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的长枪让季河始料未及,根本无处可躲,情急之下只好尽量侧过身子,以防枪尖刺中要害。
但事发突然,尽管再怎么躲闪,也被枪尖狠狠刺中右肩,季河瞬间失衡,整个人被巨力掀翻,身形向一旁侧飞而去,直接砸断了一旁过道的围栏,向一片漆黑的大堂之中坠下。
何羡中与丁沛相见,互相点了点头示意,随后二人一齐往楼下跃去。
身后跟着的吕然与林北二人这时赶到,也不假思索的一跃而下。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堂之中摆放着许多的桌凳,但随着一声巨响,仿佛有重物掉落,无数桌凳的碎屑向四周迸射。
只听那传来巨响的方向传出几声咳嗽之声,随后缓缓站起一个身影。
“本来不想与你们动手,但既然你们找死,那我便送你们一程。真当我季河怕了两个三转巅峰的修士么?!”
季河缓缓起身,在他的呢喃之下,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而他右肩深可见骨的伤口仿佛有血肉蠕动,不一会便恢复如初。
他的双眸散发出邪性的红光,周围漆黑的环境映射到他的眼中,宛若白昼一般明亮。
而双手也逐渐燃起黑色的火焰,火焰如墨,与周围的黑暗不分彼此,但仍能从中感受到阵阵心悸之意。
“吃了我一枪居然毫发无伤?不愧是邪修,难缠,难死,并且散发着一股独特的让人作呕的气息。”
何羡中手中的流星火陨枪微微一旋,枪身火焰大盛,顿时照亮了整座大堂。
而丁沛紧随其后:“你一个三转高阶,就算是邪修,也无法从两个三转巅峰的修士手中逃脱的,不如束手就擒,还能争取从轻发落。”
“哈哈哈,真当我是三岁孩童么?从轻发落,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修士真当是满口的虚伪,若真落到你们手中,恐怕今天我连全尸都难以留下!”
季河面露不屑,随后伸手指着何羡中,继续讥讽道:“还有你,你就是白日里那四人当中领头的,刚才没把你炸死,怪我低估了你的修为,本以为有个三转初阶就顶天了,没想到居然是三转巅峰,看来你们在房中蹲守的目标就是我了。”
“你们若是想除掉我,那便来试试吧。”季河面对两个三转巅峰的修士并不畏惧,仿佛还有依仗。
而季河双手燃起的黑色火焰却让何羡中与丁沛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就连他们两个三转巅峰的修士也从中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是个硬茬。”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同一个想法。
“我叫丁沛,是淮城的城主,外面已经被淮城的守军包围了,不要再做无用之功,乖乖束手就擒,争取从轻发落!”
丁沛并不想直接动手,而是直接亮出了自己淮城城主的身份争取兵不血刃拿下对方。
但他显然低估了邪修的癫狂之性,只见季河闻言,不怒反笑。
“哈哈哈,守军已经包围这里了?而淮城城主就站在我的面前?!哈哈哈!好!好!看来今日我是逃不出去了,但是能拉一个淮城城主垫背,一个三转巅峰修士陪葬,我季河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废话少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季河身似弓形,话音未落就已暴射而出,身形掠过的地方如春雪遇暖阳,空气被双手上附着的黑炎烧得滋啦作响。
“来得好!”何羡中枪身一荡,向直冲而来的季河横扫而去。
枪身燃烧着的炙火让空气都显得有些扭曲,明焰对魔焰,正道对邪道。
二者正面交锋一触即发。
只见那流星火陨枪兀的一扫,却带出一片炙炎,与那季河的魔焰碰撞在一起。
季河面对流星火陨枪浑然不惧,直接试图用双手抓住枪尖,而事实证明他的确有这个本事,黑色的魔焰在与炙炎触碰到一瞬,那黑色的火焰便如附骨之疽一般不断攀爬上流星火陨枪的枪尖。
但何羡中的宝器也不是凡品,见那黑炎欲要吞噬枪尖,何羡中双手齐抓枪身,随后腰鼓旋动,人作枪,枪为人。
在这一刻何羡中与流星火陨枪仿佛浑然一体,不分彼此,只见何羡中整个人仿佛一支极速射出的箭矢不断向前突进。
枪尖旋动,势发一瞬,季河被打个措手不及,枪尖上的力道在不断加强,季河终于是无法握住枪尖,附着在枪尖之上的黑炎也被尽数甩开。
季河被震的连连后退,脚下的地砖也被不断掀翻,但何羡中却没有停止攻势,而是乘胜追击。
游龙枪法第一式:枪破惊天!
枪头之烈火愈演愈烈,仿佛要焚尽万物。
“死来!”何羡中怒喝一声,一往无前。
“别太得意,接下来就让你看看我的宝器!”季河见何羡中气势大涨,此刻也不敢大意,他迅速从储物戒中唤出了一柄黑色的道幡。
道幡一出,哀嚎遍野,原本被何羡中的枪火照得明如白昼的大堂此刻又重新暗淡下来,就连何羡中手头的攻势也受到了影响,枪尖的火焰顿时一黯。
“血魂幡!”丁沛一下子就认出了季河宝器的来历。
“真当是个孽畜,竟敢祭炼如此多无辜之人铸成此幡!”何羡中听到周围不断传出的哀嚎之声,再度攥紧了手中长枪。
“此幡是我祭炼了三名三转修士,三十名二转修士,三百名一转修士所铸成,但可惜只是三转宝器,离四转宝器还差得远呐,若是再给我些时日祭炼下去,你们今天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血魂幡在季河手中猎猎作响,幡旗上不断浮现出陌生的人脸,似想逃离幡旗,但都被死死困在其中。
“你们今天,都要给我陪葬!”季河状若癫狂,不断挥舞着手中的血魂幡,随着季河一声怒喝,周围的阴暗之处不断刮出阵阵阴风,而四周的桌椅之上不知何时燃起了熊熊黑火,并且火势还在不断蔓延。
“血焰无极!”终于,黑色的火焰形成了一个屏障,把几人都包围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