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那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环视四周,小声说:“不是我不想见你,而是我一旦被人发现还活着,你就会有危险了!那人不会放过知道真相的你!”
雷鸣恶狠狠地问:“爹,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代宗主谬化成?是不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
雷傲血先是一愣,然后说:“鸣儿,你长大了!有些事也不能再瞒你了!
你也知道,我们血戮宗名声在三千门派中是最差的,一直不受别的宗门待见。
到了我这一代,谨言慎行,立信于众,我们血戮宗的名声刚刚有好转。
可你师叔缪化成不顾宗门禁忌,闯入了血魔老祖的秘境,得到了血魔老祖的吸元术和灵宝聚魂幡后。
然后,他就跟变了一个似的,一心痴迷于魔功的练习。
为了达到目的他和同样野心勃勃的太清宗广贤真人合谋。在外面也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缪老怪。
人都是有追求有欲望的,只要是不损害宗门利益,不为非作歹就行。
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把他的野心当回事,直到他把魔爪伸向宗主之位,把我打成重伤后,谋取了整个血戮宗。”
“果然是他!”雷鸣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到肉里,“我的直觉一直很准,我早就看出了缪化成不会跟我们一心。但当时,你教我不要掺和大人的事!”
雷傲血懊悔地说:“嗨,都怨我姑息养奸,让你们跟着我受苦!”
雷鸣说:“爹,我是不怕苦的!现在幸亏还有这个宝贝盒子,我将来一定会杀了缪化成为你报仇?”
雷傲血说:“不用报仇了,缪老怪已经死了!”
雷鸣疑惑地问:“死了?是你把他杀了吗?”
雷傲血说:“当然不是。他学了吸元术,又有聚灵幡加持,我要是能杀得了他,就不会被他害成这个样子了!现在,我已经身负重伤,更没把握赢!”
雷鸣疑惑地问:“可你有血魔盒啊,难道血魔老祖的分魂还治不了他吗?”
雷傲血说:“血魔老祖的分魂当然打的过他,但当时我遭到他的暗算,即便招唤血魔老祖,也顶多跟他同归与尽,所以我只有想尽一切办法逃走!再说,这个魔合我是给你留着的,轻易不能用!”
雷鸣感动地泪眼婆娑,他说:“爹我不要了,你还是留着自己防身吧!”
雷傲血说:“防身?我哪里还有身体,就只剩下一具废柴一样的枯骨了,用血魔盒来保护我这把行将就木的老骨头,实在是没有半点意义!”
雷鸣忙说:“不会的,爹!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
雷傲血说:“没有用的!也没有必要治了!现在缪化成死了,就相当于大仇得报了!你也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我也就安心了!”
雷鸣又问:“缪化成死的消息可靠吗?他既然已经练成吸元术,又有聚灵幡在手,连你都打不过他,谁能杀得了他呢?”
雷傲血说:“所以啊,我也不是太确定,我也担心这又是他跟太清宗的那个广贤真人合谋做的一个局!”
雷鸣吃惊地问:“他真的跟太清宗有勾结?有这宝贝在,明天我就出去把太清宗的弟子全部杀光!”
雷傲血忙说:“不可!”
雷鸣怒道:“怎么不可,您不是说缪化成跟他们是一伙的吗?不管缪化成死没死,我要杀他几个同伙解解气!”
雷傲血解释说:“是的不错,缪化成跟太清宗有勾结,但是只跟太清宗的火智峰有勾结,其他人都是可以利用的盟友。”
就在这时,一个模糊的黑影在雷傲雪身边显露出来。
“爹,小心!”雷鸣大吃一惊,忙提醒道。
但是雷傲血显然功法损失严重,没有任何能力挣脱,被黑影人掠住,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缪杰带着一大批黑衣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悄悄出现在雷鸣的床头取走了他的阎魔刀。
缪杰冷哼一声,厉声问雷傲血说:“这位朋友深夜闯入我们血戮宗所谓何事?你刚才说谁是敌人,谁是盟友啊?”
雷鸣勃然大怒,道:“缪杰,你想干嘛,你知道你的人用刀指着的是谁吗?”
缪杰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刚才想要怂恿你背叛血戮宗!
昨天你还大义凌然地说要为宗捐躯,博得我们的同情和支持后,你自己却要投降,这很让血戮宗的众弟子心寒呢!
如果说你这前后的变化,都是这个人造成的,那么他到底该不该杀呢?”
雷鸣呵斥说:“你别血口喷人,我雷鸣怎么会背叛自己的宗派呢?你快把他放了,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看你用什么办法不客气!”缪杰说着把阎魔刀拿了出来。
雷鸣忙回头看看空空如也的床头,大惊失色地问:“阎魔刀怎么会在你那里?”
