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的故事,
时间流逝的很快,离我逃出那个女人的家已经过去两年的时间。
我和我的妹妹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她没有死在那天的夜晚,我也没有在那天的夜间倒下,我带着她远离了女人的居所。
我们就在安静的角落里生活。
我的妹妹还带着那玩偶,那只看起来已经很是破损的小鸟,上面全是缝缝补补的针线,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去拜托城镇里的大人帮忙修补。
我曾多次询问我的妹妹,为什么一直抱着这破玩偶。
我本以为她的回答会是父亲。
“小鸟的叫声很好听,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听到童话里百灵鸟的声音......”
这是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但却更为真实。
我静静的看着她,恍惚间,我才发觉,眼前的女孩不过还是个孩子,比起我,她的心更加纯粹和童真。
“为什么,鸟的叫声就这么令你憧憬吗?”
我的疑问脱口而出,我的妹妹轻轻晃脑,将口中的回答诉说。
“父亲说,百灵指的不只是小鸟,在童话里,是歌声,是美好,是令人舒心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再好听的声音,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轻蔑的讲道,童话终究只是童话,永远都只是孩童才会无条件相信的故事。
“?哼~”
我的妹妹听闻我的言语,并没有生气,她轻声哼起童话的歌谣,她那稚嫩的声音毫无征兆的闯进我的内心。
没有任何功底的歌唱,能有多好听?我曾是这样认为的,可在那时,我的的确确听完了一曲。
我承认,也许歌声的确可以令人舒心,但再好听的歌声也无法改变我们此刻的处境。
我们逃离的两年间,我一边学习思考着魔法,一边与妹妹一起生活,那两年真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了。
起码那时,我还不是人人嘴中称呼的疯子。
但快乐的时光终究会有到头的时候,那个女人又一次找来了。
我对此并没有意外,我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也许我该去找人诉说,但没有人相信我的话,也许我该去找虹桥学院,但虹桥学院又会怎么做?
以学院强大的力量,我和妹妹只要留在院中,便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
可我知道妹妹心中的想法,她尚且年幼,对于死亡的想法还不成熟,她还并不害怕。
她看向玩偶的眼中充满憧憬,她希望能同那些小鸟一样,自由飞翔在天空,而不是继续生活在另一座囚笼。
所以,我与我的妹妹便只能又一次面对那个女人。
她身上的气息仍然依旧,我能感受的到,她比起两年前并没有强大多少。
又或许是因为两年间我强大了不少。
我和她打的势均力敌,她称赞我比起我的父亲,要更加优秀,我无法理解她的所想,无法理解她的所思。
我只明白,那场战斗之后,她燃烧了所有的生命,为我留下了一生也无法抹去的伤痕。
那道黑暗的气息朝我袭来,我的妹妹挡在身前,为我抵挡了大半,可那气息仍旧穿过我的妹妹,径直斩击了我的内心。
我的身体毫发无伤,我的妹妹为我争取了机会,我才终于斩断怪物的身躯。
没有看向那怪物一眼,我奔向我的妹妹,看着她那几乎不可能愈合的伤势,我的内心一直在传出疼痛,好疼好疼,疼到几乎无法呼吸,疼到我无法思考其他。
明明我的身躯并无大碍,明明是我打赢了那个怪物。
可我没有任何喜悦,我的内心无比悲伤。
我的妹妹在最后握着我的手向我祈求,希望我让她早点脱离痛苦。
“为什么......”
无力的疑问从嘴中传出,我的妹妹仍旧回答了我。
“哥哥...安生哥哥,安无很感谢哥哥,那个时候,把安无从那个大屋子里带了出来,但安无知道的,哥哥一直都在担心,害怕妈妈找过来......”
“安无很弱,不会魔法,不会打架,握不住剑,就和名字一样,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到,只是哥哥的累赘,能像现在这样帮上哥哥的忙,安无已经很满足了......”
“哥哥......安无好疼啊,眼睛好困,身体好冷,好难受......”
妹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她已经将要离去,于是我拿起手中的剑,看着妹妹那强撑起的笑意,我的内心传出破碎的声音。
随后,我让妹妹脱离了苦痛。
我站起身,看着妹妹已经不会再起身的身体和那脸上的笑意,我的嘴边微微颤抖,我便转身看向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还未死去,她还有着最后一口气。
她看着我在发笑,我便问道,为什么发笑?她只是回答了我。
“呵,我的孩子啊,你的妹妹像你的父亲,最后的结果也几乎没有差别,你却更像我,所以我那时放走了你们,你会是下一个我......”
“闭嘴吧。”
我将剑刺进她的肩膀,我不知道她是否还能感受到疼痛,但我知道,她有在挣扎。
我的心中颤动一瞬,在感受她挣扎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涌出欣喜,我便将剑拔出,刺向了她另一只肩膀。
这一次,我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她的挣扎,我的嘴角扬起,好似今天没有发生过任何坏事。
“哈哈......”
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冷笑,原先对于女人的惧怕烟消云散,此时此刻,我沉醉于折磨她,她的痛苦使我欣喜,她的痛苦才能稍稍掩盖我那一直传出疼痛的心。
但很快她就不再挣扎,她死了。
可我却并没有满足,我的心一直在隐隐作痛,并随着周遭的平静更加疼痛。
“不......”
我传出呢喃,一次又一次将剑插入女人的身躯。
可女人却没有对我的行为给出回应。
“叫啊,叫啊!”
我愤怒的大喊,用剑划破自己的手掌。
血的流出,疼痛的出现,我心中的痛苦才缓解一些。
我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女人,眼眸之中尽是冷淡。
我转身前去抱起我的妹妹,将她和她的玩偶埋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我揪着一直在发痛的心离开了这里,唯有其他的痛苦,才能缓解这奇怪的病症。
安无死在了那一天,安生也死在了那一天,那个女人也死在了那一天。
在那一天活下来的,是安无生,一个彻头彻尾,以他人和己身痛苦为乐的疯子,一个永远无法再获得安宁生活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