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藩的大臣们自然不会觉得杨竞吃相难看,相反而言,在这个时代,杨竞在统治者中还算比较仁慈的。原来杨竞在军纪方面一直很严,这次算是开了个口子。
“诸位,有一点本王要明确,咱们这次,还是以掠夺资源和人口为主。说白了,本王就是要人口和钱,你们告诉士兵们,只能抢钱,抢了钱还得入国库。如果有人敢趁机杀良冒功、奸淫妇女的,杀无赦”杨竞是真担心手下的士兵们干的过火了,毕竟那些百姓他还要拉到辽藩呢。
“大王放心,臣等全明白”曾泰等人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杨竞点点头,“政保司派员随军监督,若是发现有违反军纪的,就地格杀”
“臣领旨”柳依立即出班,表示明白。
今天已经是三月二十五日了,距离约定的总攻日期四月初一,还有五天。山海关内本来就囤积了海量的军事物资,这次纷纷启运,开始往前线运送。杨竞任命曾泰挂征西元帅衔,率领辽西边军总兵曾毅、神策军副将张勇、凤凰卫指挥使方泰,带着4.8万大军,开始向蓟州镇进发。杨竞和杨秀宁出关十里相送。
于此同时,齐藩的行动更是肆无忌惮,公然在黄河下游搭建浮桥,准备渡河,丝毫不顾及把守黄河沿线的朝廷4万长城边军。带领这4万边军的检校左威卫大将军匡敬听到属下的报告都惊了,不是说齐藩已经坐以待毙了吗?怎么还能主动渡河进攻呢?
“大将军,咱们是不是该准备立即反击了?”匡敬的副将问了出来。这要是等齐藩把浮桥搭建好,骑兵过了黄河,那乐子就大了。
“你说的对,本将这就..”匡敬还没有把那一声“传令”说出来呢,就有校尉进来禀告,“大将军,有齐王府的人求见”
“齐王府的人?那就先见见吧”匡敬挥手制止住想要说话的副将,对着执勤的校尉说道。
“是,大将军”那校尉领命而去。没一会,一个羽扇纶巾的中年美男子就飘然入帐,这正是从辽藩回来、向齐王杨战当面汇报有关事宜的齐王府右长史陈升。
这陈升和匡德有旧,算是同乡,还曾经一起在右威卫大军中服役过。只不过后来匡敬做到了山海关总兵,陈升则是去了齐王府做右长史。
“公群兄,别来无恙啊”陈升入帐,先是笑着向匡敬抱拳问好,匡敬字公群。
“玉亭兄,怎么是您来了?”匡敬很是惊讶。他能猜到齐王杨战会派人来劝降,但是没有想到是自己的故交陈升。不过,匡敬随即变脸,“你不该来啊。来人,拿下”
侍立两边的护军校尉立即一拥而上,将陈升绑了起来,匡敬喝道,“来人,这此人送往北平,交由李奇大元帅处置”。
“哈哈”陈升面无惧色,长笑道,“你就不问问我所来何事?”
“还能是何事?不就是想说服我投靠齐王罢了”匡敬不屑的说道。
“错了,本官并不是来劝说兄弟们投靠齐王殿下的”陈升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说,“本官是来给诸位送劳军的钱的”
“劳军的钱?”匡敬奇怪的问道,“现在你我两方势成水火,我朝廷大军不日即将南下,你们来这劳什么军?”
陈升看着大帐内,基本上这4万长城边军的将领都在了,陈升暗道老天助我,随即开口道,“三爷念着众位兄弟,给咱们4万长城边军准备了一些军饷,不多,白银100万两。已经在黄河南岸装船了,随时可以运过来。”
“100万两?”大帐里的长城边军众将都有些懵,怎么会这么多?这100万两即使平分,4万大军每人都能分到25两,这是2年的军饷了。大帐里的将领们都在想齐王葫芦里卖什么药。
“除此之外,三爷还在合肥附近准备了20万亩的上好水浇田,士兵兄弟们每人可以领5亩。三爷说了,兄弟们如果打仗累了,几亩薄田也能度日了”陈升又看了看众位将领,“各位兄弟也也一样,如果愿意,到了齐藩,官升三级”。陈升说完,也不再挣扎,就这么站在大帐中间,还是一脸的微笑。
“大胆,竟然敢公然策反官军”匡敬怒喝,“左右将此獠推出帐外、枭首示众”。匡敬这是着急了,因为他明显看出来大帐里有人动心了。
“大将军,咱们不妨听陈大人把话说完,毕竟陈大人是三爷的使者啊”一旁的副将突然插口说道。
陈升心里一乐,这副将叫寇涯,就是合肥人,事先齐藩已经安排人和这个寇涯接触了,威逼利诱之下,寇涯已经倒向了齐王杨战。今天陈升来,就是想逼迫匡敬同意。
齐王杨战之所以敢争夺天下,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在花钱收买各种重要人物的事情上,齐王杨战向来舍得花钱。特别是这回又占领了扬州,在扬州士族的全力支持下,齐王真正可以说得上是财大气粗了。
“寇涯,你什么意思?莫不是你想反水?”匡敬一脚踢翻了眼前的大案,直接把佩剑抽了出来,“莫非你是想试一试本将的宝剑锋利否?”