缪杰说:“不好意思,就是刚才拿过来的,因为你太在乎他了,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以至于刀丢了都不知道。
你这么在乎他,莫非他就是失踪的前宗主雷傲雪?”
雷鸣见缪杰已经猜出来他父亲的身份,便怒道:“放肆,既然你知道他是宗主,还不快快跪下!”
缪杰说:“我都说他是前宗主了,所以按照宗门规矩,没有必要下跪。
俗话说得好,没毛的凤凰不如鸡。别拿这卸任又受重伤的前宗主吓唬我,我不吃你这套!”
雷傲血怒道:“不亏是缪化成的徒弟,品行都一个样!
你是怎么知道我受重伤的?莫非你也参与了莫全篡位的密谋?”
缪杰一惊,继而又坦言道:“好聪明,我参与了又怎么样,你今天还能再逃掉不成!”
雷傲血沉着应对,说:“你之所以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缪化成那老怪物的一把风吗?但我要告诉你,缪老怪他死了!”
雷傲血的问题,既想打击缪杰的气焰,又是在试探缪老怪是否真正死了。
但是缪杰更狠,他假装伤心地说:“我师父死了吗?呜呜呜,我哭了,我好可怜的师父啊!
哎,对了,如果他真死了,今天你们两个人再死了的话,我不就是血戮宗的宗主了吗?哈哈哈!”
雷鸣怒道:“你不配!即使阎魔刀在你手上,你今天也杀不了我,来人!……来人!”
缪杰说:“别喊了,门外那几个老东西已经被我杀了!你快束手就擒,否者我先杀了他!”
雷鸣紧紧攥着血魔盒,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仿佛有一股怒火正在他体内燃烧。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如同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准备向敌人发出致命的攻击,却又始终没有爆发。
他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显示着他内心的狂暴和不满。
雷傲血看着愤怒的雷鸣知道他在犹豫,于是安慰道:“鸣儿,你不要顾虑我,你想干嘛就干嘛!”
雷鸣无奈地说:““爹,孩儿做不到!”
缪杰继续引诱说:“这样就对了吗?你自废武功,我留你一条命,让你带着他离开血戮宗,这样你还能留下一个孝子的好名声!”
“你……好吧!只要你保证不伤我父亲,我按照你说的做!”雷鸣说。
“鸣儿不可,你要记住,你是一只雄鹰,宁可心死,不能折翼啊!怎么能因为我这把老骨头而束手束脚呢?”
啪!
缪杰朝着雷傲雪的后心打出一掌,愤愤地说:“你的话太多了!”
“缪杰,你……!”雷鸣盛怒道,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焦热难耐。
他急切地向前逼近两步。
擒住雷傲血的黑衣人忙呵斥道:“你别过来,否则他的命就没有了!”
雷鸣只好又无奈地退了回去。
“鸣儿,你不要管我!”雷傲雪再次喊道。
“爹,我做不到!”雷鸣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他的内心充满了苦闷和压抑,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了喉咙,让人无法舒畅地呼吸。
怎么办?他满身的力气,满肚子怒气没地方发泄。
他的双眼失去了光芒,像是被厚厚的雾气遮住了太阳,让人感到无比的阴郁。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阵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一串串佛语梵音随着清风从外面飘了进来。
缪杰一愣,忙问:“什么人在外面鬼鬼祟祟?”
此时,一道身影从外面飘然而来,竟然是一个太清宗弟子,他面目清秀,眼中透着一股超脱世俗的宁静。
他站在缪杰的对面,双掌合十,仿佛在向他宣示着一种深邃的道理,让他迷途知返。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太清宗水礼峰的甘露。
缪杰大吃一惊,问:“你……你是怎么越过护宗大阵,闯进来的?”
甘露的出现,不光让缪杰大惊,也让周围其他人震惊,个个如临大敌提高了戒备。
甘露微微一笑,转头,看着愤怒的雷鸣,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爱与慈悲,仿佛在这个瞬间,他与雷鸣之间建立了一种无形的联系,让雷鸣心中的怒意全消。
甘露说:“你们的大阵只能挡住心怀恶念的人,就像我来到这里,只渡那些与佛有缘的人!”
缪杰看到甘露和雷鸣对视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怒道:“你少给我装神弄鬼!别当我不知道,你们跟雷鸣一定是早有预谋,现在想里应外合来谋取血戮宗!”
他说完便举起阎魔刀向着甘露劈砍而去,“今天,我就拿你来试刀!”
阎魔刀在缪杰手里闪着金黄色的光芒,像一把厚重的大地之刃,以千钧之势像甘露剁去。
这时,甘露头顶突然冒出一朵巨大的九鼎莲花,把他护得严严实实,莲花还散发着淡雅的香气,仿佛混合了清新的露水和遥远的星辰的味道。