节目。
“到时候再说,而且只有一个人可以上去,何况我还要主管沟通一下才可以确定。”
言沐夕眼含笑意看着他们,倒是也不怪责她们这种态度,毕竟上主秀是大家都想争取的。
“没关系,只要有机会,我们一定可以做好……”小丫头们都已经有些铆足劲摩拳擦掌的感觉了。
“既然如此,就别在这团着了,赶紧都活动起来,去抓紧练!”言沐夕笑呵呵的看着她们。
“何况就算今天上不去,只要你们跳得够好,以后总有机会上主秀,重点是都要努力练习,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那些舞娘听了言沐夕的话,倒是马上应了四散开去练习,这会儿倒是不用她带头催着他们练,她也索性就那么坐着揉着手腕休息。
然而,一闲下来,她就忍不住想那些话,尽管表面听起来只是以讹传讹的谣言,可在她来说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事实。
她实在太了解景天阳做事的手法,此时回想起那天宁姨说的“闭门会议”,估计就是宣布这件事……
很多事情想归想,做归做,她本来想着自己这样心事重重也不太是上主秀,就和主管请假,让她团队里的另一位舞娘替代她的位置。
可是偏偏就那么凑巧,到了晚场秀的准备时间,眼看就要上场了,那个叫“玲玲”的姑娘才临时打电话来,说路上出了车祸,虽然只是擦伤,可却不能来上班。
主秀的主位有些言沐夕特别设计的高难动作组,只有玲玲才可以万无一失的完成,现在玲玲不在,要不就是临时改演出内容,要不就是言沐夕自己上……
“沐夕,你的手真的没事吗?”主管看着言沐夕左手腕,从表面看还有些淤青,可倒是没有肿。
“看着有点吓人而已,不过已经不疼了……”言沐夕活动了活动左腕,多少还是有点儿使不上力气,可想着临时改节目单太麻烦了。
“放心吧,我可以的,等下就按照原来的安排吧,让清子顶玲玲的位置,让玉儿去清子的位置就可以了。”
言沐夕看了一下晚场秀的几个人都已经化好妆,换好了衣服,终究不想把整件事弄得太麻烦。
何况换节目单的话,她们今天就会少一份收入,尤其那个叫玉儿的姑娘,今天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上主秀……
她说完就转身去化妆换衣服,衣服换好之后,她看了看左腕的淤青,虽然不是很明显,毕竟不太好看。
而且她再次活动活动手腕,多少还是有些不太够力气,就找了块肤色的弹性绷带在手腕上缠几圈。
“好像有些突兀……”
她抬起手腕看了又看,然后又活动活动,虽然看着不舒服,可这点小细节到了舞台上就不算什么了,至少手腕用力时的感觉好多了。
当她都准备就绪出来时,已经离夜场主秀开始没多久,于是她又和姑娘们简单复习一下整场的几个互动节点,毕竟有新人加入……
言沐夕并不清楚一件事,自从景天阳知道了她在夜迷跳舞,其实每次她的夜场秀,他都有亲临现场,坐在下面看着……
即使是他在宣布声明之后,这件事也还是雷打不动的坚持,所以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冷先生,你每周都这样往酒吧跑,未免小日子过得也太醉生梦死了吧?”
韩琛不紧不慢摇着手中的威士忌杯,圆滚滚的大冰球随着他的动作在杯里打转,而他的目光也沉在那冰球上,仿佛是在对那块冰说话。
“呵呵,那还多亏你肯帮忙,不让每周醉生梦死的时间就会从一天变成三天。”
景天阳依然是坐在任何灯光都几乎照不到的那个角落,这个位置可是他在整间酒吧中精挑细选下来的,每周这天都包场预约。
“拜托你想要让她做个名不正言顺被丢在小公馆里养着的三太太,就把戏做全套,这样跑来关心她,实在不合时宜,不是你演戏的风格。”
韩琛放下酒杯,转过来看着那片阴影,如果不是隐约看到那双反光的眸子,他基本可以当做自己在跟鬼说话。
“那是景大少爷做的事儿,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例行公事,按照景大少爷吩咐,前来保护准少夫人的执行助理。”
景天阳甘醇清冽的声音不紧不慢,语气中不夹杂任何感情色彩,目光则始终注视着那片舞台。
“好,算你狠,我也真是佩服你佩服的要死,可以精分到这个程度,却每年的都可以顺利通过心理健康评估。”韩琛无奈一笑,又去端刚刚的杯子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