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张扬才领略到,为啥魏阳会强调人品。
合作的事情谈得非常的顺利,也非常的清晰。
合作的目的很清晰。
那就是由梁夏跟维恩合作,共同对直播间用户的存料进行变现处理。
合作的方式也很清晰。
对于维恩直播间里客户存放的翡翠料子,一旦客户有出售意向,便会由梁夏和销售部的人一起,先对客户的料子做一个价值评估,然后在经得客户同意并授权的前提下,为每一块即将出售的料子标定一个底价。
在底价的基础上,梁夏可以在无需再次征求客户意见的基础上,以任意高于底价的价格出售该料子,最终销售所得,全部归客户所有,客户向梁夏按行情支付中介费。
在维恩这边,因为替客户服务的销售人员会因此增加一定的工作量,因此事先向客户说明,一旦料子卖出去,客户给相关人员以红包方式支付一定额度的报酬。
总体来说,是梁夏替维恩的客户卖料子,赚取合理的佣金,维恩的客服人员提供额外的服务,赚点红包小费,维恩的客户则收获售卖金。
至于维恩,从表面上看,不会因此产生任何直接的利润,但因为这一方案的实施,客户回血之后,有可能在维恩进一步消费,因此实际上也是获利的。
毫不夸张地说,这绝对是一个多赢的合作方案。
这让张扬都不得不佩服,准老大确实厉害,连这么完美的合作方案都想得出来。
但让张扬动颜的不是这个,而是魏阳对他的另一番交代。
“张扬,你给我盯紧点,但凡胖子敢贪墨咱们客户的钱财,或坑客户,或跟你下面的销售人员勾结,损害客户的利益,你跟我说,我奖励你,起码一次性奖励十万以上。”
张扬这就纳闷了,梁夏不是魏阳的小弟吗?
为啥魏阳反而向着维恩的客户。
不解之下,他以玩笑的口吻直接问了出来:“魏总,梁总不是你兄弟吗?你怎么不向着他,反而向着咱们直播间里的那些客户?你是不是怕梁总一下子挣太多钱啊?”
不得不说,他胆子虽小,但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脸皮也够厚,在梁夏来之前,他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真心投靠魏阳,而现在,他又有心情跟魏阳开玩笑了。
这脸皮之厚,连魏阳都表示佩服。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扬一眼,问道:“你知道在翡翠行业里打拼,最重要的两点是什么吗?”
不愧是说教专家平哥带出来的徒弟,利用这一机会,他又准备敲打敲打张扬,也顺带警告警告即将拿他的钱去创业的胖子。
张扬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问题,没有真正的行内师父带过的他,其实内心有无数答案,但在魏阳面前他不敢瞎猜。
“一是诚信。”
魏阳的说教开始了。
正如当初平哥说教他一样。
“按照行业内老人的说法,翡翠行业讲究诚信第一,这是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一旦诚信没了,名声就坏了,那你基本可以告别这个圈子了。”
接着他补充说道。
这并不是吓唬张扬,而是大实话。
别以为全国甚至全世界玉石珠宝市场那么大,你今天在坪洲名声坏了,那明天就去瑞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照样能混。
事实上,真正的行家圈子其实是很小的,那些生意做得大的行家,今天在坪洲,明天就可能出现在瑞丽,后天就到了揭阳,大后天甚至去了缅甸,基本上是各大玉石市场轮流跑,到哪里都有熟人和朋友。
而且,这个圈子是有行业协会的,一旦某人在某地的圈子里坏了名声,而且还牵扯到同行的话,行业协会就会出面,将消息向各地的行业协会通报,很快,圈子内就会人人皆知。
因此,像平哥那种卷货跑路的,就算能逃过法律的惩罚,也别想再在国内的翡翠圈子里混了。
这就是魏阳之所以要说教的原因。
其实张扬能不能听得进去无所谓,他希望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胖子能牢记这一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是在将胖子当成徒弟来带了。
“二是戒贪。”
第二点紧跟着也来了。
“翡翠行业是一个被金钱充斥的行业,在这样一个行业里混,但凡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贪婪,你内心的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你的欲望一被放大,你的行为就会失控。
“你的行为一失控,就会老想着暴发,一想暴发,不该赌的石头你就会去赌,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会老想着去占有。
“最终到头来,你不是倾家荡产,就是给自己带来牢狱之灾。
“就像我师父平哥那样。”
魏阳接着解释道。
紧接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扬一眼。
张扬:“……”
你真是在说你师父平哥吗?我怎么感觉像是在敲打我?
一时间,他心里又莫名地开始慌了起来。
魏阳却又继续说道:“再回到咱们帮客户代售存料这件事上来。
“假如你们欺负客户不懂行,欺负他们不在现场,就贪墨原本是属于他们的货款的话,就你们个人而言,是起了能葬送你们前程的贪婪,对公司来说,就是在破坏公司的诚信,不管那一点,在我这里都是绝对不允许的,你们谁敢犯,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张扬:“……”
我怎么感觉还是在敲打我?
因为心里有鬼,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得极其的不自然。
早已被魏阳告诫过多次的梁夏倒是比较坦然,他看了一眼神情明显异常的张扬,开玩笑道:“张扬兄弟,你咋啦?你不会是真想着跟我来一个内外勾结,来贪污属于你们客户的钱吧?”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
心里有鬼的张扬愈发的不自然,连忙出声否认道。
他心想:这死胖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被魏阳又一番敲打之后,他更加确定,魏阳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已经在计划对他们一伙采取行动。
否则的话,就不会当着他的面提啥不属于你的东西老想着去占有,还提什么牢狱之灾。
细细一想,他很快就意识到,假如他不迷途知返的话,即将面临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简直是吓死个人!
那他该咋办?
他越想越慌。
也好在恰在此时,魏阳的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