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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贵妃称病
    凌不语懒洋洋地打个呵欠:“还请令指挥使离开的时候也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家中老人年事已高,受不得惊吓,多谢。”

    令明嘴角微动,终是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凌不语脱掉鞋,重新躺在榻上,真是一个不让人安睡的晚上啊。

    皇宫里,端木崇终于等到前来回话的令明,听完转达,他嘴角似带着一分笑意。

    令明伏首,半晌没有动弹。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状元郎,原来是文武双全。”

    “陛下,属下与他未曾过招一招半式便输得彻底,甘愿受罚。”

    “罚你什么?朕是那等不讲道理之人?你虽有轻敌但他内功深厚,你不是他的对手朕倒是欣喜莫名,一个不能自保的状元郎也非朕想要。”端木崇叹道:“他总能让朕意外。”

    令明暗中松了口气,脸上依旧紧绷:“属下谢陛下不罚之恩。”

    “你们说,这状元郎是不是长在朕的心坎上?朕要什么,他就能做什么,不论是老四的婚事,还是聂正的事,他就像钻进朕的心眼里,有心思,也有误打误撞,终究是合心意。”

    方公公在边上笑道:“老奴觉得是陛下慧眼识珠,状元郎以后还有大造化呢。”

    “就属你会耍嘴皮子,好了,令明退下吧。”

    令明忙告退离开,待走出去老远,才望着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真是,丢人!

    待回到龙卫所呆驿所,副指挥使立马迎过来,见他神色不佳,说道:“这是为何?”

    令明与他亲如兄弟,将今夜之事全盘托出,这人惊愕道:“祖越大师唯一的弟子居然是状元郎,看上去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早有听闻祖越大师曾收一徒,那人破解了他设的棋局才让他破例。”

    “这脑瓜子聪明就是不一样,不愧是状元郎,可惜倒霉呀,偏是那反贼的曾曾孙。”

    “你知道甚,依我看他如今倍得陛下欢心,以后进入朝堂也有可能。”

    “罢了,罢了,你今夜吃这亏也不算憋屈。”

    端木崇也批完奏折,想到凌不语还有这层身份,心下有些欢喜。

    元昌国明面上不允许朝臣与江湖人士往来,但规矩是人定的,难免有漏洞,不说别人,就说四卫中就有不少出自江湖,功夫高超,岂能不用?

    祖越大师的江湖地位堪比仙人,凌不语是他唯一的弟子,这重身份极具号召力。

    他现在觉得凌不语不惧剥皮,若是将他的皮一层层褪去,总能让人意外。

    对要用他的自己而言,俱是欢喜。

    方公公见陛下心情不错,晓得是大计成功,又得了凌不语助力,关键这凌不语真是个聪明的,面对试探毫不畏惧,有一说一,毫无藏私,这种大大方方的态度才让陛下安心。

    只是现在时辰不早,他正欲劝端木崇早些回寝宫歇着,外面有人来求见。

    是李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称是贵妃染疾。

    端木崇不禁于心中冷笑,她染疾叫自己过去有什么用,难不成他是太医?

    那大宫女不敢抬头看,若是抬了,就能瞧见端木崇脸上嘲讽的神情,还有嘴角的冷笑。

    “奴婢前来时,娘娘还在病中唤着陛下。”

    端木崇本来不想配合,听到这里气出声来:“朕一会就去瞧她,你先回吧,让她等着。”

    宫女得了应允,心下也松快,要是请不动陛下,回去受苦的也是她,自打凤印由四妃轮流掌管,贵妃的脾气日渐不好。

    方公公见状有些不喜:“陛下,老奴要不要去传个太医?陛下就不必过去了。”

    “她是傻的吗?堂堂贵妃还请不动一位太医?不过是想见朕,给朕吹吹枕头风罢了,李拜那老夫现在还想挽回,什么招都使上了。”

    端木崇一拳砸到桌案上,那小山般的折子里有近半是上书替李拜求情的!

    拖延了半柱香时间,端木崇才启驾前去贵妃宫中,贵妃居乾祥宫、淑妃居贤灵宫、德妃居晨夕宫、贤妃居锦乐宫,当初封妃赐殿都是一门大学问,愁煞端木崇。

    天都快亮了,乾祥宫里还掌着灯,依旧摆足了迎驾的姿态。

    端木崇不急不缓地进去,宫女太监跪了一大片,一见到就行礼,他也不耐烦地摆手。

    撇开这一大帮人,他直接往榻边走,近了,见还有帷幔落下,他直接撩开!

    称病中的李贵妃穿着清凉,烟罗软纱,轻薄透,脖颈之下,胸口上是一片微红,看着似乎由高热引起,几缕青丝垂落在胸前,正半起身要行礼。

    不得不说柔弱可依的女人看着比平时嚣张跋扈的贵妃要顺眼很多。

    起码她眼中还泛着莹润温柔的光,眼中倒映出端木崇的身影,仿佛眼中仅他一人。

    在身后烛火的衬托下,李贵妃的脸庞更红,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臣妾见过陛下,恕臣妾无法起身相迎……”李贵妃本名李柔青,是李拜长女,长相倒是不随李拜,勉强算清秀佳人,但要说颜值高低,在四妃当中其实是最差的一个。

    她之所以能封贵妃无外乎是有个好爹,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都觉得不好给太低,就这么着。

    两人此时身影几乎交叠,互相依偎着,近得不能再近。

    可两人都心知肚明,彼此都各怀心思。

    “太医怎么说?”

    “不过是邪风入体,加上思虑过重导致。”李柔青的声音低落,眼角红着。

    思虑?还能思虑什么?端木崇只觉得好笑,慢悠悠地说道:“幸好朕将后宫事务略作调整,不然爱妃此刻哪有功夫养病,说起来也要感谢淑妃她们。”

    李柔情握紧拳头,皇帝完全不按套出牌,她的脸色微青,看上去似乎更加不适。

    “臣妾自是省得,陛下是为了让臣妾轻松些才将后宫事务分发出去,”李柔情埋下头,只能自己剖白道:“只是父亲致仕后欲要返回原籍,臣妾实在不舍得与父亲再难见一面。”

    “这有何难?”端木崇横竖不上套,笑着说道:“大不了朕允你一年返原籍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