随着匡敬抽出宝剑,大帐里的其他将领也抽出宝剑,不过剑尖都是向着匡敬,寇涯冷笑道,“大将军的宝剑锋利,末将等的宝剑未尝不锋利”
陈升这个时候起到好处的说话了,“本官知道,这里面有锦衣卫,是谁本官也知道。齐王殿下说了,锦衣卫的兄弟一样可以来齐藩,待官升三级的基础上,赏赐加倍”
到最后,在陈升代表齐王答应匡敬的一系列条件以后,匡敬还是妥协了,表示不再阻挠寇涯带着士兵们投齐,但是他自己,只求卸甲返回长安。希望陈升看在自己是其故交的份上,让他离开。这边早就有人给陈升松绑了。
“公群兄,看您的话说得,您来去自由”陈升一边活动着被捆的胳膊,一边笑着说道。“那本官就不多久留了,这就回去运银子”
陈升说完,向帐内众将领抱了抱拳,然后转身向外走,匡敬也双手抱拳,“感谢光亭兄...啊”,匡敬的话还没说完,就惨叫一声,寇涯直接把手中的宝剑刺进了寇敬的后腰。
陈升身体晃动了一下,然后云淡风轻的说道,“寇将军,齐王殿下说了,您就是新任的大将军了,其余诸位将军也都官升三级,具体的任命,战后齐王殿下会妥善安排,诸位按计划准备吧,本官这就去运银子”
这个结果在匡敬拒绝齐王的时候,就是可以预料的。你匡敬拦着人家升官发财,人家干掉你没毛病吧?齐王杨战在几个月前就开始渗透驻防黄河的长城边军了,现在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了。齐王杨战用了区区100万两银子,就打开了李奇大军的南部防线。
如果说杨竞的辽军是靠先进的战术和装备取胜、齐王杨战靠的是大把的银子取胜的话,那么晋王杨华纯粹靠的就是硬干。还没有到达约定时间,晋王杨华的部队已经和李奇的官军交上火了。
在太行山北的军都陉,晋王杨华亲率3万骑兵,直接就冲散了幽燕节度使的几千守备军,晋军来到了河北平原。
“都说李奇是大梁双壁,最能打的将军。本王倒要看看,李奇的本事在哪?”晋王杨华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说。
晋军的第一战将吕勇本来是被杨华派去攻打常山郡的,但是刘静实在是不放心让杨华自己带着骑兵突袭北平,就强行把吕勇塞到了杨华的身边。
“大王神勇无双”吕勇先是拍了一个马屁,然后说道,“大王,那咱们整队奔袭北平城?”这离北平城就只有300里了,骑兵脚程快点的话,一天时间就能赶到。
晋王杨华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一眼吕勇,“老吕,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北平城现在有3万天雄军和3万河西镇,咱们去找死吗?还是你想用骑兵攻城?”
吕勇都懵了,不是大王你说的骑兵突袭北平城吗?怎么按您的部署执行还被骂呢?吕勇天神神力,武艺超群,但在兵法谋略上差了很多,只能当做斩将夺旗的将才,当不了独当一面的帅才。
“别傻愣着了,整队,快速南下,咱们把幽燕节度使的1万守备军先干掉”晋王杨华笑道,“咱们就在这河北平原上撒欢跑,看看李奇能不能抓到本王”
幽州八郡地方上的守备军可是倒了血霉了,他们维持一下治安还行,但是让他们和骑兵对攻,那干脆就是送菜。短短五天时间,分布在三个郡的1万守备军,就被晋王杨华的骑兵杀的干干净净,而这个时候,也到了三月三十日,明天就是约定的三家总攻的日子。
李奇虽然没有得到锦衣卫的预警,但是多年的沙场经历,让李奇有着最基本的警觉,当各地报告有晋藩的骑兵在追杀地方守备军的时候,李奇就知道坏了,可能是藩王们主动进攻了。
“速速命令匡敬向邯郸郡转移,保住咱们撤回开封的通道。各部进入临战状态”由于情报有限,李奇只能下了两条准备性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