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嬷嬷一鞭子抽在沈若涵胳膊上,疼得她惨叫连连。
“姨娘刚刚走路的步子迈得太大了,重新走一遍!”
沈若涵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头上顶着一碗滚烫的开水,迈着小碎步往前走。
步子稍微迈得大点,或者是身体不平衡了,碗里的开水就会洒出来烫伤她。
动作稍微有一点点不规范,就会被柳嬷嬷拿鞭子伺候。
特制的软鞭打在身上,疼痛无比,却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沈若涵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练了整整一上午,她累的腰酸背痛,走路的姿势才勉强合格。
到了午膳时间,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下的。
柳嬷嬷又说了一大堆用膳的规矩,包括用膳的坐姿、夹菜的动作以及菜肴摆放的顺序等等。
沈若涵很想直接掀桌子走人,但她忍住了。
这个时候只要她犯一丁点儿错,说不定江云笙就有理由把她赶出侯府。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若涵每天在柳嬷嬷的严厉教导下,忍着怒气学习侯府的规矩。
每天被软鞭伺候,她也敢怒不敢言,经常游走在愤怒的边缘。
徐砚奇担心沈若涵以后会惹出乱子,给侯府带来麻烦,纵然心疼她,也没有阻止柳嬷嬷继续教她规矩。
另一边,江云笙让流年悄悄把她陪嫁的银票、地契等,送出了侯府,还有一些珠宝首饰等物品,不好挪动,只能等着和离之后再带走了。
入夜,江云笙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询问流云:
“这几天,沈若涵那边有什么动静?”
流云有些兴奋的说道:“回夫人,沈姨娘这些日子天天被柳嬷嬷折磨,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她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向侯爷告状。”
“侯爷对此,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默许柳嬷嬷折腾沈姨娘。”
啧!
沈若涵这么能忍,确实是个人物啊!
沈若涵天天学习规矩,就连睡觉都时候,她也经常惊醒,就怕自己睡姿不雅,被柳嬷嬷拿鞭子伺候。
侯府的规矩繁琐而复杂,她每天都累得精疲力尽,根本没有力气再徒生事端。
一时间,整个永毅侯府又变得风平浪静。
江云笙暗自沉思,如果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静的过去,她还怎么找理由跟徐砚奇和离?
永毅侯府世代清流,徐砚奇更是京都公认的端方君子,完美无缺。
若是毫无理由的提出和离,日后被所有人诟病的,只会是江云笙。
所以,她下定决心要撕开侯府所有人的伪装,将他们丑恶的嘴脸揭露于人前。
沈若涵现在处于龟缩状态,想要通过她来挑起自己跟侯府的矛盾,倒是不太容易。
不过,眼下刚好有个机会。
翌日一大早,江云笙处理完后宅事务,刚走进屋子,还没落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嫂,你给我准备的嫁妆太少了,再给我多加一些。”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粉色坠地长裙的女子就走了进来,旁若无人的坐在屋子里的主位上。
丝毫不觉得,自己占了江云笙的位置,有什么不妥。
女子名叫徐静仪,是江家二房的嫡女,徐砚奇的堂妹。
徐静仪长相一般,身姿纤瘦,看向江云笙的目光,隐隐透着几分鄙夷。
流云快要气炸了,江二小姐好生狂妄!
想让她家小姐给她添嫁妆,还这般狂妄无礼!
江云笙冷笑连连,有的人就是这么无耻,吃着她的,喝着她的,还看不起她。
“以二小姐之见,我应该给你添多少嫁妆呢?”
徐静仪得意极了,她就知道,江云笙这个笨蛋,绝对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白银十万两,绫罗绸缎各十匹,还有城南的两家成衣铺子、珠宝铺子,大概就这些吧!”
江云笙面无表情的说道:“侯爷每月的俸禄只有五百两银子,还要负责侯府上千人的日常吃喝。”
“二小姐张口便是十万两白银,你觉得侯府负担得起吗?”
徐静仪脱口而出:“这三年来,不都是嫂嫂负责我们侯府的一切开销吗?”
“更何况,你们江家是大越国首富,区区十万两都拿不出来吗?”
江云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二小姐又不姓江,你出嫁,嫁妆为什么让江家出?”
闻言,徐静仪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不是江家的女儿,确实没有理由,让江云笙给她添那么多嫁妆。
可是,自从江云笙嫁入侯府以来,所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江云笙都一手包办了。
江家的钱财,江云笙一百辈子也花不完,给她添点嫁妆怎么了?
不消片刻,徐静仪就变得心安理得。
“江云笙,你可是我的嫂嫂,给我添点儿嫁妆怎么了?”
江云笙微微一笑,“这几年,连年干旱。侯府的几个农庄都没什么收入。”
“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二小姐添嫁妆。”
徐静仪趾高气扬的说道:“侯府是没有钱,但是嫂嫂你有啊!”
江云笙静静的凝视着徐静仪,“二小姐的意思是,要我拿自己的嫁妆,给你添妆?”
“不可以吗?”
徐静仪语气不善,显然有些不耐烦。
江云笙那么有钱,分她一点怎么了?
“二小姐觉得可以吗?”江云笙不答反问。
徐静仪有些心虚,她出嫁,确实没有理由让江云笙这个嫂子给她添那么多嫁妆。
但是,她虽然是嫡出,却是侯府的旁支,未来夫君又是丞相府嫡子,身份比她高出很多。
若是没有丰厚的嫁妆傍身,她嫁去夫家,也会抬不起头来。
“大嫂,你若是不肯给我添嫁妆的话,我就让我堂兄休了你!”
来软的不行,徐静仪开始出言威胁。
她得意的看着江云笙,自古以来,被休弃的女子被世俗所不容,只有死路一条。
她就不相信,江云笙不怕被休弃。
江云笙掩嘴轻笑:“二小姐莫不是糊涂了?侯爷对我情深似海,为了救我,曾经深受重伤。”
“为了娶我进门,更是在江家门口跪了好几个时辰。侯爷对我的情意,举世皆知。”
“我跟侯爷的感情,更是成了上京城里的美谈,人人艳羡。”
“二小姐凭什么以为,侯爷会听从你的话,休了我呢?”
闻言,徐静仪对江云笙更加鄙夷了。
她听父亲说起过,堂兄究竟是为什么才娶江云笙这个身份低贱的商贾之女。
江云笙这个笨蛋,还以为堂兄对她用情至深,简直可笑!
“嫂嫂,我堂兄带新人入府,而且对她极尽宠爱,你若是答应给我添妆。”
“我还能在堂兄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他照拂照拂你。”
“若不然,你就等着当下堂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