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快步消失在二楼,一点给长衫老者说话的机会都不愿。
望着对方消失的背影,老者眼神微眯,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最后长出一口气,余光冷冷的扫过沙发上的三剑客,随即转身低声道,“我们走!”
接着,便带着身边的少年,转身向门外走去。
沙发上,冬生与庞黑娃大眼瞪小眼,一脸发懵,显然没有搞懂前面突然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跟着名为“李二”的老者出现在这里的李芮,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冷着脸在站那里,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三剑客的方向,如同一具被人提着的木偶,只有主人发布命令才会采取行动。
待到客厅重新恢复平静,冬生这才向李方禺投来不解的目光。
“李大少,刚才那是?”
躺在沙发上的李方禺挪挪身子,面色已经恢复正常,语气不在意地说道,
“我二爷爷。”
“你奶奶很讨厌他嘛?”庞黑娃好奇的问道。
“何止是讨厌,”李方禺说道,无奈地摇摇头,“简直是深恶痛绝!”
“你二爷爷不就是你爷爷的亲兄弟嘛,至于这样?”冬生语气不解。
李方禺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且听他说完。
“如果,没有我二爷爷的提议联姻,巴结王家,宗家那边就不会找到绥州来,我爸妈还有我爷爷奶奶同样不会同意我姐姐做现在这份工作。”
“其实,若非如此我姐姐现在也不会一直无法调回绥州市,当然我姐姐个人还是很愿意留在小石镇的。”
“所以,你会被联姻,同样是因为你二爷爷?”冬生说道。
“聪明!”李方禺应道,随口夸赞一句。
“那他为什么对你一副厌恶至极的表情?”庞黑娃说道,拿出桌上的水果,吧唧吧唧吃起来。
“还不是因为那个’李芮‘,”李方禺说道,“我不是之前说过嘛,原来定的对象联姻对象是他。”
“哦!你这叫横刀夺爱,半路摘桃子!”庞黑娃一脸惊讶道。
“滚——蛋——!”李方禺一字一顿地骂道,“我这叫天生丽质,没办法,谁家王家那女的看上我了呐。”
说完,他摊着手,一脸的无可奈何,像极了某些嘚瑟欠打之人。
“李芮就是你二爷爷的孙子吗?”冬生问道。
“正解,”李方禺应道,“我姑且算他堂哥吧,毕竟他可能不认我。”
“但是就因为这些事,也不至于和你们家如此水深火热吧,”冬生说道,“毕竟,亲兄弟哪有隔夜仇?”
“这可不简单,”李方禺说道,起身在客厅走动,拿起挂在墙上的剑器,他随手拔出长剑,剑身宛若秋水,一看便是一把好剑,惹得冬生和庞黑娃投来新奇的目光。
他轻舞剑器,语气平淡,“这就要说到传说的’李氏一族’了,李家枝叶繁茂,与天下开枝散叶,为宗家马首是瞻。”
宽阔的客厅空处,李方禺身影矫健,剑随人走,剑招轻盈灵动,给人赏心悦目之感,看得其余二人直呼厉害。
一剑直刺,剑鸣声起,客厅响起阵阵龙吟之声,回荡间,似有兵戈铁马杀伐之气。
李方禺语气一沉,还剑入鞘,静立持剑,沉声道,“然而,偌大的李家也非铁饼一块,自古以来,虽灵气稀薄,但术法恒长,炼体势微。”
“李家武道炼体一脉逐渐在李家没落,掌握大权的基本都是术士,这也是我们落户绥州的根本原因。”
“所以,你二爷爷当初与你们分道扬镳了?”冬生试探道。
“何止如此,”李方禺说着,将手中剑器挂回墙上,又躺下沙发,喝了口水,“联合其他术士打压自己亲哥哥,克扣自己侄孙女的修行资格等等。”
“我爸当初就是被伤透心,这才带着我们全家离开宗家,搬来绥州。我姐更是到二十岁才知道自己的术士天赋,甚至学习灵修的知识都是在异调局的培训中心。”
“这一切都是拜我二爷爷所赐!”
“不过,你们李家还是厉害,都这样了,在绥州还有这么多房子。”庞黑娃感慨道。
“这些不过是他们为了缓和与大伯的关系,才做的投资,我奶奶搬过来,只是给他们面子而已。”李方禺解释道,“你想想一个前途无量的异调局新星,他们能不巴结嘛。”
看着李方禺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冬生忍不住感叹道,“李大少,没想到平日里,你吊儿郎当的模样,心里头原来这么清楚啊。”
“我那件韬光养晦,”李方禺不屑道,“等我神功大成,迟早把他们骨灰都扬了!”
“我看你是一天作业太少了!”苍老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老夫人从楼梯上走下来,没好气道,“你大伯你爹都没说话,你倒是一天天的人小鬼大,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二爷爷。”
“虽然他卑鄙无耻、下贱龌龊,行事下作恶心,甚至老身有时候都想把他打死,”老夫人走到沙发,笑眯眯地说道,“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亲二爷,你怎么说都要留条全尸吧。”
“你这傻孩子!”老夫人宠溺地摸摸李方禺的脑袋,转头看向冬生和庞黑娃。
“乖孩子们,先自己玩会,奶奶一会张罗好饭菜,就叫你们。”
冬生和庞黑娃赶紧点头,生怕慢点引起老人不喜。
见状,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李方禺见老夫人离去,语气颇为无奈地对着冬生和庞黑娃说道,“奶奶还是太心善了,真的是。”
听得一旁的冬生和庞黑娃一脸震惊,对视一眼,两人心中不解,这李家人的心善莫非和他们脑子里理解的心善意思不同?
午饭后,李方禺带着冬生二人准备离开李家大院,在李家老夫人的千叮万嘱下,李方禺保证下次一定早些来看望老人家后。
老太太这才满意地放三人离去。
望着向小区外走去的三位少年,老太太满脸慈祥之色。
忽然,一位身着帮工服装的男人走到一旁,低声道,“老夫人,要查查那两位少年吗?”
老夫人笑容一收,平淡道,“莫要画蛇添足,老身看得出来,这次方禺是真心想交朋友,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是,”男人应声道,随即缓缓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